顧言發(fā)現白心果不太對勁。
她臉上的表情不再像是先前那般死寂,像是被賦予了全新的活力般,她的眉目含笑,嘴角也不自覺地上翹著,似乎遇到了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你……今天有發(fā)生什么開心的事情嗎?”顧言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一襲禮服的白心果,她的頭上綰著,額前的劉海隨意分嗒著,映襯著她精致的五官,十分迷人。
白心果換好鞋子,看了顧言一眼,然后將西服脫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嗯,是感情上的事。”
她沒有想隱瞞。雖然她覺得這是她的私事。但是,既然現在,大家都很清楚各自的身份,那也不用再扭扭捏捏,藏著掖著了。有什么事情,都說出來,反而對大家都好。
見顧言沉默不語,白心果轉移話題道:“你怎么這么晚還不睡?”
盡管她知道,他是剛下了夜班回來,可能還在等她,因為她看見桌上還冒著熱氣的宵夜了。
“哦,我準備吃點宵夜再睡,你呢,要不要吃一點?”顧言沒有將自己的心思表露出來,因為此時此刻,他覺得,不管自己做得再怎么好,都敵不過那個人的一兩句話帶給她的欣喜。
白心果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餓,你吃吧!吃完早點休息!”說完,她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已經凌晨兩點了。白心果有些疲倦地倒在床上,腦海里還在回想著今天沈慕言對她說的話。
這是多么令她欣喜的事情,一下就掃光了她心頭沉積的陰霾和抑郁。關于之前沈慕言對她的種種冷漠態(tài)度,還有造成的傷害,她都想不起了,只記得,他現在不管記憶恢復與否,都愿意站在自己這邊。
只要確定這一點,什么都可以變得不重要。
“叩叩叩。”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響聲。
“心果,你睡了嗎?”顧言站在門外,輕聲地問著。他知道她還沒有睡。他只是覺得難受。雖然,看見她開心的表情,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開心,并不是因為他。可是,卻能看見她開心的笑臉。
白心果輕輕睜開眼,呼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現在這么晚,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
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顧言有些失落地跪坐在白心果的房間門口,背靠在門上。
顧言想對她說,我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只有一顆熱忱的心,墜深淵,跌深海,入刀山,闖冰寒,為你付出所有,都只是想得到你的傾心相付。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其他人,可是不要緊,我可以等,我可以當做磐石,慢慢等你心動。
可是……
他知道,他只不過是一廂情愿而已。
所以,他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他不能親手去毀滅他們現在的關系。他要做的是,一步步地靠近她,感動她,讓她愛上自己,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這樣急于一時地沖動。
白心果等了半晌,都沒有聽到屋外的聲音,于是便又閉上眼,安心地準備睡覺。
她不
知道,顧言喝了許多酒,一直待在她的房門外,昏昏沉沉的等待著她開門,哪怕只是說句話,也對他是一種極大的安慰。
可惜,屋內的人兒因為心情好的緣故睡得很安穩(wěn)。根本就沒有顧忌到屋外。
翌日清晨,白心果從睡夢中醒來,打開房門聞到了撲鼻的香味。
顧言剛好將早餐做好,從廚房里端了出來。
他一夜未眠,后來是自己勸說自己想通了,才回到房間休息一會兒,可惜最后,還是忍不住起來,給白心果張羅早餐。
他想了很多,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地放棄白心果。他已經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他說什么都不能放棄。
為此,他暗地里又有了一個想法,就是聯(lián)系了Crius。
白心果當然對此一無所知,雖然他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是彼此知之甚少。她只當他是朋友,寄宿在自己家,從來沒有想過他對自己有其他的想法。
“你起來了?趕緊吃早餐吧!”顧言將椅子拉開,然后在一旁的位置坐下。
白心果望著顧言如此紳士風度地給自己拉開椅子,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雖然說他是住在她的家里,但是她也不缺那么一點房租,他其實沒有必要每天這樣一日三餐地負責的。何況,他們的工作時間顛倒,生活規(guī)律不同。
他常常這樣為自己忙碌,可是,卻不是自己的任何人,這樣,就像是在欠下一份人情債一樣。
白心果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半,然后遲疑地說道:“阿言,其實你不用做這些的。畢竟我們的生活規(guī)律不一樣,這樣可能會影響你自己的生物鐘,所以,以后我的事還是自己做吧!”
