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如果爸爸多陪陪你們,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了,對不起”慕勝達滿眼的淚水,數不盡的愧疚噴踴而出。 “爸爸,你沒有對不起我,我雖然這些年沒在您身邊,但是我過得很好,我還有一個爸爸,我還有嵐嵐,慕凱達已經瘋了,沒有那次綁架,也會有別的事情**,這些年就算是對我的歷練吧”慕皓然安慰著父親。 葉嵐聽了這些,只覺得頭部炸彈碎片殘留的地方隱隱作痛,凝望著眼前的人,看著這熟悉的臉,熟悉的眼,熟悉的脣,但一切又讓她那麼陌生。 “真的是你”得知了全部的真相,葉嵐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沒有了依靠,沒有靈魂的軀殼。 “是我,對不起,”慕皓然拭去她眼角滴落的淚水點點頭,迴應著。 “啊”她突然痛苦的大叫著,慕皓然連忙抱住她。 “嵐嵐,是我,是我,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好好的,別怕”慕皓然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葉嵐推開他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慕皓然拉住了手。 “你去哪兒,太晚了,我送你去” “放開,我要和你離婚” “小嵐,不要胡鬧”葉海天制止葉嵐說出更多傷人的話。 “爸,看來,這些你都知情,你難道不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三年前,我每天經歷從身上取皮,才能讓受損的皮膚癒合,忍受著剔筋扒皮的痛苦,強忍著傷痛活下來,就爲了再看到莫林一眼,但是當我在醫(yī)院住了十個月回到家的時候,你卻告訴我他犧牲了,當兵這麼多年,我想過任何人說的都有可能是謊話,但我沒想到我最親,最近的兩個人卻騙了我這麼久。莫林,我們剛結婚一天,你怎麼忍心悄無聲息地離開我,爲什麼,爲什麼”葉嵐幾乎情緒崩潰,抱著頭蹲在地上。 葉海天怎麼會不知道女兒三年來承受的痛苦,但這是他們的使命,他們無從選擇,他只能說“這是他的職責
,他必須這麼做。” 軍令如山,葉嵐無力反駁,但她仍然無法原諒父親和丈夫對自己的欺騙。 “爸,你知道我最近做什麼嗎?我去相親,許阿姨執(zhí)意撮合子明在一起,我去相親,現在你又告訴我莫林還活著,那我算什麼,我還是已婚,我不是喪偶,雖然我知道我和子明不會有結果,但是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子明,怎麼面對許阿姨,你們把我像個傻子一樣瞞了三年,如果我同意了子明的追求,你讓我怎麼怎麼和子明解釋”葉嵐聲嘶力竭地說。 “今天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就才兩個小時前,我和莫林才通過電話,他很愧疚,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回到你身邊,他還在問我任務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這是你們的結婚證,當初我以絕密文件,單位統(tǒng)一封檔爲由將結婚證扣了起來,爲的就是有一天將它重新交還給你們倆,今天既然見面了就還給你們吧!”葉海天從外套內袋裡拿出兩本通紅的結婚證書,遞到葉嵐的手上。 葉嵐看著手中那兩本結婚證,她苦笑著,真是諷刺,她竟然還是已婚。 “噗”滿腔熱血傾吐而出,葉嵐感覺天空中飛滿了多彩的蝴蝶,自己站在雲端,輕輕的,爲什麼,他活著,她的心還是這麼痛。 一羣人將葉嵐送進了醫(yī)院,慕皓然的手是冰的,他在恐懼,他慌了,他害怕葉嵐從他的生命中離去。 “嵐嵐,醫(yī)生,醫(yī)生,快救救她”慕皓然抱著葉嵐的身體,失控的喊。 醫(yī)生很快將葉嵐推進了搶救室,慕皓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失聲痛哭,葉海天更是靠在旁邊的柱子上,無聲嘆息,柱子支撐著他身體全部的重量,活子大半輩子,人生唯一的驕傲不是他有多麼大的成就,而是他有一個優(yōu)秀的兒子,一個優(yōu)秀的女兒。但是他們卻爲了這份綠色的事業(yè)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二三十歲的年紀,承擔了太多他們本不該承受的苦難。 空蕩蕩的醫(yī)院走廊裡每個人都心情沉重,誰也沒有說話,搶救
的燈滅了,醫(yī)生摘下口罩走了出來,慕皓然從椅子上站走來抓著醫(yī)生的胳膊激動地問“醫(yī)生,她怎麼樣” “沒有什麼大事,吐血只是因爲長期的氣血淤積,剛纔受了刺激,引發(fā)的昏厥,醒了,調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了,只不過病人身上的舊傷,加上頭部的爆炸殘片,她已經不再適合再從事大量的軍事訓練了,如果有可能把手術做了吧,這個殘片始終是個隱患,病人醒後,你們和她商量一下吧!”醫(yī)生有些惋惜地說。 葉嵐自從三年前重傷入院,一點一滴他們這些醫(yī)護人員都看在眼裡,一個女人經受了這麼多磨難,只爲能活下去,看自己的丈夫一眼,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人已犧牲的噩耗,今天又聽到了丈夫還活著的消息,內心多強大的人才可能承受這些,醫(yī)生搖搖頭,離開了。 “你們都回去吧,這幾天我不回去了,一切等事情結束以後再說吧”慕皓然目光空洞地看著屋頂,他的心裡只有對葉嵐無比的愧疚,怎麼做才能讓葉嵐回到從前的樣子,只要她健康開心就好,哪怕用他的生命來換。 “我們都回去吧,這裡有最好的醫(yī)生,看護,我們都在這兒也會影響別人休息”慕皓源將父親和好友帶離了醫(yī)院,此時他們幫不上任何忙。 “爸,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慕皓然看著葉海天還坐在那裡,看著他鬢間的白髮,心疼的說。 葉海天也不想他擔心自己,就點頭答應了,腳步沉重的離開。 病房裡葉嵐睡得很不安穩(wěn),口中不時的囈語著,他能清楚的聽到他的名字,慕皓然握著她的手,輕吻。 “嵐嵐,對不起,我除了對不起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嫁給我,我卻沒能給你一天的幸福,反而給你帶來這麼多的傷痛,等事情結束了,我一定陪著你過安安穩(wěn)穩(wěn)的日子,把這些年虧欠你的愛全都補回來”。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慕皓然三十二年來所有的淚水都流給了葉嵐,他此生最虧欠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