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秦牧這樣回答她。
王露薇的笑容更燦爛了,整個人美得如一朵出水芙蓉。
“皇上心虛了。”她說道,“能坐上後位的人,手上真的一滴血也沒沾過嗎?只不過成王敗寇,如今她上位了,我便成了階下囚。”
氣氛很是僵硬。
付明悅開口:“本宮曾當著衆(zhòng)位姐妹的面說過,不會主動爲難任何人,除非對方先招惹本宮。在座各位心中都有一桿秤,本宮是怎樣的人,不需恬妹妹提醒,畢竟能在後宮生存至今的,都不是蠢人,本宮也不會強迫別人說本宮的好話,人生在世麼,安得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好一句安得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王露薇嘲諷道,“你敢說我懷孕的時候,你沒有想過除去我的孩子?只不過被人捷足先登而已。”
付明悅坦然道:“本宮從未想過要害皇上的骨肉。比起你的孩子,你不覺得本宮更有理由害興婕妤的皇長子嗎?本宮當初被打入冷宮,受了許多苦,她卻懷了皇長子,成爲第一個有孕的妃嬪,更讓本宮與皇上之間產生了諸多隔閡,若本宮真能狠得下心對無辜的孩子下手,早就除了皇長子了。本宮既能容得下皇長子,也能容得下你的孩子。”
“好,就算你沒想過害這兩個孩子,可是卻想過害他們的母親!”
“好笑了,你與興婕妤一再對本宮下手,竟然期望本宮坦然受之,任你們害死?恬貴嬪,本宮不會假裝溫柔賢淑,亦從未在皇上面前掩飾過對你與興婕妤的厭惡。你如是希望皇上因爲本宮不能容你們而與本宮疏遠,恐怕要失望了。”付明悅冷冷一笑,“是你們先對付本宮的,本宮不過是自保罷了,雖然這些並非什麼光彩之事,但本宮可以說一句,本宮對皇上無愧,對大宣朝皇室無愧!”
這番話浩然正氣,配上她威嚴的神色,震懾了現場所有妃嬪。
王露薇盯著她,付明悅毫不心虛的與之對視。良久,王露薇嘆了口氣:“我曾以爲我有實力與你一爭,今日才知,我早已輸了,輸在了皇上的那顆真心上。無論我做什麼,皇上愛的始終是你。百花爭豔,就算我是其中最美的一朵,皇上的眼裡卻只有你。”
不待付明悅回答,她又笑了起來:“只是,皇后娘娘置其他姐妹於何地呢?你想必是一點聖寵都不肯分給別人的。”
秦牧道:“你不用挑撥離間,皇后亦不需將朕的寵愛分給別人,因爲——”他轉頭吩咐趙德福,“傳宰相、大將軍和太史令到此議事。”
衆(zhòng)人見他傳此三人到來,都有些茫然,明明是後宮之事,刑部涉入已是事態(tài)嚴重,怎地還牽涉到這三位呢?
趙德福答應著去了,衆(zhòng)人都沒有說話,只靜靜的坐著,偶有御前宮人上前替各位主子換茶盞,也是輕手輕腳。王露薇仍然跪著,並未有任何動作。
付明悅心亂如麻,她自然知道秦牧要做什麼,必然是想當著大家的面宣佈遣散後宮了。獨寵,她終於做到了,心裡卻並沒有欣喜,只覺煩躁。與秦牧之間經歷了這麼多,連孩子都生了三個,她早已沒有了當初剛來這個時空時的決絕,那種“拿到免死金牌就回去現代,這裡的一切就當是場夢”的想法,也越來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