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歷084年四月十ri,條約軍第一百零三個建軍ri。
各大報紙上鋪天蓋地的滿是條約軍創立的辛苦,還有經歷的種種艱難斗爭,最終達到今天如何如何的規模,最后才若無其事般加上了所有官兵最關心的一條:除前線和戰斗值班人員外,整個軍事系統放假十天。
而第二重要的勞動節也才放假一周而已。
于是全國官兵歡天喜地,共迎這一偉大時刻的到來。
不過很遺憾,我照樣沒有休息ri,因為就在前天,我從電視上不斷竄升的報道中了解到,斯堪維爾的新一**戰已經打響,交戰的核心卻不是公認的,最可能爆發沖突的斯堪維爾和布雷加登的分界線,而是位于條約邊境線要塞,芬蘭灣口的頭號戰略要地,維堡。
另一個讓人吃驚的事實是,參與戰斗的并非邦聯軍正規軍,而是以十七個獵兵團為主的游擊隊。在開戰初期經歷了長達三周的殘酷巷戰,維堡原本強大的防御工事還處于重度損毀狀態,再加上完全沒料到邦聯軍竟然敢在這個方向上發起攻擊,條約軍還來不及做出像樣的抵抗就失去了大片外圍陣地。
雖然條約軍一開始就表示了鎮壓的決心,但是要命的是北方集團軍的主力部隊都還聚集在遙遠的圖爾庫一線,無法及時回援。事實上,在戰況直到建軍ri那一天情況也沒有好轉,反而是就算以滿口水話,胡話,廢話和屁話聞名天下的官方媒體也罕見地露出了諸如“叛軍攻勢緊迫實力強大”,“增援遲滯”,“空襲效果很不理想”垂頭喪氣的說詞,看起來并不樂觀。
但是反抗軍似乎也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據阿西莫夫和我商談條件時曾經抱怨般向我提起,反抗軍要求他們公司更多的提供“有經驗機甲兵”的訂單已經堆滿了一整張辦公桌,他們正考慮騰出第二張辦公桌來擺放這些玩意兒,中間不少訂單還提到了我能否參戰的消息,并表示薪金可以翻倍。
對此我的回答很干脆:
“錢不是問題,只要盡量給我戰斗的機會就行。”
說實話我本來就有提伏爾加公司那兩個人情買單的意思,同時我覺得比起呆在壓抑的軍校里和狡猾的官僚,繁瑣的考試做無休無止的斗爭,我覺得自己還是喜歡戰爭要么干掉別人,要么被別人干掉的直接模式。
阿西莫夫當時就傻了眼,估計他一直是把我當個極端小氣的守財奴看,不過以一個老牌辦事員的效率,還是以最快速度給我安排了班機,時間就定在四月十ri下午。
按照寒假打工的老習慣,我放下pcp就開始收拾行裝,期間款爺過來喊我一起喝一杯,放松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第四次了,之前鐵牛,瘋子,甚至不善飲酒的道釘都破天荒地掏腰包請了。
我知道大家是怕我心理負擔重過頭,患上神經病什么的,可是沒人懂心理學,只好用這種最土的法子幫忙。
對于這些人這些事我很感動,又有點愧疚。
應該說我愧對了大家的關心。
不過和平時一樣我還是謝絕了款爺的邀請,指了指行李包表示自己正要出去旅游散散心,上飛機前還灌一肚子伏特加,黑方或者波羅的海六號什么的,非噴出來不可。
款爺看我說的也有理,奇怪地嘀咕了一句“吊絲也有吊絲的情調”,順帶祝我一路順風后,就晃晃悠悠的哼著小調就走了
我背著預留了六成空間的雙肩包急匆匆地跑下寢室,因為馬上要前往戰區,不知道那地方打成這樣還會不會流通貨幣,于是我首先在學校超市里大肆采購罐頭牛肉,腌魚,餅干之類的應急干貨,這一項補給差不多就用掉了我四百多塊馬拉,大嬸以為我真的要出門旅游,特地把自己腌的白菜蘿卜西紅柿什么的硬塞給我,說長途旅行要補充營養什么的。
欺騙這么一個善良的人是件讓人非常羞愧的事,于是我胡亂應和了幾句就跑掉了。
這次我出來的稍微早了一些,這時,我突然看到就在幾百米外有一個光頭醉漢正在殘暴地踢著一個什么“東西”,他踹的很兇,每一腳都把那個“東西”踢到一兩米外,然后追上去又是一腳……..邊上還圍著一群同樣光著頭的醉漢,一邊舉著酒瓶大呼小叫,一邊灌酒。
他們好像是罵這個“東西”走路不長眼,踢碎了他們的一瓶酒之類的,我這才看清那個東西原來是一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小孩子,因為身上粘了太多的塵土,看上去和塊臟抹布沒什么兩樣了。
“你不去幫把手嗎?好歹還算是熟人吶。”
身后傳來我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這讓我的心情大壞。
“說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樣?!?
