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沐晚夏?”張心玉幾乎毫不考慮就說出了晚夏的名字。因為在蘇家除了幾個鮮有的小女傭剩下的就是晚夏,而因著蘇錦言的吩咐,能不顧慮后果親近自己的只有她。
凌云點頭作聲,并把三年前晚夏拿她頭發取樣送檢出來的DNA結果單遞到她手上。“你看吧,這還是她親自送去檢測的。”
可張心玉還是不信,凌云以前做過騙她的好多事,若不是當初他對她下藥,就不會有小兮的存在也不會導致她的慘死。現在他又來騙她了。“呵,你以為你拿出這個就能讓我信服嗎?她若明知是我女兒,為什么不認我!”
“你知道她不能認你!她是個聰明的孩子,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以及該做的事情。你不覺得你和蘇錦言緊張的關系在逐漸緩和嗎?如果她能嫁進蘇家,當了蘇家乃至GE集團的掌權人,你的地位就會被拔高。你若還不信,可以親自問她。”
“所以這就是你的打算?我看你找我來不是想彌補我們,而是想讓我給她洗腦,幫你得到蘇家的財產以及GE集團的股份吧!”張心玉冷笑,她的心一半慶幸著女兒還活在世上,一半卻為凌云的野心發寒。
“知我者莫若你。不過這次我不會強求你,反正不管你答不答應,蘇錦言總不會虧待我這個女兒的。到時候我總有辦法讓她把這些財富都轉移至我名下。”凌云丑陋無恥的面容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來。
這個男人愛的永遠是自己!她算是看清了,可憐他死去的善良的正妻至死都不清楚。
夜已深,整個蘇家別墅住房樓的照明燈幾乎全部熄滅。
凌晨三點,晚夏又是被一場噩夢驚醒,她小心翼翼地從好眠的蘇錦言懷中爬起來,喝了口水后再爬上床,頓覺睡意全無,索性穿好拖鞋出了房門。
在經過張媽房間時發現她房里的燈還亮著,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去。正好她從里面開門出來。
張心玉微愣,“晚夏,這個點你怎么不睡,站在我門口這是做什么?”
晚夏輕扯唇瓣問道,“我,那個我睡不著。張媽,我可以進來和你說會話嗎?”
“好,那你進來吧!剛好我也想找你談談。”張心玉點頭,讓她進了房間,關好房門,她替她倒了杯溫水,兩人坐在茶桌邊說起了事。
晚夏的雙手捧著杯身,在連喝了好幾口后最先說話,“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明,關于我的身份……”
張心玉眸子里柔和的母愛光輝傾注在她身上,“你不用說了,我昨天見了凌云,什么都知道了。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或許離開是解決一切的最好辦法。”既然沒有勇氣和他攤牌,那就離開吧,找一個離S市很遠的地方定居下來,然后一個人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
“你都想好了,可是放得下這里的一切?” 作為母親,她不能打擊她,而是該開導她,但無論她作出什么樣的決定,她都會支持她。
張心玉的一句問話讓晚夏隱忍在眼眶的淚水翻滾而出,她下一秒撲在她懷里,“媽,您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把稱呼你的姓字去掉嗎?在沒有見過您以前,我曾幻想過我媽媽長什么樣子,她是不是還活著?如今我如愿以償地喊你媽,可是我卻不能陪在您身邊照顧了。真的對不起。”
“傻孩子,跟媽說什么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這十九年來我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到最后反而因為我要連累你的幸福生活。”
撫了撫女兒的頭發,張心玉的胸口悶得不好受。而就在她喊自己媽的那刻,她堅強的心全都碎了。她的女兒啊,自己才跟她相認,就要分別。
可她能怎么辦,她不能自私地把她留身邊,更不能中了凌云的壞心思,讓悲劇在下一代身上重新演一遍。雖然她也真誠地祝福她,希望她能和錦言在一起,也完成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心愿。
“沒有,我要離開不是因為你的原因,你不要有負罪感,都是我自找的。”
世界上男人千千萬萬,而她偏偏愛上那個叫蘇錦言的男人。當初明知飛蛾撲火,還要這般堅定地要跟他扯到一起。
張心玉抽了幾張餐巾紙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好了,不要哭了,不然早上起來眼睛要腫了,會惹錦言懷疑。”
“嗯。”晚夏從蹲著的地上站起,收拾好情緒,重坐回椅子上,“媽,要不然我們一起離開蘇家吧。阿言不是個好說話的人,我怕我走了以后,他知道我的事情會更加針對你。”
“沒關系,這二十幾年來我都這樣經歷過來了。錦言他雖恨我,但是念在他爸爸之前的囑托沒有真的對付我。他的心其實不比外表這般來得冷。何況我在蘇家住習慣了,這人上了年紀就不想到處奔波。”
張心玉溫和地笑著拒絕了。實際上她不是住習慣了,而是放不下錦言的父親。那個男人為了她成了植物人至今躺在醫院未清醒過來。留在這兒,她可以時常去看他,陪他說說話。她不能說走就走。
張心玉這么一說,晚夏擔憂的心理好了許多,也不勉強。畢竟她也五十幾了,早已在S市這里落地生根。“好吧。那我離開后你要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