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瑪也不知道,只是聽宮里頭的丫鬟說的。”
三人互相攙扶著往前走去,還未到養心殿,就看到地上一連串凌亂的腳印,還有太醫背著藥箱出入。守門的太監看到墨韻來了,也不好阻攔,皇帝雙目緊閉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生氣,一旁的太醫還在把脈,卻不說話,一連好幾個太醫把脈都搖了搖頭,然后聚在一起商量過后才決定一起跪在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皇上此次的毒,臣等實在是無法下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說道。
皇后強忍著眼淚呼吸一口:“怎么會無法醫治?太醫院平日里不都是趾高氣昂的么?怎么今日這樣退縮了?本宮告訴你們,你們今日若是醫治不好黃山,那本宮就封了太醫院,你們這些太醫統統給皇上陪葬!”
“皇后娘娘息怒,不是老臣無能啊,實在是因為上次皇上中的毒還未徘凈,再加上這次的毒,恐怕……”那個年長的 太醫拱手說道。
皇后眼中流露出的寒意令人害怕:“既然你們治不了,福壽,去張貼皇榜,重金懸賞名醫,只要能治好皇上,多大的代價本宮也愿意!這些太醫既然這樣沒用,那就全部打入天牢!”
“皇后娘娘饒命啊!”一群太醫集體跪在地上求饒。
在一旁看著的墨韻說道:“母后,母后萬萬不可啊。這些太醫雖然不能醫好父皇,可是卻能夠拖延時間啊。不如就讓他們將功折罪,在名醫到來之前,先保住父皇的心脈。”
皇后的殺意這才斂去:“好,就聽長公主的!”
“臣等多謝皇后娘娘開恩,多謝長公主。”
一幫太醫又重新圍道床前開始醫治。
“母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宮也不知道,皇上他去了一趟天牢之后就這樣了,是牢中當值的獄卒抬出來的。”
“天牢?父皇去天牢做什么?”
“還不是為了菱王,估計你父皇還是放不下那人的孩子吧。”皇后有些感慨。
墨韻自出嫁之后,就與這邊斷了聯系,而且嫁出去了也算是外人了,所以很多話也沒有告訴過墨韻,墨韻聽著很糊涂。
皇后把墨韻帶到了養心殿的小房間里,畢竟這屬于皇室的秘密,也算是丑聞了,家丑不可外揚,于是也只能偷著跟墨韻說了,等皇后說完之后,墨韻比任何人都生氣:“什么?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羞恥啊,我說當初景碧霄那樣囂張,將軍府都容得下她,難怪了,是有這么一層關系在里頭,那女人不知羞恥也算了,居然膽敢對父皇下手,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煩了。”
“韻兒,你這樣激動也沒用,他們早就處理掉了,本宮是不會讓任何人做出有損皇家聲譽的事情的,更何況她與本宮可以算得上是仇人了。”
“菱王是他的孩子,果然什么娘就有什么兒子,我也不會放過菱王的!”墨韻眼神中的殺意與怒意交織著,連敬稱都不用了。
“韻兒,你已經嫁出去了,這事兒你要是插手了,會被埠順人說閑話的,所以還是本宮來辦就可以了。”
“母后,女兒知道該怎么辦,不會落下話柄的。”
“算了,你若真想插手本宮
也由你去了,不過你可以去找瑾兒和穎兒商量著,畢竟皇上子嗣本就少,現在也只剩下瑾兒和你了,蓉兒現在還小,若不是因為常年不在景貴妃身邊,或許本宮也不會這樣放過她吧。”
“女兒知道了,母后,宮里頭暫時就由您主持大局了。”
墨韻道了別,直接就出宮去了。皇后回到養心殿的時候,皇帝依舊是平躺著,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痕跡,那些太醫聚在角落里嘰嘰喳喳的,蘇燕和格瑪還坐在那里等著墨韻。
蘇燕見皇后回來,但并沒有看到墨韻,于是問道:“皇后娘娘,我皇嫂呢?”
“韻兒出宮去辰王府有事了。”
“那我去找她。”
皇后攔住正要走的蘇燕:“公主,請你代本宮轉告埠順王,今晚本宮會在鳳藻宮設宴,還請務必賞光。”
蘇燕雖然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去跟皇兄說,不過我現在要去找皇嫂了。”
皇后看著蘇燕出門,藏在鳳袍里的手捏了捏,然后又松開。
蘇燕出了養心殿之后,便對格瑪說:“格瑪,你去韻陽宮找皇兄,剛才皇后的話你也聽到了,我現在要出去找韻姐姐。”
“格瑪知道了,公主你放心吧。”
格瑪走后,蘇燕便趕著出了宮。
燦爛的陽光在寒風里也感受不到溫暖,軒轅墨瑾和我對坐在踏上,下著我教給他的五子棋,但我總是輸得很慘。綠意在一旁幫著添茶倒水,方嬤嬤進來了:“小姐,長公主來了。”
“讓她進來吧。”
話音剛落,就看到墨韻進來了,渾身還散發著寒意,鼻子被凍得通紅:“穎兒姐。”
她才說了三個字,眼淚就掉下來了,我揮了揮手,方嬤嬤和綠意出去之后,我才開口:“別哭,宮里頭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父皇會沒事的,別著急。”
“穎兒姐,皇兄,我,我……”
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不頂用,還是讓她哭出來會比較好。軒轅墨瑾安靜的泡了一杯熱茶放到墨韻面前,墨韻哭了好一會兒才從我肩膀上起來:“穎兒姐,皇兄,父皇會這樣肯定是菱王干的,他現在已經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殘害父皇了,那咱們若是任由他這么下去的話,這么得了?”