“呵呵,當然,畢竟是我們當時專程派去陷害你的人吶,以前百試不爽的戰術,沒想到被你那么漂亮的解決了。”
穿著很“有料”的布洛尼婭出現在我身旁,像街頭買肉的賤貨一樣嫵媚地咯咯笑著。
不能不說她演技蠻好,角se更換毫無壓力,非常有影后潛質。
“你們?看不出你也是有點城府的人?!?
“呵呵,請別開玩笑,那只是一幫和我一樣沒錢沒勢的女孩,準確來說就是一群饑餓的野狗,只不過卡列妮還小,只好先當當跟屁蟲賺點零錢,沒想到沒上幾次場就出事了,腦袋變得有些不正常,眼睛也打壞了,沒有利用價值只好被我們踢出來了?!?
布洛尼婭輕輕笑起來,我感覺不少毛熊都使勁往這里看,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弄得我非常像給他們兩巴掌,把他們腦袋里的jing蟲扇出來。
“你們就是靠這個撈錢?真是新鮮。”
我嘲諷道,感覺今天這家伙的話特別多,難道是人犯賤專門出來找罵?
“當然不是,只是賺零花而已,最大的賺頭就是合伙傍上一個很有潛力男人,扶他上臺順便也讓我們自己一步升天,”布洛尼婭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李方洲是個很有潛力的人,也是我遇見的男人里難得真心誠意,沒有想過從我這里撈好處,甚至舍不得和我上床的好人,可惜死在你手里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做生意了?!?
我冷笑,轉頭看向公路盡頭,心想阿西莫夫這王八蛋平時來那么爽快,這么今天那么慢。但是布洛尼婭似乎并沒有感覺到我的厭惡,依然繼續著她的演講。
“怎么,你看起來好像并不怎么生氣?!?
“那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至少會擰斷我的脖子,再一腳把我踢飛道二十碼以外。”
布洛尼婭竟然愉快地笑著陳述一件非常血腥的事,于是我深切懷疑這家伙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傳說中的jing神分裂。
“人有選擇的權利,但是也有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義務,李方洲的死就是他所要支付的代價,沒有任何好憤怒的。”
我干脆地回答道。
“呵呵,聽起來好像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弄死他一樣,這樣和死者的前女友說當真好嗎?”
“抱歉,我可沒有在聰明人面前秀智商下限的意思?!?
我冷淡地說,別人或許會感覺是意外,但是我想以布洛尼婭的腦子和對內情的了解,她相信的可能xing不高,不過一切證據都被抹去了,我也沒什么顧忌。
“呵呵,我就當是對我的夸獎,其實今天我來的話是有件事…….”
“沒興趣,不好意思,我的車要來了?!?
“真遺憾,本來還想說已經開好房間等你了吶?!?
“在我擰斷你的脖子,以及再一腳把你踢飛道二十碼外之前,立刻馬上立即從我眼前消失?!?
我忍著快要吐出來的感覺冷冷地說,這時我已經看到豪華皇冠車夸張的身姿出現在了街道盡頭,馬上上前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擺脫邊上這個垃圾人了。
差不多同一時間,發泄完暴力的光頭流氓們灌著酒,哼著小調離開了,被揍得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小女孩掙扎著在地上爬著,試圖穿越還亮著紅燈的人行道爬向這邊,于是悲劇發生了:皇冠車一個拐彎直接朝這邊駛來,這種高級車輛普遍都搭載了高智能ai和電視攝像機,提供無駕駛員自動行車功能,判斷準確度和反應也比人類駕駛員要高很多。
如果是平時這輛車肯定能以最快速度剎車,或者轉彎,但是她現在的位置顯然是在攝像機死角以內。
“咕”
絲毫不減速的車輪從她身上直接碾了過去,發出無數零件碎裂可怕的音節,周圍瞬間尖叫成一片。
我覺得這幫人倒是有夠吵的。
發覺出事了的阿西莫夫連忙跳下車,看到輪胎下躺著一個死人,滿頭大汗不住地罵倒霉,看到我就站在邊上,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尷尬。
“沒關系,陳項先生,請上車,請放心這點小問題我們很快就能解決掉……..”
突然,他的視線停留在了我身后的布洛尼婭身上,一直保持職業化風度的臉se竟然微微變了一下,我扭過頭,看見布洛尼婭的臉上也出現了類似的變換。
好,這樣都能撞上一對jian情滿滿的,我還真是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