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出很遠(yuǎn),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秦放這才說道:“明悅,你是否怪我沒有站出來救你?”
付明悅不說話,只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秦放等了好一會兒,見她並沒有出聲的打算,帶著些煩悶說道:“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殿下在先。”付明悅自嘲。
是啊,是她先騙他,讓他誤以爲(wèi)皇帝會立他爲(wèi)新君,所以將本來佈置好的人馬撤了下去。他的確是“信任”她的,可這信任裡面又有多少算計?與其說是信任她,不如說他相信自己的魅力,認(rèn)定她已爲(wèi)他淪陷,一顆芳心全撲在他身上,這纔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若是皇帝真的傳位於他,或許他還會繼續(xù)演下去,對她表露出幾分情義,讓她這個“先皇”的女官帶頭投靠於他,以便穩(wěn)住混亂的局勢。
可惜,皇帝直接封他爲(wèi)慶王,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她對他已無多大用處。剛好秦政起兵造反,而她又不怕死的站了出來,那麼讓秦政殺了她,順便替自己除掉這個累贅,何樂而不爲(wèi)呢?反正忌憚秦政的人並非他一個,皇后和祁貴妃纔是死敵。
誰知皇后並沒有鬧出什麼幺蛾子,眼見秦政很可能謀反成功,他便假裝對付明悅情深似海,表示願意爲(wèi)她放棄皇位,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政竟被付明悅重傷,當(dāng)時他便隱約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趕緊亡羊補牢,趁人之危給了秦政一腳,總算在皇帝面前挽回了一些形象。
事實證明他的當(dāng)機立斷是十分正確的。
秦政和祁天佑被擒之後,皇帝並沒有立秦攸爲(wèi)太子,而他雖已封王,但一來正式的冊封典禮還未舉行,二來皇帝說了,許他們行了弱冠禮再搬出宮去。還有快兩年的時間,他完全有機會扳倒秦攸,而在這個過程中,身爲(wèi)御前女官的付明悅,又變得極有利用價值,他豈肯放過這麼好的一顆棋子?
雖然肖淑妃曾懷疑付明悅故意給他們假消息,但付明悅的解釋很合理,完全沒有讓人懷疑的地方。因爲(wèi)除了安妃本人,後宮無人知她是肖淑妃的人。這麼多年來,她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出,憑付明悅一個小小的女官,還沒有本事查到這麼秘密的事情。
皇帝既已見到安妃的血書,又向付明悅說出那番話,可見心中已對他們起疑。若是認(rèn)真查起安妃的案子來,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所以他們急需一個眼線,一個在皇帝身邊又深得皇帝信任的眼線,而這個人非付明悅莫屬。
無論是從洗清嫌疑還是爭奪皇位來說,付明悅都是他們不得不爭取的人物。
“那時我想去救你的,但母妃拉住了我。”秦放道,“你不要怪母妃,她也是因爲(wèi)擔(dān)心我才那麼做的。”
付明悅?cè)耘f低著頭,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秦放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母妃身上有傷,我怕傷到她,所以才遲了片刻,三皇弟已經(jīng)將你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