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呂寬有過很多想法,也有過諸多猜測,但是一出現,就被趙朔安了個治安不嚴的罪名,還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治安不嚴,轟炸王爺,這可是個不小的罪名。雖然準備不足,但呂寬還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
“王爺,嚴州周圍雖有一些暴民叛亂,但從沒進犯過嚴州,這事,是不是另有隱情啊!”
“你覺得本王在說謊?”趙朔的臉色寒了下來。
“下官不敢!”呂寬叩首道。“暴民雖然強悍,但所持武器多為農具,王爺這里……”
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小院中間的大坑,再看看周圍一片狼藉的花草樹木。“絕不是暴民能夠造成的。”
“本王不管是暴民還是別的什么勢力,總之本王這里遭到了襲擊,而本王的大將還因為這次襲擊生死不明。”趙朔朝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呂寬面前。“而負責嚴州治安的知州呂大人,此刻卻在推脫責任,本王不知道皇帝陛下知道這件事后會是一個什么反應?”
呂寬心中也是一軟亂麻,他搞不明白,眼前的一切到底是這么回事。如說是暴民,是不可能有這么強大的攻擊武器的,因為,要是暴民有這樣的武器,嚴州早就保不住了。但不是暴民,又會是誰?
從小院的慘樣來看,應該是炮彈一類的武器造成的傷害,但是據呂寬所知,就算是火藥局制作的最威力最大的炮彈,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威力。
要說真的有誰能弄出這樣的炮彈,整個大宋呂寬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凌振,可凌振現在正在北部抗擊金兵呢,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并且就算出現了,也不可能襲擊趙朔。
唯一可疑的人卻不可能犯案,那到底是誰?
呂寬緊皺眉頭,突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他想到了另一個人,那就是凌振的兒子凌云。
凌云昨天從他那里弄走了一批炮彈的制作材料,并且就在嚴州,現在,還沒出現在這里,怎么看,凌云都有重大嫌疑。
“王爺,就算你將這些事報告給了陛下,下官認為,陛下還是會把這件事交給下官查辦。”呂寬說著,指了指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小院。“能有這種破壞力的,定然是炮彈無疑。可是有這么大威力的炮彈,恐怕連火藥局都未必能造出來。這件事,下官覺得陛下應該也會感興趣。”
“哈哈哈……”聽了呂寬的話,趙朔大笑了起來,然后雙眼一瞪,看向呂寬。“呂大人起來吧,有什么話不妨明說。”
見趙朔態度轉變,呂寬覺得自己猜對了,這炮彈定然是凌云造出來的。凌云意外引爆了這顆炮彈,然后躲起來了。趙朔不想擔責任,所以才有剛才的那一出,目的就是讓他呂寬背這個黑鍋。
“王爺,正所謂明人不說暗話,下官斗膽一問,凌大人現在何處?”呂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掃了一眼周圍的眾人,淡淡的問道。
“你說的是凌云?”趙朔玩味的看著呂寬。“你認為這次襲擊跟凌云有關?”
“王爺,恕下官直言。能有這么大破壞力的……”呂寬指了指面目全非的小院。“恐怕一般的炮彈可做不到。”
“哦!這么說,呂大人認為是凌云造出了這樣的炮彈?”趙朔的臉色沉了下來。
“王爺,能造出如此威力巨大的炮彈,依下官看,整個大宋不會超過兩個人。這第一個,就是那位號稱轟天雷的凌振凌大人。第二位嗎?如果真有可能,那也只有他的兒子凌云凌大人了。好巧不巧的是,凌云凌大人此刻就在嚴州,而現在,他又不見了。”呂寬嘴角揚起了一絲笑容,他覺得,自己的推斷合情合理,是百分百正確的。
“好好好……”趙朔豎起了大拇指。“呂大人的一番胡言亂語真是鞭辟入里,入木三分,要不是凌云就躺在里邊,本王還真就可能信了。”
說著,趙朔對呂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呂大人,里邊請吧!”
呂寬帶著種種疑慮,步入客廳,然后又被讓入了臥室,而在臥室的床上,他看到了一臉烏漆墨黑、昏迷不醒的凌云。
“這~,這怎么可能?這到底怎么回事?”呂寬徹底傻眼了。
“本王都說了,遭到了莫名勢力的攻擊,要不是凌云,恐怕本王這條命就交代在你這嚴州了。”趙朔看向呂寬。“呂大人,現在你還懷疑這攻擊是凌云干的嗎?”
呂寬張了張嘴,但是卻沒有說話,凌云確實是被炸受傷,可是,難道就沒有凌云造出了炸彈然后誤傷自己嗎?威力那么強大的炮彈,一般的人,怎么可能造的出來?
“看來呂大人還是不相信啊?”趙朔冷哼了兩聲,猛然喝道。“呂大人認為這次攻擊本王的是炮彈,那么呂大人認為凌云能在一夜之間造出那樣的炮彈了?你覺得這樣的事情,真的可能嗎?”
在趙朔的喝斥之下,呂寬整個人都蔫了,他此時才猛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凌云是凌振的兒子,他就想當然的認為凌云在制作火炮方面強悍無比了。但是正如趙朔所說,凌云是昨天才從他那里要走的材料,一夜時間,就算是凌振在,也不可能造出炮彈,更何況還是威力如此強大的炮彈。
要是凌云真有這么大的本事,按照謠傳說的趙構要借暴民這把刀除掉趙朔,那么趙構絕不可能派他來輔佐趙朔。
如果趙朔說的是真的,真的有一股勢力要除掉他,能造成小院面目全非這種攻擊的,就只有朝廷了。
想到這里,呂寬的整張臉都僵住了,他越想越覺得可怕,隱隱的頭皮開始發麻,脊背冰涼。
要是趙構真的打算在嚴州除掉趙朔,那他可就太倒霉了。試想一下,一個王爺死在他的管轄范圍,動手的是皇帝,那么他這個知州的命運可想而知,查下去是必死無疑,不查同樣要身首異處。
想到這里,呂寬一下子軟了下來。“王爺,下官剛才一時莽撞,還望王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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