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在這客棧之中小住,行走于街道之中,被歹人瞧了去的話,本姑娘該多冤啊。這位公子,您看在本姑娘這么弱小的份兒上,就好心的將這最后一間房,讓給小女子可否?”
樂無憂臉皮厚的說道。
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自己為了保護兒子,只能豁出去自己這張老臉,死乞白賴的求人家了。
“這位姑娘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本公子修仙之路十分坎坷,尚未成功。外面想找本公子茬的人也是不少。我若是將房間讓給了姑娘你,難道姑娘你就忍心,讓我睡在街道上,遭人家追殺嗎?”
說話的男子緩緩轉過身子來,瞇著一雙笑眼,定定的瞧著樂無憂的眸子。等看清坐著的男子的樣貌時,原本還微笑著準備反駁的嘴角,忽然僵住了。樂無憂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剡^神兒來之后,眼圈兒倏地一下通紅:
“你……?。?!你還活著?。?!戴明朗?。?!”
樂無憂說著說著,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落下來,狠狠的砸在地上。
戴明朗站起身來,欲伸手抱一抱久別未見的老朋友,懷中的安月白卻悄悄的伸出小手,拼命的轉過身,推了推面前的戴明朗的肚子。
“不……噗……”
安月白口中喃喃的吐出幾個咬字模糊的音兒來,憋紅了一張小臉兒,奮力的伸出兩只小手,努力從樂無憂和戴明朗兩個人中間隔出一條距離來。
戴明朗這才注意到,樂無憂身上纏著的布條,里面竟然裝了一個肉嘟嘟的小男孩兒。男孩皮膚白皙,雙眼烏黑,但眼眸的深處,卻隱隱約約的透著點點暗紅色的光芒來,不仔細瞧,卻也瞧不大清楚。男孩兒還沒長開,看不出來長的像誰。不過皮膚白皙眼睛大這一點,倒是像極了樂無憂。
“無憂,這孩子是……”
戴明朗彎下身子,湊到安月白的面前瞧了瞧,嘴角溫柔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指頭,戳了戳安月白的小臉蛋兒。
“噗……”
安月白‘噗’的一聲,噴了戴明朗一臉口水。之后冷著臉,漠然的盯著戴明朗上下打量著。
戴明朗伸出去的手尷尬的收回來,之后抬手擦了擦自己滿臉的口水,呵呵笑了幾聲,又道:
“這孩子剛這么小,就如此淘氣,長大了還得了?不過剛才他這一張冰山臉,倒是挺像蘇默的。哎?蘇默呢?”
戴明朗十分不自然的說了一大串兒話,之后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蘇默……小孩兒……長的像……不會是……!?。。???
“這孩子是……”
戴明朗愣愣的伸出一只手,指著樂無憂懷中的安月白,不可置信的問道。
“明朗,這是我兒子,他叫安月白?!?
樂無憂低頭,瞧著安月白正皺著一張小臉兒,憋著氣,奮力的朝著戴明朗指著自己的手指頭上吐唾沫。
戴明朗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墒潜砻嫔线€是故作鎮定的微笑著。
是了。自己曾經發過誓,女人都是紅顏禍水,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不。自己怎么可能喜歡上樂無憂?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最近休息不好,出現幻覺了。
“沒想到,安月白這小子,還真是遺傳了他爹的標志性特點,冰山臉啊。哈哈哈哈?!?
戴明朗伸出一只手,想要拍一拍樂無憂的肩膀,低頭,卻瞧見安月白奮力的想要推開戴明朗。奈何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太短了,根本就夠不到人高馬大的戴明朗。氣的安月白委屈的嗚嗚哭了起來。
“月白怎么又哭啦?是不是餓了?先忍一忍啊白兒,一會兒娘親給你喂飯飯吃。”
樂無憂說完,抬頭瞧了一眼戴明朗,十分自然的說道:
“明朗,你的屋子在哪兒,今兒晚上,就容納我們娘倆暫住一宿啦?!?
“二樓左轉。無憂,還沒吃飯吧?小二!準備些你們店里拿手的酒菜,送到我的包房中去?!?
戴明朗一轉身,霸氣的說道。
“好累您吶!”
店小二聽罷戴明朗的吩咐,便匆匆的去準備飯菜了。剩下戴明朗帶著樂無憂母子兩個人,朝著自己的包房之中走了進去。
“明朗,你是不是又去誘騙小姑娘給你銀子了?怎么今兒個住得起這么豪華的單間兒來了?”
樂無憂推門而入,發現這偌大的屋子里面裝修的十分雅致,檀香木的桌椅,精雕細刻。各種山水畫,外帶放置著文房四寶的桌椅,無不一處在訴說著這間屋子的價值。木雕文的床框,上面還系著顏色鮮艷的淡紫色紗。房中隨處可見流蘇和蕾絲,不像客房,倒是像極了女人的閨房。
“沒想到,明朗你的口味如此獨特。”
樂無憂環顧四周一圈兒,一邊點頭,一邊滋滋贊嘆道。
“咳咳?!?
戴明朗抬起手來,掩嘴干咳了幾聲,紅著臉,慢悠悠的說道: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家店的品味是這樣的??墒沁@方圓十里,只有這一家店有房間了。無奈之下,我也只好委曲求全,暫時住在這里了。”
戴明朗說完,瞧著樂無憂正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安月白抱出來,放在床上,之后笨拙的解著系在自己身上的床單,便嘆了口氣,緩緩的走上前,幫樂無憂解開了。
“謝啦?!?
樂無憂將床單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戴明朗瞧見了,幽幽的嘆了口氣。
“無憂,蘇默他人呢?我很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最近過的怎么樣。他竟然忍心讓你們母子二人獨自遠行?還是你們吵架了?”
戴明朗坐在床邊,疑惑的問道。
床上的安月白側臥在小小的角落,睡著了。樂無憂聽完戴明朗說的話之后,身形一頓。緊接著抬起手來,為躺在床上的安月白掖了腋被角。
“他……他失蹤了。”
樂無憂淡淡的說道。
聽到樂無憂的話,戴明朗也是一愣。
“他們都說,他已經死了??墒俏也幌嘈拧N也幌嘈?,他就這么扔下我們兩個人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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