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雨講述,要比聽金瓶梅講述直觀得多,金瓶梅只是講了一個大概的而且模糊的推斷,但陳雨所說的話里細(xì)節(jié)很多,包括當(dāng)時的部分人物,時間,地點,都有出現(xiàn),這無疑加大了整個事件的真實度。
“修長城是在掩飾什么?”我問陳雨,其實這個問題我多少知道些,但不全面,還是想聽聽完整的答案。
“之所以要修復(fù)戰(zhàn)國諸國之間的長城,最主要是因為始皇要做的事的地點,大多在這些古長城遺址上。”陳雨解釋道:“你想想,如果毫無來由的派那么多人去,大興土木,就算施工地點是在邊境,是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也難免會被本國甚至北面的敵人注意到。”
這可能是個很巧的巧合,因為不想讓世人知道施工的真正目的,所以始皇重修了長城,這是個很好的借口,有長城作為幌子,那么他們在這條線路上無論怎么搞,都不會引起懷疑和猜測。
當(dāng)然,那已經(jīng)是兩千年前的事了,它真實嗎?合理嗎?事情好像就是那樣,沒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至少在秦之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長城走向的路線圖,所以秦始皇在這條線上修一條長城,也不算特別離譜的事。
在修筑長城的過程中,工程的進度不斷回報到秦中央政府,不過真正的工程進度,只能秦始皇一個人知道。但很遺憾,在修筑長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這位風(fēng)云人物垂暮的晚年,他的精力沒有那么旺盛了,不可能和年輕時一樣每天閱覽以百斤為單位的竹簡奏章,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找一個非常信任的助手,來協(xié)助自己處理這些事。
朝中的大臣顯然不合適這個任務(wù),所以始皇選擇的助手,依然是他一直很青睞的方士。這個方士并不出名,甚至在史官的記錄中都沒有他的具體姓名,但這個方士唯一的作用,就是把始皇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秘密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nèi)流傳著,史官是如何得知這些秘密的,沒人知道,但他把這些統(tǒng)統(tǒng)記錄在自己私人的“回憶錄”里。
當(dāng)時的長城的修筑是一段一段進行的,確實和陳雨說的一樣,長城只是個掩飾,或者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大部分士卒和勞役都在挖坑,沒有人規(guī)定這個坑要挖多深,一般都是挖到實在無法進行下去的時候才停止。這么做肯定有目的,不過始皇在這一點上無比的謹(jǐn)慎,他不告訴任何人真正的目的,包括他信任的方士助手。因而在這個問題上,史官的記錄是空白。
不過可以看得出,始皇的目的一直沒有達到,每當(dāng)士卒勞役在古長城一線的某一地挖出一個深坑之后,就盡力重新填平它,在地表修出長城,無形中就把工程地點轉(zhuǎn)移到了下一個地方。
當(dāng)長城完工時,其實證明始皇的目的徹底失敗。從臨洮一直挖到遼東,他沒能挖出自己想要的。不過在這一線的挖掘過程中,挖到了不少匪夷所思的東西,有的東西體積太大,無法運走,或許被重新深埋,有的東西秘密由專人帶回去,經(jīng)始皇過目后嚴(yán)密封存,我想著,他可能還打算慢慢研究這些,可是沒機會了,不久之后,始皇出巡駕崩,繼而又發(fā)生了秦末農(nóng)民起義和長時間的混戰(zhàn),這些東西下落不明,或許是毀在了戰(zhàn)火中。
“如果你沒有答案,跟我講這些有用嗎?”我問陳雨:“在你印象里,我的智力跟腦殘是不分上下的,你打算讓我猜謎?”
“有答案,如果沒有,我就不說這些了。”
我想要問的答案,其實就是始皇做這些事情的目的,也就是理由。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做這些,我也知道,做這些事情的目的,也就是事情背后隱藏最深的秘密。
“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并非只有他一個人做過這樣的事,這份老檔案記錄的天機計劃中的天機工程,事實上大同小異,都是同一個目的。”陳雨思考了一下,對我說:“他們都在挖東西,想挖出一個黑洞。”
“黑洞?”我想著陳雨終于說到最要緊的猛料上了,天機工程的核心目的,是什么?
“說黑洞可能不確切,他們是想挖一個和黑洞一樣深不見底的洞,那個洞,隱藏著世界上最大的秘密。”陳雨道:“如果可以找到這個黑洞的具體位置,再破解出黑洞密碼,就有可能洞悉這個秘密。”
說起來非常奇怪,當(dāng)我聽到這里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想起來我爸給我留的那封信的內(nèi)容。確實很奇怪,我看到那封信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之前很少會想起,這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信的具體內(nèi)容。我想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我爸在信里說的,他希望我做一個有思想,會思考的人。
猛然回想起這句話,并不能讓我發(fā)生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我確實在想著,腦子里有點亂,思路總不能集中,一直過了好幾分鐘,我才把思緒理了理。陳雨沒有打擾我,只不過可能覺得我思考的樣子很搞笑,一直在偷樂。
“我想問個問題。”我問陳雨:“你說從始皇開始,他們在挖掘,挖掘黑洞,這個結(jié)論是資料中真實記載的,還是你自己推測出來的?”
