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鳴金收兵,通玄莊衆(zhòng)人圍上來扶住戴離苦,龔無患說道:“快來人給六弟止血。”衆(zhòng)人扶著戴離苦退回洞庭幫療傷。
且說戴離苦躺在牀上幾天昏迷不醒,衆(zhòng)人也是擔(dān)心。穆清說道:“都兩天了,六弟還是沒有醒。”王人恆說道:“早知道這樣,我當(dāng)初就該和你們一起去大戰(zhàn)洞庭湖,沒想到離苦兄弟竟然被楊玉珠刺傷。”時遺臣說道:“六弟身上的傷倒無大礙,怕是心裡的傷難以癒合。”龔無患說道:“想必等他醒來還是會對他的楊玉珠念念不忘。”殷巖泉說道:“唉,這情這個東西太害人了,六弟還是懂得太少,太幼稚,等他看破紅塵也就不會爲(wèi)情所困了,喜歡女人沒有錯,其實我也喜歡女人,但是不是一個女人,只要好看的我都喜歡。”王人恆說道:“你這花心大蘿蔔,什麼時候了還在這開玩笑。”
就見戴離苦慢慢醒來,衆(zhòng)人見戴離苦醒了都圍上來。戴離苦第一句話便問道:“玉珠,玉珠她怎麼樣?”穆清看了看戴離苦說道:“你心裡就知道楊玉珠,她好得很,她比你都好,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殷巖泉說道:“我要是個姑娘,有男人這麼在乎我,我恐怕感動死了。我感謝老天爺,你可算沒出事,你要出事了,我們就是死了又怎麼面對義父啊。還有你師父,他老人家豈不是要來找我們索命。我說六弟,爲(wèi)了一個楊玉珠你值嗎?”戴離苦搖搖頭說道:“我所認定的事情,不管怎樣也是值得的。”殷巖泉說道:“我算說不過你,你呀,真他媽固執(zhí)。”
這時,就見有人來報說道:“楊玉瑋來了,他說要見戴公子。”衆(zhòng)人尋思道:“他找六弟做什麼?”時遺臣問道:“他帶了幾個人?”那人說道:“就他自己,說是有事要找戴公子。”穆清說道:“大哥,他既然是一個人來的,想必沒有什麼歹意,應(yīng)該確實有事要找六弟。”時遺臣點點頭說道:“好吧,讓他進來。”
楊玉瑋進來之後,先是衝衆(zhòng)人抱拳,殷巖泉問道:“喂,你這傢伙一個人來我們這要耍什麼花招?”時遺臣說道:“四弟,不得無禮,想必楊公子此次前來並無歹意。”楊玉瑋說道:“各位誤會了,我這次是來找戴公子的,我因爲(wèi)我妹妹有事情和戴公子說。”龔無患說道:“那好,你說吧。”楊玉瑋看了看衆(zhòng)人,又看了看戴離苦。戴離苦衝衆(zhòng)人點了點頭。衆(zhòng)人便都出去了。
楊玉瑋問道:“戴公子身體怎麼樣了?”戴離苦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大礙。”楊玉瑋點頭說道:“那就好。”戴離苦說道:“楊公子,我們不拐彎抹角了,有話就說吧。”楊玉瑋聽罷長嘆一聲問道:“戴公子,你可知道玉珠現(xiàn)在的情況?”戴離苦問道:“我怎會知,她現(xiàn)在怎麼樣?”楊玉瑋說道:“她因爲(wèi)練陰符本經(jīng)過於心急,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戴離苦聽罷大驚,問道:“怎麼會這樣?”楊玉瑋說道:“事已至此,我也把所有的事都和你說了吧。我們楊家的陰符本經(jīng)和其他武功不同,乃是日復(fù)一日的磨練和積累,可是玉珠爲(wèi)了洞庭湖的大戰(zhàn)急於求成,結(jié)果傷了經(jīng)脈走火入魔了。你應(yīng)該見到她面色蒼白,鬢角還有白髮,我一開始還不敢確定,結(jié)果回去之後發(fā)現(xiàn)她性情大變,是真的走火入魔了。”戴離苦起身說道:“楊公子,快帶我見她。”楊玉瑋說道:“你莫要著急,她此時若見到你豈不是會受刺激。”戴離苦說道:“不行,玉珠現(xiàn)在這樣我豈能安心,楊公子,一定要帶我見她。”楊玉瑋說道:“你這樣就算見了她,不但不能幫助她,反而更刺激她。”戴離苦問道:“那你說怎麼辦?”楊玉瑋說道:“你可以見她,但是先不要讓她見到你,你當(dāng)打扮一下。”戴離苦點點頭說道:“那好,你幫我打扮一下。”
