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樓依舊歌舞昇平,歡聲笑語不斷。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冷月與容華的關係似乎親近了些。兩人一起對弈的這種事至少在別人的記憶中該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的吧,此時,卻真真切切的發生在瞭解語樓二樓的某個房間裡。
除去兩人,四下無人。
冷月修長的雙指間夾著枚白色的棋子,看了一眼對面的女子,棋子落在棋盤上聲音同時響起,所說的不外乎就是就算在解語樓也被傳得沸沸揚揚之事。
容華的動作頓了頓:“聽聞了那又如何?”
“蘭婕妤是他最爲喜歡的妃子了吧?”
“公子真如此覺得嗎?”
“入宮數次,幾乎都與蘭婕妤有關,而他也是經常都在晟瀾宮待著。”這是他進宮時常遇到的情形。
“公子可曾記得也有有多長時間不曾到解語樓來了?”所謂的最爲喜歡的妃子不過是外人的錯覺而已,容華自認對於爺還是瞭解的,而且,也同樣的顯於衆人面前的事實,爺以前時不時的就會到解語樓來,甚至在解語樓的時間都不比在皇宮的少,但是,自從皇后進宮之後,她似乎都不曾在解語樓見過他了,手上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容華雙眸仔細的盯著棋盤:“若是可以,我倒希望爺繼續喜歡著那四宮娘娘。”
冷月看了一眼容華,她這些時間什麼都不表示,他甚至以爲她是不是對於爺已經不再那麼在意了,可惜,想來他還是將她在他身上投入的感情太過低估了。
話說到這兒,冷月沉默了下來,容華的心思卻在另外的事情上了。
侯爺已經到了赤城她是知道的,她更知道的是父親大人與侯爺,幽王爺還有將軍都走得極近。或許,走得近的遠不止這幾人,但是,容華知道這幾人已經是朝廷的打扮勢所在了,若是右相再與其距離更近...她不知他們在盤算著什麼,因爲自己明裡暗裡的問過父親大人,所以,最近很明顯就算談話也不知在左相王府了,她曾經在解語樓探聽到,最近走聚在了幽王府。幽王因爲是榮貴妃一手養大的,所以與皇上向來親近,也正因如此,所以王爺對於皇位向來沒有企圖之心,當日就算爺將皇位讓出,王爺也還是拒絕了。也因爲親近,所以當年所有親王都發放各個封地,並且沒有聖旨不能進京半步的的時候,幽王還是安然在待在赤城,並且宮中出入自由。
容華覺得,就算天下人都背棄了皇上,幽王也不應該,可是,很明顯此次的事件是幽王先行到了相府找的她父親,那幽王目的究竟爲何呢?
冷月看著她,知曉她的滿副心思已經沒有半點再在棋盤上了,安靜著也不說話,只是黑白棋子都自己一人的下到了棋盤上。
從開始到現在,雖然他偶爾也曾經旁敲側擊,但是,從未真的開口讓她對爺死心,就算要失望也該是自己覺得沒有了堅持的必要,別人若是開口了,只能讓她更加看不清楚現實。
只是,他的不點醒,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侯爺早已入京,鍾離夜是知道的,只是,他不進宮來覲見,他也就當是體恤他痛失愛女暫且不想踏進皇宮半步了,但是,忽然就有人來信,侯爺求見。
鍾離夜坐在高殿之上,一位穿著朝服,身材偉岸的男人被太監領了進來。
跪拜,叩首,姿勢到位的行禮。無羣臣在左右,皇上也不拿普,直接賜座了。
侯爺體形健壯,是典型的武官,派兵打仗一把好手,但是,要是讓他來做文官就沒法了,也就是因爲這樣,所以纔會讓堂堂侯爺去鎮守偏遠的邊城。只是,若是他知曉會有今日之事,怕是寧願困守赤城吧。
兩人話語上不著痕跡的你來我往,對於鳳妃之事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那樣。鍾離夜臉上還是帶著笑意,嘴裡話裡也滿是和氣,但是,心裡明白,侯爺說話這般藝術,怕是受過指點了吧。
你來我往的閒話家常自然不是侯爺此次進宮的目的,這話題是無論如何也還是要轉移到正事上的,之間侯爺站了起來,朝著鍾離夜叩首:“皇上,臣此次進宮是想要將鳳妃娘娘的靈位帶回她愛的大草原。”
鍾離夜擡頭看了侯爺一眼,喝了一口手中熱茶方纔緩緩開口:“死者已矣,若是侯爺真覺得大草原纔是鳳妃想要長待的地方,那朕自然會滿足侯爺的要求。”
“謝皇上成全。”
再擡頭時,侯爺已老淚縱橫了,鍾離夜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侯爺,未開口。
待情緒平穩了些,侯爺才又看向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皇上,臣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侯爺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他拱手:“皇上,後宮若不平,天下亦難平。”
鍾離夜雙眸瞇起:“侯爺不如詳細些說來。”
侯爺一臉的陽剛之氣:“皇上,自古紅顏禍水,美人亡國的不在少數,皇后娘娘能夠招來無數的狐貍已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怪事,如今,整個皇宮因爲皇后娘娘一人而動盪不已,臣請令,請皇上廢除皇后娘娘,另立她人爲後。”
侯爺跪在了地上,外面,公公走了進來:“皇上,數位大人求見。”
鍾離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侯爺,很明白這是要逼他做決定了。
“宣!”
門外聚首的大臣紛紛走了進來,那陣仗,依他看是有分量的都來了吧,倒也好,有些事總還是該要決絕的了,他倒想聽聽他們怎麼說。
“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平身。”
除了侯爺以外的衆人站了起來,只是,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大殿上安靜一片。
“侯爺也起來吧。”
“臣請令,望皇上廢除皇后娘娘另立她人爲後,東漠國的萬里江山,不能毀在一個妖女手中。若是皇上不願廢后,那臣自願辭官也不願親眼看著萬里河山毀於一旦。”
“皇上。”左相站了出來:“侯爺是先帝親封的,東漠第一將才,如今還是四國鼎力,萬不可此時告老還鄉,往皇上三思。”
“望皇上三思。”衆大臣再次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