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禮物越貴重就越說明分量越重,所以,禮輕情意重的說法是說不過去的。
鳳妃怎麼可能讓北慕傾三言兩語的就哄了過去。
只是,同樣的,北慕傾身上既然掛著皇后的身份,那更加不會理會鳳妃莫須有的說辭了。
“不如鳳妃還是跟本宮說說這本宮送來的禮物是怎麼回事吧。”眼睛再次看向那火盤裡的掃帚。
“此事與我家娘娘無關,是奴婢自作主張,奴婢不知這是皇后娘娘送來的贈禮,望皇后娘娘明察。”跪在地上的丫鬟再次開口,心裡大概明白,主子便是主子,主子若是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那或許誰也保不了,但是,若換做是她,那興許還能僥倖,畢竟是主子之間的爭鬥。
“你倒是大膽,竟敢這麼光明正大的燒了本宮央人送來的贈禮,若是幾日本宮不到這裡來,這件事還真被瞞住了呢。”
“奴婢知道錯了,奴婢該死,望皇后娘娘恕罪。”那丫鬟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
“呵呵,恕罪?”北慕傾眼睛四處看了一眼:“依本宮看,這鳳棲宮上下,本宮可都不能動呢。”
鳳妃知道這次自己是栽了,對於貼身婢女認罪之事也不阻止,只有自保了之後放能夠保人。
“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娘娘饒命。”
北慕傾收了臉上的笑意:“這掃帚果真是你燒的?沒有撒謊?”話明顯就是問丫鬟的。
她點頭,一直還是低著腦袋:“是奴婢無意中燒了的,娘娘,奴婢知道錯了,求娘娘饒恕。”
“不過是一介宮女,竟如此膽大包天的處理了主子的東西,本宮今日還整頓一下後宮的風氣。”她說完,看向鳳妃:“鳳妃不介意吧?”
鳳妃咬牙:“臣妾不敢。”終於還是從那激動中回到了現(xiàn)實。
“那好。”她揚手:“來人,將這膽大妄爲的丫鬟拖出去,就在門口那裡,重打三十大板。”
當初,小魚兒是真的被那樣活活打到死的,即便不是當場死亡,卻是因爲那場痛打才就不回來了的。聽到北慕傾的話之後,那跪在地上的甘願擔了所有罪狀的丫鬟煞白了臉,說白一點,那小魚兒的事她可是也有不準的時候。”
“是,皇后娘娘。”慕七走了過來,伸手便一把抓上了小魚兒的手臂,往外面拖去。
“皇后娘娘,饒命,娘娘,娘娘。”
胳膊那裡擰得過大腿的呢,邊叫著邊被人往外面拖去,完全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北慕傾,你!”自己的人,被人這麼當著自己的面子教訓,鳳妃臉面當然是掛不住了,看著北慕傾,卻在那雙深邃而烏黑的眸子的注視下,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因爲經(jīng)歷過小魚兒的事件,如今,明顯的這掃帚就故意送來的,而她,興許早就守在風起宮外面了,就等著她動怒,然後進入她的圈套中,她並不是不報仇,而是在找一個適當?shù)臅r間。而如今,她看著,被人帶出去了的丫鬟,鳳妃就是不確定北慕傾是想要針對的是她還是誰。
“呵呵。”她笑:“鳳妃的禮儀規(guī)矩果然是讓人擔憂呢。”
話音剛落,外面便開始執(zhí)刑了,丫鬟尖銳的叫聲傳了過來。
鳳妃皺眉。
北慕傾滿臉的冷靜泰然。
“龍央宮不是都在傳皇后娘娘還是慈悲爲懷的嗎?怎麼如今竟用這樣的酷刑對待一個下人。”
“對本宮而言,這個世界上分爲兩種人,一種是自己人,另一種便是外人。”她很不客氣的承認,根本就是偏心於龍央宮的人。
外面的叫聲一聲比一聲大聲聽得人心裡發(fā)毛。
“皇后娘娘這是執(zhí)私刑,本宮要將這件事告訴皇上。”根本是走投無路亂到極點的那樣,畢竟她自己也該知道的,皇上完全的寵愛皇后娘娘。
“私刑?鳳妃此言差矣,本宮不過是在懲處一個不開眼的奴才而已。本宮身爲主子,送來的贈禮卻被一個區(qū)區(qū)奴婢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鳳妃覺得本宮沒有這個資格來整頓一下風氣如此怪異的後宮嗎?”