楊玉瑋讓戴離苦換件衣服,戴上個斗笠,又給戴離苦做了假鬍子。楊玉瑋看了看戴離苦說道:“這樣倒還真不容易認出來。”
戴離苦剛剛跑出房間,通玄莊衆(zhòng)人皆不同意。霍深林說道:“六弟,你怎麼能和楊玉瑋這廝走,他們楊家恨不得殺了你。”楊玉瑋說道:“我若想殺了戴公子,剛纔爲(wèi)什麼不在屋裡就結(jié)果了他。”殷巖泉冷笑道:“你在屋裡殺了我六弟,你還能走得了嗎。”青崖說道:“想帶我六哥走先殺了我們再說。”戴離苦說道:“各位兄弟,現(xiàn)在玉珠非常不好,楊公子也是十分著急,爲(wèi)了玉珠他又怎會加害於我。”白鹿反問道:“他們楊家的話你也能信?”王人恆說道:“楊公子,不是衆(zhòng)人不相信你,你們湖南湖北現(xiàn)在鬧成這樣,你現(xiàn)在讓離苦兄跟你走,各位兄弟確實不放心。”楊玉瑋說道:“現(xiàn)在我妹妹十分危險,我確實是爲(wèi)了我妹妹。我楊玉瑋在此立誓,我對戴公子絕無歹意。我拿湖北反清營營主的身份擔(dān)保戴公子的安全。”戴離苦說道:“各位兄弟且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現(xiàn)在玉珠十分危險,我要去幫她。”龔無患問道:“我們拿什麼信你?”楊玉瑋說道:“若是這次戴公子能幫助我,我願湖北反清營永遠不與湖南各幫交戰(zhàn)。”時遺臣說道:“我且答應(yīng)你,楊玉瑋你給我聽好了,若是我六弟有半點閃失,我時遺臣和各位兄弟不惜率湘贛所有英雄也要血染湖北。”楊玉瑋說道:“好。”
衆(zhòng)人見戴離苦執(zhí)意要去,楊玉瑋也立誓,這才同意讓戴離苦跟著楊玉瑋去了。
戴離苦跟著楊玉瑋到了洪湖幫,楊玉瑋說道:“你進去不要說話,就裝成我的隨從,以免讓幫衆(zhòng)認出你,弄出不必要的誤會。”戴離苦點點頭。
楊玉瑋帶著戴離苦走到楊玉珠房間外面,楊玉瑋敲了敲門說道:“妹妹,妹妹。”楊玉珠在裡面說道:“是哥哥啊,進來吧。”楊玉瑋推門進去,戴離苦順著門縫往裡一看,就見楊玉珠面無血色,雙鬢生出白髮。見到楊玉珠這樣,戴離苦不禁心頭一酸。就聽楊玉珠說道:“哥哥,我現(xiàn)在必須儘快將陰符本經(jīng)練到最高境界,我們要打敗通玄莊,打敗武林所有門派,讓我們湖北反清營立足武林。”楊玉瑋說道:“妹妹,你不要再練了,你知道嗎,你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你再這樣練下去會害了你自己。”楊玉珠說道:“不行,我爲(wèi)了湖北反清營,爲(wèi)了爹的遺願,我不能有絲毫懈怠。哥哥,我們兄妹二人齊心協(xié)力,現(xiàn)在只有通玄莊能和我們湖北抗衡,只要我們打敗了通玄莊,那我們就是天下第一了。”楊玉瑋說道:“你練成天下第一又能怎樣。”楊玉珠說道:“練成天下第一,我們就能統(tǒng)率所有江湖門派,我們推翻滿清朝廷,爲(wèi)爹報仇。”楊玉瑋說道:“那又能怎樣。”楊玉珠說道:“我們征服了所有門派,那哥哥你就是武林盟主了,那些武林門派都要臣服在我們之下。”楊玉瑋說道:“你放下吧,我們穩(wěn)定下來有什麼不好,爹說過,戴公子是個不錯的人,我們放下和通玄莊的仇恨,然後我去通玄莊提親,讓你和戴公子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成婚,讓武林各門各派的人都來。”