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段魂已經死去,活下來的段魂更像是一個新生兒,一切又從頭開始。總感覺遺忘的那部分東西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好像是只要記起了那些事情,段魂就有了生活的方向。一個半月,段魂試過了各種能想到的方法,最終的結果仍然是什么也想不起來。
已經又在這戶人家多打擾了一個多月,雖然和這家人感覺上越來越像是一家人,可是段魂一個女子,也不干重活,針線活又不愿意干,在這家里幾乎還是像一個小姐一樣呆著,這樣時間長了段魂也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段魂決定離開這戶人家,找一個自己能做的事情開始自力更生了。
段魂想了很多謀生的方法:走江湖,不行,江湖上的人多數是認識乾重宮前任宮主段魂,段魂走江湖估計會被認為鬧鬼了吧;給別人打工做跑堂,好像沒有要女的吧,大概會覺得女生干活沒有力氣吧,更何況這種受苦受氣的工作,段魂不會做的;賣字畫,不行,段魂會餓死的;像曾經費君翊說到過的,給人做教練,也還不錯,可是一個女教練,在氣力上就輸了,現在大戶人家的護院一般也都是要力氣功夫的,像她這種的功夫,學起來不是一天半天的,剛內功這部分,也不是隨便能教的,還是算了;青樓倒是一個女子可以去的地方,但是段魂怎么可能去青樓,不管是賣藝不賣身還是什么的,她是應付不過來,青樓絕對不行;不過說起大戶人家,段魂想起自己倒是可以教書,給大戶人家的小姐教書,雖然會比較難找一點,不過這個可行,就這個試試看吧。
段魂所在的城市是距離京城不遠的城市,和鄴城屬于同一類型,大戶人家也還不少,經商致富的和做官致富的一半一半,段魂專找那種經商致富的,因為做官致富的那種人家,很有可能會遇到朝廷中的人,對于段魂來說,太危險了。
一個女人家主動出來找教書的事情做,能讀起書的人不會讓自己家女子出來做這樣的事情,讀不起書的人家就算想讓子女出人頭地也不會浪費錢讓女子讀書,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的圈子,圈子內的信息都是很靈通的,也沒聽說有哪戶富貴人家落魄了,要讓家里的女子出來教書掙錢,而且如果是落魄了的人家,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落魄的,自己能收留不能,都是他們這些富人在遇到段魂這樣一個女子上門找教書工作的人時要考慮的因素。
因為這些諸多的因素,即使段魂每天都在敲開大戶人家的大門,可是得到的結果都只由一個——拒絕,段魂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段魂知道會有些困難,但是沒想到會這么難。
天氣已經進入冬天,段魂身上也沒有多余的錢了,這樣下去,她怎么過年,雖然可以跟收留她的人家一起過年,但總是很不好意思,身無分文的她也不能給家里買年貨什么的,現在的段魂最想做的就是能有一份工作,過年前能有一份工錢。
就在段魂失落的在街
上閑逛,還不忘看著街上四周繁華的樣子,渴望著某個她可以做的工作從天而降,就在這個時候,段魂看到了一絲希望。
就在一個賣餛燉的小攤販旁邊,一家茶樓正在掛牌子,也就是說這家店再過不了幾天就要營業了,而且門上確實也貼著招聘店小二的紙,對然段魂不會去做店小二,不過說不定到這里可以找到一份不是店小二的工作,段魂抱著一絲希望進去了。
“請問掌柜的在嗎?”
