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兒?”蘇沫笑道:“不過我想必然不是很要緊的事情,要不然,你也不能忘了。”
雖然烏木自己不知道,但是蘇沫心里有數(shù),這是個做事很縝密的人,非常有能力,因此讓他去做的事情,自己十萬個放心。
“恩,這事情,確實不是很要緊,但是我覺得,為了將來,小姐應該未雨綢繆才是。”烏木道:“小姐,論理,我不該說這話,但是小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便要真心為小姐打算,即便是讓小姐覺得我逾矩了,也不妨。”
“沒有那么嚴重,你說吧。”蘇沫道:“我都說了,我相信你,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但凡是覺得應該做的,放手去做便是。不用一件件都來問我,若是覺得有必要的,告訴我一聲就行。”
“是這樣的。”烏木道:“昨日我出去,見到蒼溪街上有一間飯莊要賣,那個店最近不太平,連著出了幾次事故,死了兩個客人,因此做不下去了,老板想要回老家去。因為不吉利,所以雖然房子不錯位置也好,價格也很低,可卻還是無人問津,我想了想,正好身上也帶著銀子,就將它買下來了。”
說著,烏木從懷里掏出個地契來:“這是地契,那飯莊對著正好的街市,外面寬敞里面也大,還有客房,里里外外的一共三十來間,統(tǒng)共才兩千兩銀子。這價格,不到市價的一半。”
蘇沫接過地契來一看,忍不住調(diào)侃道:“這身上有錢了就是不一樣。烏木,你怎么也開始學著我們家的三少爺,開始買兇宅了?”
蘇恒就是因為貪便宜,買了個自以為大好的宅子,結(jié)果是賣也賣不掉,租也租不掉,只能空在哪兒長草。
聽著蘇沫的話里玩笑的口氣,烏木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道:“小姐,這不是兇宅,我細細的問了老板。那兩次事故一次是一個老者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還沒來得及送醫(yī)就死了,那老者快七十了,這也是正常現(xiàn)象。還有個,兩幫客人打架。這跟飯店更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雖然是連著死了兩人。但其實都不相干,日后,我們只要重新?lián)Q上門頭。換些家具擺設,大不了再請幾位大師做做法事,也就無妨。”
烏木說得有條有理,蘇沫也就不開玩笑了,正色道:“很好,這樣的價格在蒼溪街買個商鋪,簡直就跟撿來的一樣,這事情,辦得很好。”
“小姐也是如此覺得嗎?”。烏木壓低了些聲音,卻另有所指。
蘇沫笑了笑,翠秀還是一頭霧水,但是她明白烏木在說什么。
雖然蘇家家大業(yè)大,但是這份家業(yè)最后會落在誰手里,這誰也不知道。現(xiàn)如今,最穩(wěn)妥的,是蘇沫需要有自己的家私。比如一個,或者幾個,沒有人知道,但是完全屬于她自己的產(chǎn)業(yè)。
將地契放回烏木手上,蘇沫一點兒玩笑口吻都沒有的道:“你做的很好,你想的和我一眼,我很高興。但是有一點,這莊子,或者日后還有什么其他,都放在你名下。我這里,太過顯眼。而且不安全。”
太過顯眼,烏木可以理解,這雖然不是拿著蘇家的錢糟蹋,終究是背著蘇府攢自己的私房,屬于那種背地里可能誰都干過,但是明面上十分忌諱的事情。如果被蘇晟知道了,比如會對蘇沫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
但是安全,烏木現(xiàn)在只能理解為怕王慧一行知道了會起破壞利用之心,更深層次的,卻是一時想不到這么多。
當然這如今還沒有一點端倪的事情,蘇沫是不會對著誰亂說的,見烏木拿著地契發(fā)愣,一笑:“你收著吧,這莊子在你名下,和在我名下也沒什么不同。而且,辦起有些事情來,可能更方便。只是有一點,這事情暫時還不宜讓你知道,即便是你也不要出面。如果有靠的主可信的人,找一個人來管理比較好。”
烏木應了,并不推拒,將地契收了起來。
自從蘇沫坦言對他的信任之后,他也就不再表現(xiàn)出外人生疏,主仆有別的樣子來了。蘇沫如此直爽坦白,若是自己再多心,反倒是顯得小氣。
又說了幾句,蘇沫讓烏木先回去休息,她自己去找孟春,這放王山全出去的事情,烏木是做不得主的,她雖然現(xiàn)在不用直接告訴蘇晟,但是也要和孟春打個招呼,以免日后麻煩。
孟春現(xiàn)在是蘇府中最糾結(jié)的一個,他即已經(jīng)決定了要站在蘇沫這一邊,覺得這個二小姐手腕過人,雖是女子可以后未必不是蘇家之主。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但是他又必須對蘇晟忠心,所以當這兩者間起了沖突的時候,就叫他很是難辦。
“要放了王山全?”孟春聽了這話,驚訝的瞪直了眼睛:“二小姐,這是為什么?王山全那日那樣污蔑于你,如今只是將他拘著,還送飯送菜的,這已經(jīng)很寬厚了。即便是他上有老母,二小姐心慈,也不能如此大度吧?”