顧言的手微微一頓,他抬起眼簾,望著白心果。
白心果看見他的眼睛里一片清澈深邃,但卻難以遮掩疲累。她道:“你看,我是上白班,而你是上晚班,也就是說我上班的時候應該是你休息的時間,而我休息的時間,大部分也是你上班的時間。”她以為他沒有聽懂,所以才耐心地解釋了這么多。
顧言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臉頰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他點了點頭,然后慢慢地吃著面前的早餐。
本來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是,在兩人的心中,卻有著不同的重量。
白心果是不想太多麻煩顧言,而顧言,卻想在生活上照顧她。他想代替沈慕言的位置,想成為她心里惦記的那個人。
不同于顧言,白心果簡單粗暴地吃完早餐,便離開了家門。
她今天,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沈慕言。
想到他,她心里就樂開了花。他們,終于在步入以前的感情軌道了。
而顧言,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竟然一點啊都沒有察覺。
沈氏集團。
叱咤江城的商業(yè)界內巨目,風云一時。直至現在,都仍像塊雕像屹立不倒。顧言查過沈氏集團的資料,他知道,這個公司是沈慕言當年一手創(chuàng)辦的,并且從草根發(fā)展至今,可謂是奇談。
顧言不得不承認,在商業(yè)方面,沈慕言確實勝他一籌。他不是經商的料,如果是,他的雙手不會那么粗糙,有些淺淺的印記。
他今天來,是想見Crius,當初他們并沒有留下可以聯(lián)系的方式。
在白心果上去公司頂層后不久,顧言便抓準時機,出現在了沈氏集團的大門。
保衛(wèi)人員見到是一個和沈慕言長相一模一樣的人,都不禁有些疑惑。
“沈總?”一個保衛(wèi)人員疑惑地推了身旁的另一名保衛(wèi)人員。
那名保衛(wèi)人員也是奇怪,明明今天早上沈慕言才穿著黑色西裝經過過,怎么突然又換了一套衣服。
顧言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墨色的西服,搭配著白色襯衣與西褲。他和沈慕言的穿著愛好本就相似,因此,兩名保衛(wèi)人員同時以為是沈慕言從后門離開過公司,并且換了一套衣服。
顧言知道自己長得像沈慕言,因此,刻意冷著一張臉,冷漠地從大門走進,在眾多人的注視中,走向前臺。
“Crius呢?”顧言望著前臺小姐,直接問道。
前臺小姐自然是Crius的身份的,都在傳Crius是沈慕言下一任妻子,沈氏集團下一任老板娘。
因此,對“沈慕言”問起Crius,她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但是,唯一奇怪的是,為什么會問她一個前臺?而且,大家都知道,Crius這幾天回了維多利亞,并不在中國。
“沈總,Crius夫人今天下午才會回來。”前臺小姐時刻注意著自己的措辭,深怕說錯一個字,被炒了魷魚。
顧言臉色未變,強裝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然后,轉身便走。
前臺看著“沈慕言”急匆匆地朝著大門離開,臉上驚訝不已。“沈慕言”是找Crius有急事嗎?怎么會連辦公室都不上去?不過,這也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前臺該管的事情,于是,只是在心底好奇了一番。
此時,白心果正和沈慕言在辦公室里商討著計劃。
一個可以打敗Crius的計劃,保全沈家人的安危。
他們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沈慕言從中破壞,讓Crius的計劃無法照常進行。
可問題的關鍵是,Crius的計劃就連沈慕言都不知道,所以,他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不能讓任何人破壞他們的計劃。
另一邊,也要趁著沈家老宅沒有被Crius控制之前,將沈家人保護起來。
白心果倒是想到了一個人,就是江城的市長齊峰。
“我會去找齊叔叔幫忙,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給我。”白心果信誓旦旦地保證著。對Crius與齊峰,早已是合作的關系,她完全不知情。
如果艾爾·蓋茨、黃樂、白亦凡、黑耀他們早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她就不可能會去找齊峰幫忙。而她也忽視了,顧言對這個計劃同樣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因此,白心果和沈慕言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存在了兩個尚未被清除的障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