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分鐘以后,淺綠色裙子、青春洋溢的楚小昭與王橋一起走進餐館。
王橋用目光示意呂一帆。他直接將楚小昭帶到了桌前,道:“我介紹一下,呂一帆,山大體育系畢業的,我的師姐。”
“你好,小師妹。”呂一帆站起來時,很親熱地為王橋理了理衣領,自然而然地拉著王橋的手。
楚小昭吃驚地見到高挑漂亮的呂一帆,眼光在呂一帆和王橋之間來回移動,臉色驟變,失望、悲傷之情幾乎噴涌而出。
呂一帆很賣力地演戲。其實也不是演戲,而是另一種意味的本色演出。她熱情地招呼道:“小師妹還沒有吃早飯吧,吃點什么,有面條,也有包子饅頭。館子小了些,味道很好,很不錯。”
楚小昭搖頭道:“我吃過了。”
王橋道:“一帆吃過早餐要到靜州辦事,你過來有什么事情嗎?”
楚小昭聽到“一帆”這種稱呼,眼淚水就要涌出來。她強忍即將奪框而出的淚水,故作鎮定地道:“你們要到靜州,我就不打擾了,真沒有什么事情,就是過來,臨時想起來看看。”她轉身離開小餐館,走到遠處時,雙肩開始不停聳動。
呂一帆望著遠去的背影,道:“小姑娘長得挺漂亮,身材也很,你的心真硬,故意把她氣走。”
王橋道:“我這樣做是對她負責。既然不想和她談戀愛。就不要唧唧歪歪,免得發出錯誤信號。”
呂一帆定眼看著王橋,道:“你為什么要和我好?”
王橋道:“那是王八看綠豆。對了眼。”
呂一帆抬腿欲踢,道:“去你的,你說說誰是王八誰是綠豆?”她又道:“小姑娘會不會做傻事?”
王橋道:“楚小昭敢于主動追到這里,說明她還是一個性格外向,膽子大、行動力也不錯,這種性格的人不會做傻事的。”
呂一帆幾口就將饅頭和咸鴨蛋吃掉,道:“這樣吧。我反正都要走,就去跟在那個小姑娘后面。以防萬一。如果沒有什么事,我就直接走了。”
王橋道:“我在山南那邊還有另外一些關系,如果事情還搞不定,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呂一帆點頭道:“我不會客氣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業。做好了,我就自由了。”她趁著早餐店無人注意,飛快地在王橋臉上啄了一下,留下了淡淡的咸鴨蛋香味。
昌東縣城不大,沒有太多的岔道。呂一帆加快腳步,很快就追到了楚小昭。
楚小昭在前面走著,低著頭,神情郁郁。來到昌東汽車站時,她并沒有上去。而是在車站前徘徊。徘徊了十來分鐘,楚小昭走進了車站。
呂一帆目送著楚小昭走進侯車室、買票、進站,然后給王橋打電話:“你的判斷是對的。那個小師妹走了。郁悶肯定郁悶,不會做傻事。”
王橋道:“你什么時候走?”
呂一帆道:“我馬上去買票。”
王橋道:“我現在才到城管委,還不熟,要不然都可以讓小車送你一趟。”
呂一帆道:“算了,你才當官,還得把尾巴夾著。”
王橋掛斷電話。想著楚小昭念著眼淚的眼睛,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此時。楚小昭正在汽車上抹眼淚水。在路上,她強忍著淚水,等到汽車發動之時,淚水終于又流了出來。
回到山南,滿腹心酸的楚小昭必須要找人傾述,否則這股郁悶會在胸口爆炸。
“曉婭,你在哪里?”楚小昭來到了盛世華庭的小區門口,給閨蜜打電話。
張曉婭計劃明天到廣南去看望侯爺爺,這是從小時候到現在每個暑假不變的節目。她接到楚小昭的電話,道:“我在家里?怎么聽起來有點怪。”
楚小昭道:“我就在你家門口。”
張曉婭趕緊來到門口,見到楚小昭面臉痕的模樣,吃驚地道:“你不是回家了嗎?怎么還沒有走。哭成這樣,誰欺負了你?”
楚小昭見到張曉婭就如遇到了親人,立刻抽泣起來,道:“我到昌東去見了王橋。”
張曉婭無奈地道:“你這個癡情丫頭,肯定是遇到負心漢子。不對啊,你和王橋還沒有正兒八經打戀愛,不存在負心漢子啊。”
楚小昭憤憤不平地道:“我還以為王橋沒有談戀愛,所以今天早上我去找他,結果,他和一個女的在一起吃早飯。”
張曉婭瞧著梨花帶淚的室友,反而笑了起來,道:“他和一個女的一起吃早飯,很正常啊。”
楚小昭道:“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王橋是個大騙子,明明有個女朋友,還對外說沒有。”
張曉婭越瞧越覺得哭哭泣泣的楚小昭很好玩,道:“具體講講,是怎么回事?”
