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父太囂張? 登堂入室
回到家里,徐沫彥的腳步都有些虛浮。這回自己是徹底的當了一把無賴,尋死覓活的就要賴在這棟房子里了。
換顧著四周的景物,徐沫彥心里像是被紙糊住的難受,他欠馮青的不僅僅是情,還有一條命,他怎么去還?拿什么去還?如今連保住馮青的房子這種小事都做不到他還不如死了算了,他守著這房子只是為了給馮青為自己做那么多事的一點利息而已。
穆苑臣啊穆苑臣,說你是陰險好?還是說你太了解徐沫彥了好?知道踩哪哪痛就往哪下狠腳!
迷迷糊糊過了一天,徐沫彥到了晚上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沒吃過東西,打電話叫了外賣,之后徐沫彥就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今天他告訴穆苑臣會一直呆在家里可不是玩笑話,穆苑臣什么手段都使的出,保不準就真趁自己出門把房子拆了或者換個鎖什么的……
等了半天外賣也沒來,倒是傳來了開門聲,徐沫彥自然就想到了常規“給我帶什么好吃的了?”
“鴨血粥。”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還帶著些許的溫暖。徐沫彥被驚的從沙發上掉了下來,跌坐在地上,看著站在門口的人一臉的驚訝。
“你…你怎么會……”
“我怎么會來還是我怎么會有鑰匙?”穆苑臣從容的脫了鞋,從容的將鑰匙掛放在旁邊的鞋架上,掛著從容的笑容從容的走到徐沫彥身邊,蹲下身子,直視著他。
穆苑臣從進來一路都是從容的,好像本來他就住在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拘謹。
“這棟房子本來就是我的,我有鑰匙有什么好奇怪?既然我是房子的主人,我住進來也是理所當然吧?”狡猾的笑著,穆苑臣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這回徐沫彥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人家擺明了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穆苑臣不再理徐沫彥,任由他呆呆的坐著,走進了廚房,四處翻了翻,把粥放在瓷碗里,擺在餐桌上“你不想搬出去,那我就住進來,過來喝粥吧,一會該涼了。”
徐沫彥不為所動,還是一副靈魂出竅的摸樣。穆苑臣嘆了口氣,走上前,把人扶到椅子上,又將勺子放在徐沫彥的手中“你是自己喝還是我來喂你?”
“你到底想怎么樣!”回過神來,徐沫彥幾乎是吼出聲的。
穆苑臣神態自若的繞到另一面,喝起了粥,好像剛才徐沫彥什么都沒說一樣。
“穆苑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次徐沫彥的口氣軟了下來,似乎帶著一些祈求的味道。
盯著碗里的粥好半響,穆苑臣又抬起手往嘴里送了一口,抬起頭,眼里帶著寵溺,帶著無奈,帶著悲傷“為了……和你在一起。”
平靜的話音卻在徐沫彥的心里激起無限的漣漪,推開眼前的粥,徐沫彥轉身回了臥室。穆苑臣也不阻攔,繼續自顧的喝著粥,一口一口,很快自己的那碗就見底了,把徐沫彥的那份拉到自己面前,這碗粥和自己剛才喝的那碗不同,上面有那么一滴和粘稠的不符的液體,穆苑臣遲疑了一下,然后又用勺子將粥攪勻,大口的喝了下去。
有些苦,有些咸,雖然只有那么一滴,也讓東西變了味道,是徐沫彥淚水的味道。
早上起來的時候穆苑臣就不在了。應該是才走不一會,餐桌上放著熱騰騰的白粥,配著幾道小菜,穆苑臣睡過的沙發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淚水模糊了雙眼,一滴兩滴,淅淅瀝瀝,最后變成了傾盆大雨。在一起,只是為了和他在一起,這么莊重的話穆苑臣怎么可以那么簡單就說出來?他的親生母親是個為了愛情變成瘋子殺了他母親的人,他怎么還會想要和他在一起?他的父親把他當做保命符放在他的身邊控制了二十幾年,這樣對不起他,他怎么還會想要和他在一起?馮青淪為這場鬧劇的犧牲品,他明知道不可原諒,他怎么還會想要和他在一起?
是異想天開,還是他根本就愛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愛?經歷過這些,還會有多少愛?還是這一切根本就是場騙局,或是穆苑臣一手導演的報復?退一萬步,哪怕穆苑臣真的還在愛著他,可這愛又會持續多久?一天?一月?還是一年?他會不會有后悔的那一天?后悔現在的不管不顧?
徐沫彥的人生從開始就是一場賭局,他早就輸的片甲不留,他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輸的起了,所以這場賭局穆苑臣不會有對手。
和昨天同樣的時間,穆苑臣又來了,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徐沫彥就回到了房間,看都沒看他一眼。穆苑臣也不急不惱,拎著雙份的晚餐到了廚房,就看到垃圾桶大開著,里面是早上自己精心準備的早餐,像是刻意要讓他發現一樣。把蓋子蓋上,穆苑臣就當沒看見一樣,把兩份晚餐擺上,就開始吃起來。
“今天是在云川居訂的菜,味道很不錯。”自己面前的椅子上空空如也,穆苑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屋里的徐沫彥聽。
可是直到自己的那一份吃晚,徐沫彥也沒有出來。穆苑臣也沒有再叫,而是向昨天一樣,把另一分也吃掉。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份清粥小菜。徐沫彥又毫不留情的倒掉。
周而復始,穆苑臣不管徐沫彥把早餐倒掉多少次都會給他做,不管徐沫彥是不是會和自己吃飯都會買兩份。不管徐沫彥怎么無視他他都會每晚準時出現在這里。
穆苑臣做著這些讓徐沫彥無法接受卻又無法拒絕的事幾乎要把他逼瘋了。終于在數不清是第幾個晚上,徐沫彥徹底爆發了。
“這里的沙發比不上穆宅的床,別在窩在這,過你該過的生活去!”指著門口,徐沫彥整個身軀都顫抖起來。
充耳不聞,穆苑臣繼續吃著碗里嘗不出味道的東西。
“別再吃了!”徐沫彥發瘋的把餐桌上的東西全部都掃到桌下,瓷片和地面接觸的聲音清脆又哀傷,地上瞬時一片狼藉。
穆苑臣緩緩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平靜的看著因為發怒漲紅臉頰的徐沫彥。過了許久,沒有說任何的話,只是蹲下身子開始用手將一片片瓷片撿起來。
徐沫彥喪失了全部的理智“啪”的一聲,打掉了穆苑臣握在手里的瓷片。一下子屋里安靜下來,滴答滴答的聲音纏繞著,讓人心里發疼,瓷片劃傷了穆苑臣的手,很深,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炸出無數只觸角,延伸著,到了徐沫彥腳邊,將他緊緊包圍。
徐沫彥臉上的血色一下就退的干凈,眼中閃過緊張與后悔,雙腳剛剛踏出一步,又硬生生的止住,把擔憂的神情又換做無情的面具。最后強迫著自己轉身離去,一步,一步,艱難的讓他難以呼吸。
穆苑臣看著自己的血越流越多,抽出兩張紙巾,用力的將受傷的手纏住,然后又安靜的蹲下身子繼續收拾著,鮮血早已經把紙巾殷紅,可他仿佛失去了痛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手里的動作。
客廳里的聲音徐沫彥聽的清楚,水龍頭的聲音,擦地板的聲音,一切一切都化作鋒利的刀片,將他的心一片片的割下。徐沫彥靠著房門坐下,手臂放在口中,牙齒留下深深的血痕,可他和穆苑臣一樣,對于傷口無知無覺,只有心里的疼痛狂妄的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