這個問題確實很重要,有著根本性的區(qū)別,甚至可以說是事件里非常關(guān)鍵的一個要素。
“喲,鄭公子,我真沒看出來你竟然能想到這一層。”陳雨又發(fā)出那種習(xí)慣性的笑聲,順勢想拍我的頭,我趕緊就躲開了,告訴她現(xiàn)在正在談?wù)拢褪掌鹦Γ劬飵е敲匆欢↑c贊賞的意思,說:“史官的記錄沒有說明這一點,結(jié)論屬于推導(dǎo),但有非常多的佐證可以證明這個推導(dǎo)是最準(zhǔn)確的,否則,你再換一個思路,結(jié)合這些佐證,得出的結(jié)論就很牽強。所以,我,還有其它一些人都認(rèn)為這個推導(dǎo)出來的結(jié)論就是事實。”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是什么?根本無從猜測,我所知道的,就是秘密隱藏在一個未知之地的深邃黑洞里,需要黑洞密碼去打開它。
我想了一下,就覺得自己很可笑,這個事件或者說這個問題并不是我應(yīng)該考慮的,目前來說我最應(yīng)該好好考慮的問題,是陳雨的真正動機。如果她不一五一十的說明白的話,我不可能知道,為什么她一定要我協(xié)助來尋找黑洞密碼。
我很想跟陳雨用一種開誠布公的方式交談交談,盡管我清楚這么想只是一廂情愿,但我還是努力嘗試了,果然,陳雨聽完了我的問話之后說:“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有的事,必須要有的人去做,你會明白的。”
“你有話一次性說完,我暫且不表明我的態(tài)度,剛才說的黑洞密碼是第一件事,第二件逼我做的事,是什么?”
我并不是真想跟陳雨合作,委曲求全去換取什么好處和自由,我只是想搞明白她讓我做的事,然后從這里面去推測她的動機還有目的。
陳雨一直都是很爽快的,特別是在談?wù)碌臅r候,幾乎有問必答,但她聽了我這次問話之后,很罕見的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低著頭在考慮,也只有這一刻,她跟其它很多同齡的女孩子一樣,不斷的揉弄自己的衣角,如果不是環(huán)境限制,換個場合的話,我很懷疑她是在為要不要跟我表白而艱難的做思想斗爭。
“第二件事,有其他人跟你說,這不在我負(fù)責(zé)的范圍內(nèi)。”陳雨最終抬起頭,用一種比較復(fù)雜的目光望著我:“或許很快,也或許要等一段時間,會有人和你說的。”
陳雨的表情和語氣讓我感覺到了一些什么,因為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仿佛有點為難,我想象不出還有什么事情能讓這個辣椒一樣的女人為難。由此,我更加不安,而且很費解。
在我看來,好端端的被一個陌生人給抓起來,硬逼著我去搶我爸以前的產(chǎn)業(yè),而且還要找什么黑洞密碼,已經(jīng)是很無厘頭也很扯淡的事了,難道第二件事比這個還扯淡?
我和陳雨半天都沒有說話,好像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在我漫長的思考過程中,一個想法漸漸就產(chǎn)生了,很難理解這種想法為什么一產(chǎn)生之后就迅速的膨脹。我竟然在考慮陳雨的話,考慮協(xié)助她去做事。究其原因,可能還是我自己內(nèi)心深處很想把這些事情的謎底都揭開。我覺得,不管是真正的答應(yīng)她,或者委曲求全,我肯定會擁有一定的自由,這對我來說比較方便有利,同樣,不管陳雨抱著什么樣的動機,只要我聽話一點,她就必須告訴我更多的情況。
“我考慮一下,你給的好處能否讓我動心。”
“這沒問題,你會動心的。”陳雨馬上就說:“我們的資源,你想象不出來,在你的職權(quán)范圍內(nèi),你可以調(diào)派不少人,你可以任意叫這些人去做事,他們會服從命令。”
“你呢?你歸誰領(lǐng)導(dǎo)?”
“我也在他們之中。”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我答應(yīng)你的要求,那么我也算是你們的老板了?”
“可以這么說。”陳雨攤攤手。
“那好。”我露出一個很賤的笑,來回搓搓手:“老板手下的女秘,一般都是要被潛規(guī)則的,我能否也潛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