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唐蕎擔心出事,于是翻身下床。
做什么?
找周澍去!
書房門沒有關,唐蕎站在門口朝里看了一眼,周澍正坐在桌前,桌上擺著電話,周澍卻只是一只手拿著筆,一只手枕著腦袋。若在平時唐蕎絕對會在心里一陣暗爽,周澍這家伙,一定是寫論文寫到糾結了。但是今天,糾結的是她。
他們剛剛那樣,算不算吵架?算不算冷戰?沒有臺階下,似乎有些尷尬。
唐蕎站在書房門口掙扎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尷尬就尷尬吧,周渝的事比較重要。
唐蕎輕輕叩了兩下門,坐在桌前似發呆又似思考的周澍抬起頭來,看向唐蕎的時候目光一柔。
“怎么了?”
唐蕎別開眼,假裝沒看到周澍臉上溫和的笑意。
“周渝的電話打不通。”
唐蕎有些不自在的背著手道,背在后面的雙手不停的玩著左手玩右手的游戲。
“哦,我正打算跟你說這個事呢。”周澍放下筆,坐直身子。
“她剛剛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是有點事要離開一陣子,讓我們別擔心。”
唐蕎站在書房的門口,身子未動,像是鐵了心般就要這樣與周澍持續這場對話。
“她要去做什么?”
周澍說的這個她都知道啊,周渝給她發的信息中就是這樣說的。
“據她自己說是要去給我找個姐夫,但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個就是周渝的原話了,周澍據實以告。
找……姐夫?沒聽說周渝有談男朋友啊,上次她回姥姥家還讓她姥姥給周渝介紹男朋友來著呢?怎么這么突然的就要去給周澍找姐夫?
“你也沒問一下?”
周澍一直以來都比她跟周渝兩個人細心謹慎,這不像是他做的事。
“她不愿意說也沒辦法。”
周澍聳聳肩,表示此事他無能為力,而且,他也無欲干涉。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注定要獨自走上一段時間,就算唐蕎與周渝的關系再好,她們也是誰也不能代替誰生活的人。
唐蕎依舊站在門口沒有挪動半步,皺著眉頭咬著唇,一副十分憂心的樣子。
“你應該了解周渝,她是那種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嗎?”
周澍微笑,安慰唐蕎,不過作用并不大。
“正因為她不是這種人,所以這忽然之間她為什么做這樣的蠢事。”
他們幾個人當中,唐蕎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最易沖動,最會干蠢事的人,但是……周渝到底吃錯什么藥了?
“她知道自己在什么。”
周澍仍是淡淡的微笑,淡淡的開口,淡淡的語氣……
總的來說,周澍的這種態度另唐蕎十分的不爽,也不恥,剛平復下來的一點心情,火氣騰的一下子又上來了,準備甩手就走。
“我覺得,相對于她,你還是擔心自己多一點比較好。”
周澍甚至可以預見接下來一段時間,唐蕎水深火熱的日子了。
“我怎么了?”
唐蕎定住身子,斜著眼睛看向周澍。
“你的事情太多了,你想聽哪一部分?”
靠,這死烏鴉嘴,她哪會有什么事,她一點事都沒有。
“你說說,我都有些什么事。”
唐蕎磨牙,若他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她一定會撲上去咬死他的。
“首先,你失業了。”
唐蕎點頭承認,不錯,她是失業了,今天剛失的業,拖他的福。
“然后,唐婉馬上要高考了。”
繼續點頭,他說的沒錯,唐婉一考完做的第一件事絕對是收拾行李直接奔這來,這也是拖他的福。
“最后,從明天開始,周渝家的腫爺要上咱們家來住一段時間,最少也是一個月的時間。”
最后一條聽完,唐蕎沉得自己頭上已經是裊裊炊煙了,為什么這么多事全讓她一塊趕上了。失業已經夠可憐的了,唐婉與腫爺還要一起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并且會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唐蕎悲涼的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我可以去我舅那里住一段時間。”
仰頭望著天花板,唐蕎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山不來就她,她去就山總可以吧。
“你舅舅一家人其樂融融,你去做什么?”
妹的,這個周澍,總是會揀她的軟肋捏。
唐蕎這里所說的舅舅是唐大舅,已經下海了的唐大舅,離周澍家也不是很遠。只是……正如周澍所說的,唐舅舅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她去做什么?
唐蕎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想要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但一直沒能做到。她七歲離開爸爸媽媽身邊,然后便一直在姥姥姥爺身邊長大,直到大學畢業之后與周澍同住。總的來說,她的人生歸根結底,不過是一段寄人籬下的日子,這日子……可長可短。最重要的是,能寄在一個人的籬下,她堅決不寄在兩個人的籬下。所以,周澍只一句話,唐蕎就打消了去唐舅家小住的念頭,因為其實在她自己心里也是排斥這件事的,甭管她與唐大舅怎么親,寄人籬下這件事總是另她不舒服的。
她要去當兵!去當和尚!總之什么都好,她就是不要與腫爺還有唐婉生活在同一空間,她會崩潰的。
“其實……腫爺也沒有你想像的那么可怕。”
周澍見唐蕎一臉悲憤狀,怕事情過頭,會得到適得其反的結果。
“怎么會不可怕,怎么會不可怕呢?”
那只快要肥死的貓啊,在它面前她就是那被它玩的老鼠啊,它喜歡沖著她叫喚,喜歡沒事往她身上撲,總是要弄的她神經兮兮,所以這也是為什么她寧愿跟周澍住一塊也不愿意去跟周渝擠的一個原因。
腫爺就是她與周渝友誼友好發展的道路上的一塊泡了水的絆腳石!
不說還好,一說唐蕎明顯的快要暴暴走了。
“你大概應該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唐婉高考的事。”
周澍打斷唐蕎的暴走,他怕腫爺明天被送過來后,唐蕎做的第一件事是做貓肉火鍋。
唐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