“是整理後宮宮規(guī)還是在公報私仇的,皇后自己心裡明白。”若說她不是針對她,鳳妃覺得自己還真是說服不了自己。
“公報私仇?”北慕傾笑笑,不甚在意:“鳳妃覺得與本宮之間有什麼私仇嗎?本宮怎麼都不記得有這麼回事了。”
“既然皇后這麼說,那隻能等皇上來做定奪了。”鳳妃自知自己這會兒是鬥不過皇后的,轉(zhuǎn)身就想往外面走去。
“鳳妃,本宮還未說你可以離開了呢。”
鳳妃停下腳步,身份上的詫異讓她不能完全的不顧她的話就往外面走去,畢竟也知道這是主宰著後宮的皇后娘娘,若真是完全不顧她的話,那就不止是這個丫鬟的事。鳳妃氣極低人一等,但是,又完全的無奈。
“來人啊。”北慕傾再次開口。
“娘娘。”走進來的是文成,在宮裡,基本都是跟在北慕傾身旁的時間較多。
“對於那小丫鬟犯了錯,鳳妃可知己之過?”話音還是那樣的溫和。
“東西並非本宮燒燬的,皇后娘娘還想說什麼嗎?”既然那丫鬟都將事情給扛下了,那鳳妃自然是不可能再自己跳進那個坑裡了,否則,那丫鬟的犧牲不就白搭了嗎。
“既是鳳棲宮的奴婢犯的事,那便是鳳妃平日裡管教不嚴方纔導致這樣的後果,若每宮皆是鳳妃這樣的奴才,那本宮與皇上豈不是不得安寧了?奴才之過,主子亦不能逃避責任,雖是初犯,鳳妃卻還是要長記性的。文成,由你負責守著鳳妃,鳳妃就在外面跪上一炷香的時間,當是面壁思過吧。往後,這樣的錯誤望別犯了。低下的奴才也還是要教好方成體統(tǒng)。”
鳳妃聽聞北慕傾要她跪在外面一炷香的時間,眼睛瞪得,不可思議的看著北慕傾:“皇后娘娘不要欺人太甚了,就算是皇上也都未曾這個樣子罰過本宮呢。”她漲紅了臉:“本宮要見皇上。”
“就算是見皇上。”北慕傾側過身子看向她:“鳳妃也要跪完再去找。”
“你”鳳妃氣極。
北慕傾不再搭理她:“文成,事情記得要辦好。”
“是,皇后娘娘。”
北慕傾往外面走了出去,掃帚是誰要燒的,她自然是比誰都清楚,但是,總不能這樣就將鳳妃嚴重處理了,她相信,小事堆積得多了,那是比一開始就給她之命的一擊來得要命。她要的,是鳳妃自己走向絕路,而不是她做推手。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好似什麼都沒變那樣,但是,她卻以殺人償命的方式在對待著鳳妃,她要的不是對鳳妃的壓制,而是,鳳妃的命。
從來就不是多麼良善的人,這會兒更加不用提起她的善心了。
北慕傾前腳剛離開,鳳妃就想出宮去。
“娘娘暫時不能離開。”
“狗奴才,你敢擋著本宮。”她急著要去見皇上,這件事,皇上一定是不知道的,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就算是看在她父王的身上也絕對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她纔不要跪,就要去找皇上。
“屬下只是遵照皇后娘娘的吩咐辦事。”文成還是文風不動的站在鳳妃的前面。
“她算個什麼東西。”她冷笑:“誰不知道那是qing樓女子,一條玉臂千人枕,指不定給皇上戴了多少綠帽子了呢。憑什麼命令本宮。”鳳妃看來是真的被氣得不輕,口無遮攔了起來。
“這就是鳳妃的真是想法。”
熟悉的聲音傳來,鳳妃面色大變,往門口看去,一身明黃龍袍的皇上出現(xiàn)在眼前。幾乎是馬上的,鳳妃便哭喪著往皇上那邊跑了過去:“皇上。”
他身子微動,與鳳妃保持著距離。
“皇上。”鳳妃壓低了嗓音,泫然欲泣的看著皇上。
“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讓人送了禮物來給鳳妃娘娘,鳳妃娘娘的貼身婢女卻將皇后娘娘送來的禮物一把火燒掉了,皇后娘娘處罰犯事的丫鬟,鳳妃一直在頂撞皇后娘娘,娘娘便讓鳳妃在鳳棲宮跪上一炷香的時間,面壁思過。”文成快言快語的開口。
“不是這樣的皇上。”鳳妃辯駁:“皇后根本是看臣妾不順眼,德妃與蘭婕妤那邊皆是送的上等物品,到了本宮這裡,卻是送了一把破掃帚,明日便是除夕夜,今日卻送來掃帚,掃帚本事晦氣之物,皇后娘娘如此作爲,臣妾實在是不能接受。”
“鳳妃就是這樣認爲的嗎?”鍾離夜還是冷眼看著她。
鳳妃點頭。
“掃帚是朕與皇后相商的來的結果,而送給德妃與蘭婕妤的部分亦是有所內(nèi)在的,鳳妃若真是這般不喜歡,那讓來人帶回去便是了,轉(zhuǎn)身便燒掉了,鳳妃確實是該面壁思過了。”
鳳妃傻眼了,注意力只停在了皇上的那句與皇后相商的來的結果。
“皇上。”她著急的喊道。
“文成,這裡就交給你了。”鍾離夜再次看向鳳妃:“希望鳳妃好好的面壁思過。”
他轉(zhuǎn)身往外面走去。
“皇上,臣妾知錯了,皇上。”鳳妃哭喊著。
鍾離夜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鳳妃心情若是不能平靜下來,明晚的家宴就不用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