楊玉珠說道:“不行,通玄莊害了爹爹,我們和通玄莊勢不兩立,我們要殺了他們給爹報仇。”楊玉瑋問道:“你就算把通玄七俠全部殺了又能怎樣?”楊玉珠說道:“把他們都殺了就能給爹報仇。哥哥,等滅了通玄莊,我們統(tǒng)一兩湖所有幫派,我們就是武林最大的勢力,天地會興漢丐幫還有什麼日月盟都不能和我們比。”楊玉瑋說道:“妹妹,你想想你自己,想想戴公子,他多麼愛你,多麼在乎你。”楊玉珠說道:“不行,我不能嫁給他,我要嫁一個能夠真正幫助我們的人,一個能幫助我們完成武林霸業(yè)的人,一個對我們有用的人。戴公子是不錯,武功人品都很好,出自太行魔劍門下,但是他不能幫我們完成霸業(yè)。”楊玉瑋說道:“你不知道他有多麼在乎你,你這個樣子他會多麼著急心痛。”楊玉珠問道:“他在哪,我要見他,他在哪?”楊玉瑋說道:“你這個樣子怎麼見戴公子。”楊玉珠說道:“不行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見他。”
戴離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衝進去緊緊抱住楊玉珠,楊玉瑋說道:“戴公子,你好好勸勸她吧。”說罷便出去了。就見戴離苦潸然淚下,說道:“玉珠,你怎麼變成這樣。”楊玉珠說道:“戴公子,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因爲(wèi)我們不一樣。”戴離苦說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爲(wèi)你而改變自己。”楊玉珠說道:“可是你不能幫助我。”戴離苦說道:“不能幫你什麼,不能幫你完成武林霸業(yè)對不對。玉珠,你怎麼這麼傻,武林數(shù)百年來多少想稱霸武林的人最後哪個得了善終。無妄想時心是佛國,有妄想時心便是地獄。”楊玉珠說道:“戴公子,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你太善良,你心裡一點城府和心機的沒有,這個武林不適合你。”戴離苦說道:“你說得對,我不適合這個武林,我不想攻於心計,我在這江湖只想多行善事,扶危濟困,做一個真正的俠士就可以了。”楊玉珠說道:“我不可以,我家仇未報,我還要給我爹和我家人報仇。”戴離苦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報仇?怎麼報,你殺了血滴子,殺了雍正,還是把天下所有的滿人都殺光?爲(wèi)了報仇你要造下多少殺孽,令尊的那一劍是我刺的,你想報仇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我,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爲(wèi)仇恨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楊玉珠說道:“你走吧,走啊,再也不要來找我,我會瘋的,我會害了你的,走啊。”戴離苦說道:“我不走,我等你,等到你回心轉(zhuǎn)意爲(wèi)止。”楊玉珠喊道:“走啊。”說罷,擡手一掌衝戴離苦打去,戴離苦中楊玉珠這一掌,大吐一口血,倒地昏迷不醒。
楊玉瑋聞聲跑進房間,見戴離苦被打傷昏迷,連忙叫道:“快來人,快把戴公子送回龔無患那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