“韻兒,我已經派人去搜查了,現在城門緊閉,他是出不了京城的。”
“嗯,抓到他一定不能在放過他!我會親手殺了他。”墨韻狠狠地說道。
此時門外傳來綠意的聲音:“長姐,蘇燕姑娘來了。”
“進來吧。”我們三人對視了一眼之后,說道。
蘇燕進來后,落在她肩膀上的雪花迅速絨花了,她的睫毛上也掛著水珠:“皇嫂,你懷著孕,不能這樣亂跑啊,可擔心死我了。”
“蘇燕,你怎么出來了?”
“我不放心你啊,不過皇上的情況我也看了,現在該怎么辦?”
“你們看管好赫連殷淼就可以了,菱王是金鱗人,本就不在埠順的管轄范圍,所以,還是交給我們吧。”軒轅墨瑾說道。
蘇燕看了一眼軒轅墨瑾后,點了點頭:“嗯。”
月光照在雪地上,就像是銀子一般雪亮,鳳藻宮中燈火通明,丫鬟不斷的上菜,皇后大氣磅礴的坐在主位上,赫連蘇陽從容地坐在對面,蘇燕和墨韻一左一右的坐在赫連蘇陽的身邊。
皇后素手一抬,福海便走上前去把所有人的酒杯都添滿了,赫連蘇陽見了,親手幫著墨韻換了一杯水。皇后笑笑:“埠順王真是體貼,墨韻此生能嫁得你,真是福氣了。”
“皇后娘娘何必這樣客氣,論輩分,朕應該尊稱您一聲母后,所以這些都是應該的,咱們埠順與金鱗本就是一家的,不是么?”
皇后略微思考之后說道:“是啊,本就是一家人,所以很多事兒,本宮就直言不諱了。”
“皇后娘娘請說。”
“這兩日的事情,埠順王你也知道了,相信你也不想讓這種丑聞傳出去,所以,咱們一家人呢,就各自處理好這些事兒,別讓這種人污了名聲。”
“皇后娘娘說的有理,只是赫連殷淼已經被朕親手打斷了雙腿,現在卻不知去向何處了,估計他那副樣子也不會再有精力掀風浪了。”
“到底還是埠順王果斷。”
“皇后娘娘廖贊了,朕此次前來是因為韻兒想念皇后娘娘和皇上了,所以才一同過來看望,卻有正好碰上了赫連殷淼的事情,故一并解決了。”
“嗯。”皇后也聽出了赫連蘇陽的意思,知道下面的話可以不用說了,只是蘇燕還是有些不明白,但在赫連蘇陽的注視下最終憋住了沒問出來。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皇后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她也知道,金鱗本就是大國,若是這些事兒傳出去了,肯定無法再在周邊小國之間立足,所以還是使用了一些小手段,不過赫連蘇陽也算是懂得事理的,沒有那份心思要去管金鱗的事情。
“皇后娘娘,埠順那邊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恐怕是呆不久了,但韻兒卻實在想念你們,所以還是要勞煩皇后娘娘代為照顧幾日。”
赫連蘇陽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皇后不答應也不行了。
三日之后,艷陽高照,埠順的儀仗隊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墨韻依舊住在韻陽宮,格瑪也留下照顧墨韻。
“還有幾天就要進宮去了。”我有些惆悵,雖說之前也在宮中住過一段時間,可是那只是作為客人小住而已,但這次卻不同,估計進去了再出來就難了。
這兩日軒轅墨瑾一直在床上靜養,天氣也一日比一日冷,太監也每日都來把宮里頭的情況說給我們聽,皇帝這兩日的身子是一天差一天了,太醫都是用參湯吊著命,貼出去的皇榜卻是無人問津。皇后只是在宮中急白了頭,但大臣那邊也一直在催促著“國不可一日無君”的這種話。
軒轅墨瑾的傷勢因為得到了最好的靜養,又有陶靳淵和展玉卿送過來的靈丹妙藥,所以應該算是好的很快了,至少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并且太醫親自檢查過后確認是心肺無礙了,我才敢讓他下床走動。
“你真的明天就進宮么?”
“嗯,父皇估計熬不過這個冬天了,我若是再不進宮幫襯著母后,那幫大臣就要亂成一鍋粥了,你去讓綠意他們收拾一下東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