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眼前的景象只是被飛掠落下的手電照亮了一角,但卻足以讓我的心臟受到強烈的沖擊,這個疑似玉脈的大坑并不算特別深,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如同超級蟻巢一樣的東西,就在深坑的正中央,那簡直是一座城堡,無數的蟲子在深坑中的蟲巢中進進出出,石頭經過千萬年的變化,已經被拱出了一個又一個小洞,像是這座城堡中的通道一樣。蟲巢里的蟲子無法用具體的數字來形容,只能說到了數不清的地步。
那是一種帶著粘液的蟲子,像一條巨大的蚯蚓,以蟲巢為中心,蟲子幾乎鋪滿了整個坑底,到處都是它們爬動間遺留下來的粘液,這個坑肯定不是死坑,坑底估計會有通往別的地方的通道,否則這些蟲子存活不下來,但是誰有勇氣跳到這下面去?
我沒有思考的余地,兩只手扒著邊緣的石頭縫隙,因為太滑膩,根本吃不上力,我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拉我一把!拉我……”我拼盡全力在大喊,希望李富生和小地痞能及時趕過來,但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跑的太快。
隨著手指越發渾不著力,我心頭升騰起一股很不妙的預感,可能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的手終于無奈的從邊緣一下子滑脫,整個身體頓時就朝深坑的蟲巢中墜落下去。身體一墜落,大腦立即陷入了一片空白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次完了。
我并不奢望自己能在這種絕境下像壁虎一樣的吸附在石壁上,但這種情況下,人體的本能就是盡力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我的手在黏滑的石壁上不斷的抓著扣著,石壁上滿滿的都是蟲子,然而這時候已經顧不上惡心了,我抓不住可以借力的東西,不過這樣全力之下,身體下滑的速度稍慢了一些。
一轉眼間,我覺得自己就要墜入二三十米的坑底了,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腰部被什么東西猛然緊緊的抓住,然后用力的扯了一下。我隱約察覺出那是一雙手,不過沒有太多的反應,緊跟著我就被的拉進石壁上的一個洞里,重重的摔了一下,眼前都是金星。
但我的反應還是很快的,摔倒的同時一翻身就爬了起來,立即看到眼前亮起了一道光,借著光,我看到了這個石壁上不算太大的洞里,一里一外窩著兩個人。
“和尚
!是你們!”我大喊了一聲,墜落時帶給我的恐懼瞬間就被沖散了,我看到了和尚和鄺海閣,他們看上去有點狼狽,不過都沒有受什么傷。
“你怎么過來了?”
可能是為了節省電池,他們只打開了一支手電,等到我喊了之后,鄺海閣也隨之把手電擰亮了,我剛想說話,就覺得大腿上一陣刺痛,感覺脫了褲子看,那只鉆進我褲子里的蟲子和一條大螞蝗一樣,緊緊咬著我大腿上的肉在吸血,我趕緊就把蟲子扯下來,丟了出去。
趁著鄺海閣給我涂抹消炎藥的時候,我簡單的問問情況,我只看到了他們兩個,另一個伙計沒有在洞里。
“還有一個呢?”
和尚守在洞邊,不斷的把試圖爬進來的蟲子給打出去,一邊打,他一邊朝坑底看了看,道:“他在下面。”
“去下面干什么?”我一愣,但隨即就反應過來,那伙計應該是失足掉下去了。
“要不是他,我可能還下不來。”和尚隨口道,聽他的語氣,估計是伙計在探路或者試探的時候失足,把他給連累了。
“上面還有人,通知他們一下。”
“不能太大聲。”和尚馬上就搖頭,鄺海閣也跟著沉默的示意那樣不行。
“怎么?”