“姑娘你找掌柜的有什么事?”回答的人明顯只是店里的一個伙計。
“我來找你家掌柜的談應聘的事情。”
段魂說的毫無懼色,可是這個伙計聽了段魂的話之后卻滿臉的疑惑神情,上下打量段魂的穿著,一身干凈整潔的細麻布的衣服,而且細麻布上沒有一個補丁,這至少說明段魂的家境并不是要差到讓一個女子出來做苦力的地步,伙計不明白這一個姑娘家為什么來應聘店小二的活,掌柜的也不會同意的。那個伙計這樣想也這樣說。
“姑娘你還是回去吧,我們掌柜的不會應聘你一個女子來當店小二的。”
“小哥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應聘店小二的,你幫我找你家掌故的吧,有一些事情我跟你家掌柜的聊聊。”
不是應聘店小二的?伙計也看不出來段魂這樣一個女子能干什么,雖然疑惑,可是段魂既然這樣說了,伙計還是把掌柜的位置告訴了段魂。
“掌柜的就在那邊,”伙計說著指了指那邊人最多的地方,排了一個長隊,大概十幾個人的樣子,“前面那個坐著的就是我家掌柜的,那些人都是來應聘的,你要是來應聘的,就只能去排隊了。”
看著那十幾個人的長隊,段魂心里瞬間就不開心了,這得等到什么時候去了,不過段魂還是轉頭對那個伙計說了一聲“謝謝”,伙計說了“姑娘不必客氣”就轉身忙自己的去了。
其實這十幾個人沒有段魂想象的等的時間長,沒一會兒就到段魂。掌柜的是一個看著還挺斯文的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個讀過書的人。
看見段魂第一眼,掌柜的就輕輕皺皺眉,隨即就又恢復斯文的樣子跟段魂說話。
“姑娘,我們這里是應聘店小二的,都是又苦又累的,姑娘你不適合這樣的工作。”
對于掌柜的誤會,段魂一副早已了然于心的樣子說:“掌柜的,我是一個讀書人,店小二這樣的重活我確實干不了,但是我可以干讀書人可以干的活,特意來問問掌柜的缺不缺這樣的人。”
一聽段魂是讀書人,一個讀過書的女子出來找活干,掌柜的就有了興趣。
“不是一般人家都能讓女孩子讀書的,既然你說你是讀書人,又怎么會出來找活?”
段魂把說給其他所有富人的話又重復了一邊。
“家道中落,我跟家人他們又走散了,到這
個地方,幸好受到一戶人家的收留,才得以生存下來,我一個女子做不了什么,就想著找一找,就算機會渺茫也好,能有個工作,不再勞煩收留我的好心人家,我就滿足了。”
聽段魂說著這些,掌柜的半信半疑。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這個問題在第一次被問到的時候,是在自己醒來的第二天,那戶人家的主婦問段魂這個問題,段魂還猶豫了一下,段魂這個人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這個名字也跟著死了,也就不能那么叫了,萬一傳到跟段魂有關的人那里,很有可能就來調查一番了。當時段魂腦子總瞬間就跳出一個字——旗,段魂就說自己叫段夢旗。小女兒是個好奇的女子,就問段魂“qi是哪個qi”,這一下又把段魂問愣住了,自己腦子中剛剛出現那個qi字是哪個字,段魂又再也想不起來了,就隨便給找了個“綺”字給小女兒解釋,自此以后段魂在外就叫段夢綺了。
“段夢綺。”
“段夢綺,是個好名字,你說你讀過書,想來找個讀書人做的事情,可是我一個小茶樓,我想不到有哪些是你一個讀書人可以做的事情,我倒是想聽一聽你覺得你能做什么?”
讀書人能做的事情多了,掌柜的自己也是讀書人,掌柜的這么說,只是不知道段魂所謂的讀書是讀到什么地步,讓段魂自己說,也是試探段魂的一種方法。
“動腦子做的事情我應該都能做,算賬先生、店鋪宣傳、解決客人之間在茶樓內發生的沖突,類似這樣的事情我應該都能做。”段魂認真的想著回答著,茶樓都做些什么,段魂也確實不知道,她只是說出了她感覺茶樓需要的東西。
“哦?”掌柜的這聲疑惑充滿了深邃的含義,能解決茶樓內發生的客人之間的沖突,這可是他挑選茶樓掌柜的一個標準,如果眼前這個女子真的能做好,聘她為掌柜的又有何不可!
眼前這個掌柜的是茶樓的老板,手中的生意不止這一家,店小二他在外招聘,掌柜的則是在同行的推薦中挑選,但是同行給推薦的掌柜的雖然都不錯,但都過不了眼前這個老板的測試,所以眼看著茶樓就要開張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掌柜的。
“姑娘你稍等一下,人有三急,我去去就來。”說著眼前這個老板就離開進了內院。
段魂在哪兒等著,看掌柜的樣子,段魂覺得有戲,可能最后做不了教書先生,做個賬房先生也不錯。
就在段魂很是期待的在等著的時候,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幫人,進來就開始掀桌子。
“你家掌柜的呢,保護費還不交,還想不想開張了!”
段魂被這一聲怒吼和桌子掀翻在地的動靜嚇了一跳,這是什么情況,收保護費的?這么一個大茶樓,竟然被收保護費的找上門掀桌子?這個茶樓老板該不會是騙子吧?段魂在一旁默不吭聲的坐著,看事態發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