“我不是要放了他,是有事情讓他替我做。”蘇沫淡淡道:“也不是讓他走了就不回來的。他看樣子還孝順,王順家的在我們手里,他也不敢自己跑了。”
“話是這么說不錯。”孟春吶吶道:“可這人終究不是個可信的,又是如此品性,二小姐若是有什么要緊事情,大可吩咐小的去做,何必跟這種人打交道,平白的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蘇沫哼笑了一聲,卻并不多解釋:“這事情我自有打算,孟管家不必多心。我知道這事情爹很生氣,不會讓他出去久的,都是白天出去,我叫人跟著,夜里回來。或者夜里出去,白天回來,總歸每日都要來。如果爹問起來,還要孟管家替我遮掩一二,然后速找人來通傳才好。”
如果蘇晟知道蘇沫讓王山全出去辦事,必然會起疑心,好奇她有什么事情是要王山全去做的。這一起疑心,一問一查,就瞞不住了。
這個時候,無論當年的事情與蘇晟有無關(guān)系,蘇沫也還不想向他挑明,還不是時候。如果有關(guān)系,自然要瞞著,如果沒有,這事情和王慧,和王家的牽連太緊密,她也不想如今就讓蘇晟為難。
蘇沫出去了一趟,得償所愿的回來了,孟春雖然一千個一萬個為難,但卻還是不得不答應。在府里這些年的老管家了,看局勢比誰都清楚,他掂量又掂量,覺得蘇沫不能得罪。如今,只好瞞著些蘇晟了。
好在這事情并不離譜,一來這人陷害的是蘇沫,她是苦主,權(quán)限本來就大些。二來,她并不是要放他走,他娘也還扣在府里,并不怕他不回來。
至于蘇沫讓王山全去做什么,他有些明白,又不是那么的明白,或者說,他能猜出一二,但是,卻不太敢猜。這個自己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總覺得是溫和內(nèi)向的二小姐,這幾日做的事情,卻是他看不懂的。
蘇沫說服了孟春,心情覺得尚可,正考慮著要不要去找王山全將事情說一遍,還是直接讓烏木去說,卻見遠處林申飛奔了過來。
蘇沫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想的預感,像是蘇府這樣的人家,都講究個禮儀,除非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看到在府里這么跑來跑去的,那成何體統(tǒng)。
蘇沫心里一緊,這是出什么事了?
林申知道蘇沫來找孟春了,這一路跑過來,遠遠的看見她,只覺得眼前一亮,沖過來一個急剎:“小姐,小姐快回去,不得了了。”
“什么事情不得了?”蘇沫皺眉道:“快說。”
林申喘了兩口:“大小姐和烏木杠上了,說他不懂禮數(shù),沖撞了她,正叫人打他呢。”
蘇辛?蘇沫臉色一沉:“你先回去,讓他們都給我住手,我的院子里,誰敢打我的人。大小姐是嫁出去的人了,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娘家來。有天大的火氣,叫她等我再說話。再有,她是大小姐,你們動不得,她的丫鬟婆子,難道比我的人精貴不成?”
林申愣了愣,瞬間明白過來,清脆的應了聲是,火速又跑了回去,一溜煙的消失在轉(zhuǎn)角處。
蘇辛只是佳恩侯府上的一個姨娘,又不是老爺少爺,不可能帶侍衛(wèi)什么的,不過是幾個丫鬟和粗做婆子罷了。她在蘇沫哪兒橫行,只因為她覺得自己是主子,其他的都是下人,而林申他們不敢動,也正是如此。
可此時蘇辛發(fā)了話,那就不可怕了,萬事有蘇辛出頭扛著,林申他們做下人的,常年是被主子壓了一頭,對上向蘇辛這樣蠻橫無禮的,也早就忍夠了。
“小姐,大小姐這是故意來找事的啊。”翠楓道:“別看烏木五大三粗的,最是有禮貌講道理,怎么就會沖撞了她?何況,還是在咱們的院子里。”
“我知道。”蘇沫加快了腳步:“蘇辛必然是在爹那里沒鬧出個結(jié)果來,又看著王慧被罰了禁閉,心里不痛快,來尋我的霉頭。”
但,在蘇府里,一個已經(jīng)嫁出去的小姐,即便是要強,又能強過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