“我們都懷疑坑底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蟲子下面,會有東西,一旦聲音太大,可能會把它驚出來。”和尚指指坑底那如同城堡一樣的蟲巢,道:“現在暫時還不能冒這個險。”
“其實也很簡單。”鄺海閣插嘴道:“上面還有人的不是?他們肯定會想辦法下來找你的,我們在這里等著。”
“我靠!真的有點扯淡了……”我一陣胸口要窒息般的郁悶,我們帶來的繩子現在就在我的背包里,李富生和小地痞他們兩個估計沒有徒手攀爬下來的本事,石壁太滑了。
我們三個商量了一下,都暫時不知道該怎么上去,就這功夫,小地痞的聲音就從上面傳了過來,我連忙把手電光斜著朝洞口的上方打過去,他和李富生看不到我,不過應該可以看到我打出去的光線
。
但是這樣一來,等于給了他們一個很模糊的信號,單從光線上,小地痞和李富生不知道我要表達什么,又喊了幾聲之后,小地痞閉上了嘴巴,可能是跟李富生商量怎么下來救我。我也暫時收回手電,原地坐了下來,不過一想到坑底那些數都數不清楚的蟲子,我的頭皮立即開始發麻,下意識的就想朝里面挪動。
在我收回手電將要挪動的同時,就看到在洞口的邊緣處,隱約的有一小片很黯淡的光芒,就好像暗夜里一點點熒光,非常微弱。接著,我看到了之前被我甩出來的那條蟲子,它就在淡淡光暈的正中,如果在逃命一樣的使勁掙扎。
這種蟲子和螢火蟲一樣會發光?我遲疑了一下,但想想又不對,如果蟲子會發光,這片深坑下面的蟲子足以照亮周圍的景物。這時候,離我比較近的和尚也看到了這些,他拖著一條腿走過來,低頭看了看。
驟然間,淡淡光暈中的那條蟲子的掙扎力度達到了頂點,與此同時,它不知道是產生了什么變化,本來拖著一層粘液的淡黃色的身體開始慢慢的轉為褐色,蟲子大概有十多厘米那么長,很短的時間里,蟲子就完全變成了黑褐色,體型也無形中縮小了一圈,最后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了。
“怎么搞的。”我搖搖頭,想把蟲子給扒拉出去,但和尚一下子拉住我,他望著那條蜷縮成一團的黑褐色的蟲子,定定的看著,我不明就里,抬頭望著他,然而就在我望向他的時候,就發現和尚的目光中,好像有一絲隱隱約約的恐懼。
我也跟著慌了,和尚這種猛人,連死都不怕,還有什么能嚇到他?我頓時就認為是不是坑底有什么東西要上來了,但是再觀察一下,并未發現動靜。
“和尚,你怎么了?”我拍了拍他。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和尚轉頭看看我,眼神里的那種恐懼依然存在,他并沒有走神,只不過是在回想什么。
鄺海閣也從洞里走了幾步,我們三個人站在原地,望著那條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的蟲子,那蟲子好像是死了,蟲子周圍的淡淡的光暈又持續了一會兒,慢慢的消失。和尚等到光暈消失之后,掏出一把刀子,在洞口邊緣的石頭上用力的刮了幾下,石頭表面那些干涸了許久的粘液的痕跡都被刮掉了。我們看到粘液覆蓋下的石頭,呈一種凝固之后的乳白色,這好像也不是一般的石頭,而是玉
。
“我們還沒下來的時候,就猜測過,這個深坑是不是一條玉脈蘊藏量最豐富的地方?過去的人從這里面采玉。”我對他倆道:“看起來應該就是這樣,這是個荒廢的玉礦。”
鄺海閣聽完我的話,就想湊近了觀察一下,但是和尚制止了我們,他的神情很凝重,自己也朝后退了一步,道:“別動,這不是玉。”
“不是玉?”
“肯定不是,我不到二十歲就開始接觸古董,做土貨生意,一直做到現在,這不是玉。”和尚的光頭上好像慢慢的滑落了一滴汗水,他咽了口唾沫,慢慢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非常可怕。”
我和鄺海閣面面相覷,不知道和尚到底想表達什么。
“我們三個接連下來,幸好都沒有外傷,否則現在早就掛了,而且會死的很慘。”和尚看著我們,道:“以一種你想象不到的方式死去。”
“和尚,你說清楚點。”
“你看那條蟲子,它是怎么死的?”和尚指著那條已經蜷縮成一團的蟲子。
“這個誰能看得出來?”我隨口答了一句,但是卻察覺的出來,那一小片非常暗淡的光暈,似乎不怎么正常。
“它是老死的,在很短一段時間里迅速走完了本來該走很久的路,老死了。”和尚一邊后退,一邊不斷的檢查洞里其它地方的石頭,道:“這種像玉一樣的石頭非常可怕,一旦它被無意觸動了,就沒有誰能阻攔,我們要小心!萬分小心!不能讓血流到石頭上!”
和尚一邊檢查洞壁,一邊匆忙的跟我們講解。我不知道他過去的經歷,但是可以聽的出,他以前絕對見過這種像玉一樣的石頭。和尚說,如果血液不小心滴落在這種石頭上,在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狹小的石洞中,哪怕只是一滴血液滴下來,就可能造成很嚴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