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建筑,從遠處望去像是一個龜縮在黑暗中冷靜而丑陋的怪物。
慕容雨川筋疲力盡的背靠著一棵樹,慢慢的滑坐到地上。他哆嗦著抽出一根煙,點著,塞在嘴里。用力吸,用力——
噴出大團大團的煙霧。一根煙抽完了。他仍然在發抖。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這樣一個怯弱的人。
一個人往往本身就是自己最憎惡的那類人。
認清自己往往需要一個痛苦的過程。
他從衣兜里掏出手機,調出了陸小棠的號碼,接通,隨即又按了斷開。
他現在要跟陸小棠說什么呢?
他能說什么?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扶著樹干從地上站起來。兩條腿已經麻木,他搖搖晃晃的沿著來路走回。
公安局大樓顯出了灰色的輪廓。陰森的形象蛻變成了頹廢。
他走到后門,門敞開著,是他逃跑時撞開的。電單車還好好的停在旁邊。
延伸向下的樓梯已經可以看清臺階,黑暗淡成了灰白。
他沿著臺階一級級向下走,平靜的心口又開始急促的跳動起來。
跳得他心慌意亂。
他將看到什么?
他不敢去預料,他強迫自己不去想……
他深深的吸一口氣,邁進法醫室后門,面對著地下一層的走廊。
黎明的光亮多多少少照進來,哪怕只有一點,也會叫人覺得安心。
慕容雨川睜大了眼睛。
目瞪口呆。
走廊雖然陰森,但是很干凈。丁蘭是個干凈得有些神經質的人,每天早晨清潔工打掃之后,她都會重新清掃一遍。
地面現在依然很干凈。
沒有衣服的碎片。
沒有血跡。
慕容雨川在整條走廊轉了一圈,把每一個角落仔仔細細檢查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他又把走廊里能推開的門都推開了。驗尸間,化驗室,儲藏間,倉庫,檔案室……
沒有。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希望看到。
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要扛走一個八九十斤的物體,并不是一件難事。甚至一個女人也能做到。
他聳了聳肩,嘴角歪成一撇習慣性的笑。
此刻,這笑卻比哭還難看。
“不管怎樣,我都會努力的。請學長幫助我。拜托了!擴來噶啦 哦賽哇你那里馬斯!”
“我……其實我在日本上大學的時候從來沒有碰過尸體。”
“我之所以會做為交流學生送來到這所學校讀書,正是因為我成績很差,成績好的學生都被交流到美國和德國大學了。”
“嗯——我想吃拉面。吃多了壽司會發胖。”
“我可不要像小豬一樣。”
……
慕容雨川駕駛著電單車在馬路上飛馳。
來的時候還是兩個人。
現在只有他一個。
早起的人已經開始在公園里晨練。憨頭憨腦的寵物狗一路小跑跟在主人腳后。
平凡的一天照常開始。
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像有一把刀子插在他的心口絞擰著。
“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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