楚小昭狠狠地抹了眼淚,道:“那個女的是山大體育系的,王橋叫她師姐,看模樣應該是畢業一、兩年的。王橋還叫她一帆。”
“王橋在學生中還算不錯,有女朋友很正常,沒有才不正常。”張曉婭道:“原來他的女朋友是體育系的。他是籃球健將,經常和體育系的混在一起,找個體育系女生應該很正常。對了,你怎么判斷他們是在談戀愛,完全可能是偶遇。”
楚小昭想起呂一帆含情脈脈的模樣以及細小的動作,道:“肯定是談戀愛,沒有證明,是憑直覺。”
張曉婭道:“別哭哭啼啼了,把眼淚擦干凈,然后象扔餐巾紙一樣把王橋丟掉,這樣你就有新生活了。這么漂亮一個小姑娘,單相思兩年,也應該覺醒了。”
楚小昭道:“理智上我覺得應該這樣,可是想到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就心如刀絞。”
在兩個女子交談時,王橋直奔縣政府,參加上午十點的工作會。
這是一個關于益楊中學環境整治的會議,主持會議的人是常務副縣長吳永志。吳永志見到一個陌生年輕人面前放著城管委的牌子,還以為是幫領導開會的年輕人,于是皺眉問道:“城管委領導沒有來?今天是研究具體事情的會,領導怎么能不來?”
縣府辦工作人員笑著介紹道:“他是城管委新來的副主任王橋。”
“你就是王橋,還真年輕。”吳永志想起這事,沒有再追究此事。
正式開會后,吳永志開門見山地道:“今天是研究益楊中學環境整治的工作會,上一次會議要求各個部門提出具體方案,今天各部門依次談各自的方案,然后交由領導小組辦公室來綜合。”
昨天辦公室通知開會,并沒有說城管委有什么工作方案。現在要當場談方案,王橋一下就傻眼了。
他借著尿遁之機給辦公室打電話,萬幸的是劉友樹還在辦室室,不幸的是劉友樹壓根不知道什么工作方案。他急忙打電話詢問辦公室主任邵林森,邵林森懶洋洋地道:“以前的會是劉主任去開的,劉主任住院了,這個方案就沒有搞,現在沒有方案。”
得知這個結果,王橋只覺得頭大無比,輪到城管委發言時,只得道:“上一次開會是劉主任來的,劉主任還在住院,我不清楚以前的方案。”
吳永志之所以在星期六來開會,是因為省教育廳檢查組在星期二要到昌東。他毫不客氣地訓斥道:“你不清楚以前的方案,跑來開什么會。你馬上打電話,讓知道情況的人來開會。”
無數道目光刺向王橋,讓他覺得十分難堪。
王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道:“目前城管委沒有人知道情況,曹主任調走了,朱主任還在住院。我和樂主任都是新來的,確實不知情。”
吳永志知道城管委有特殊狀況,沒有深究,黑著臉道:“那你就好好聽,回去給樂彬匯報,制定工作方案,星期一送到府辦。”
十點半鐘,縣政府會議結束,灰頭灰腦的王橋趕緊給樂彬打電話,匯報會議情況。
樂彬安慰幾句,又道:“時間很緊啊,下午三點鐘,我們開個班子會,研究益楊中學整治工作方案。吳縣長就是那個脾氣,你得習慣。”
王橋隨后又給環衛所喬勇打電話:“我散會了。你到縣政府門口來接我,我們一起到居委會,免得毛主任說我們不講信用。”
喬勇道:“毛主任催了我幾次,有點生氣了,說我們不守信用。我正要到居委會,先把環衛所的錢先付了。”
趁著喬勇開車過來之前,王橋趕緊到銀行取了三千三百元現金。在山大的老味道土菜館渡過第一年的艱苦期以后,每年都有相當穩定的利潤。他還清了借款,還有了一筆可觀存款。為了自己處理化糞池能夠首戰成功,他動用了私人存款來做原本應該由集體做的事。
王橋取錢后剛走到縣政府大門,喬勇開著小車也到了。
喬勇壓根沒有想到這是王橋私人的錢,將錢放到黑色皮手包里,高興地道:“小王主任還能拉到贊助,以后多幫環衛所拉點,我們環衛所日子過得緊巴巴,干部職工積極性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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