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而勤政的睿親王多爾袞,在他生命快終結前卻荒唐至極。確實令後世之人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一個人的品行變化能在一瞬之間或一念之間變化得如此之快嗎?
他此番來承德考察除了必須的護衛,帶得最多的便是他的美人兒們。一路上香風陣陣襲鼻,一路上數不盡的鮮衣粉面!驚煞路人、羨煞路人。
尤其是那個剛從南方入選的新秀女婉玉,正得多爾袞盛寵之時。這個婉玉姑娘出生地不可考、年齡二十四五歲。若論美貌,在多爾袞衆多的妻妾當中算不上最美的人。
可是她吸引多爾袞的地方卻是她那一身上乘的功夫。她舞起劍來劍花如雨、身形輕盈如電!她上馬能射雁,下馬能伏虎!是一位難得的巾幗英雄!
多爾袞的秀女中大多是以柔美、嫵媚見長,突然來了這麼一個英姿颯爽的美人兒,他備感新鮮!故對婉玉盛寵不衰!
既可一親美人兒芳澤,又可兼職自己的貼身女保鏢!多爾袞將她形影不離地帶在身側,此番承德之行,婉玉更是玉甲素帶在他身邊保護。
到了承德,多爾袞見到錦天便沒有好臉色。在他的眼中錦天雖然此時對他的政治權力已沒有了足夠的威協,可他對錦天的才幹仍心存嫉妒。
“錦郡王爺的臉怎麼曬得這麼黑呀?不過就是讓你看守幾個囚犯而矣,難不成錦王爺也把自己當成囚犯,終日裡在外風吹日曬不成?”多爾袞故意諷刺道。
錦天下馬單膝跪於多爾袞的馬前回稟道,“攝政王親臨承德督察,錦天倍感榮寵。因日日準備攝政王行營搭建之事宜,故而曬得黑了些?!?
明顯有些拍馬屁的味道,錦天身後的藍玉廣聞聽皺皺眉頭,心道,“錦王爺若早些這樣卑躬屈膝,也不至於被髮配到承德這邊遠之地來受苦?!?
藍玉廣當然知道錦天這是無奈的障眼法。在多爾袞離京前,蘇麻便奉莊後的旨意派人給錦天送來急信,信中一再強調“馬入山,刀入庫。儘量不要讓多爾袞發現承德練兵之事?!?
故而多爾袞到承德之前,錦天早命那些兵士們重新換上囚服去修灤河大堤了。多爾袞見錦天的眼光中早沒有了當年那桀驁不馴光芒,便放下心來。
他命錦天前邊帶路,直奔行營而來。錦天諾聲而起,正準備上馬。不經意地一撇,他大吃一驚!緊隨多爾袞的那匹白馬上端坐之人不正是自己日夜惦念的義妹祖玉蟬麼?
玉蟬早看到錦天了,此時正迎著錦天的目光淡淡向他一笑便催馬緊跟多爾袞而去。錦天瞠目結舌地望著她的背影呆愣了好久才上馬跟隨而行。
這玉蟬姑娘便是多爾袞的貼身秀女婉玉!她怎麼突然到了多爾袞的身邊?後面的錦天腦中一片混沌,百思不得其解。
書中暗表:李自成兵敗西安城,只領少數隨從逃出陝西輾轉至湖北境內。行至九宮山之時,未曾想遭遇到當地大批地主武裝的圍剿,隊伍被打得七零八落。最後李自成被地主武裝殺害。
玉蟬也是隨行人員之一,她與李自成在此次突圍中被打散,自己單騎逃出重圍
向西北方逃遁。躲在重林中一躲便是數日,待無追兵後她改裝成過路的女子模樣四處打探李自成的下落。
可是當她看到了李自成的頭顱被高高地懸掛於縣城的城樓上之時,她知道大勢已去。趁夜黑風高,施展輕功將李自成的頭奪回並妥善安葬後,又開始一路向北而來。
家在東北,如今自己孤身飄零在這南蠻之境,最想念的就是家鄉與親人。當初自己本想站在與錦天對立的陣營裡,仍是出於對錦天哥哥深深的愛。
她知道,若不滅掉大清,若不解掉錦天那‘大清朝附馬爺’的身份,她此生無法獨有錦天。若想獨享錦天的愛,先得滅掉大清朝,滅掉錦天的靠山。
天算不如人算,本來已經將革命進行得快成功了,李自成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便開始尋歡作樂,把個好好的大順朝拱手讓給了多爾袞!
她恨死了多爾袞與吳三桂!沒有他們二個人的合作,大順朝也不會那麼快就敗亡。自己的夙願就會實現。
當她孤身行至信陽地界時,聞聽多爾袞正派官員四處徵召秀女入府。她銀牙一咬,心道,“姑奶奶今生得不到錦天哥的愛,都怨你多爾袞滅了李自成。既然此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那姑奶奶也要手刃你多爾袞,一解我芳心仇怨!”
多爾袞也真應該死了!這是天數,逃也逃不掉的。一個與他八桿子也打不著的祖家小姐,居然將愛情之火牽怒於他的身上。堂堂大清攝政王,你再給他安一個腦袋他也想不到這一層。
他見到玉蟬的第一眼便覺得她與衆不同。那一臉的英氣!那炯炯有神的眼光!那鼓出的太陽穴足以說明這個秀女不一般,是個練家子!
天天吃豬肉,突然拿來一盤蹄筋兒讓他吃,雖然味道還不如豬肉好吃,可他就是覺得挺新奇的!玉蟬佔了便宜,被多爾袞一眼相中!
多爾袞卻吃了大虧!而且吃了這次虧,估計得等下輩子纔有機會再吃虧了。因爲不久的將來,他將在被窩兒裡被這個小姑娘割斷喉嚨!
正如莊妃描述的一樣,這承德的氣候、山水,多爾袞也相當滿意。他決定在此修建避暑山莊。
多爾袞修園子與莊妃又是兩種思維。他不但是個政治家,還是個極富經驗的軍事家。建皇家園林首先要考慮的是這園子的安全。
多爾袞的考慮極爲正確。堂堂皇家園林,不將這安全守衛工作做到家,那園林不成了屠宰場了?如今天下初定,那些反清復明的志士仍然在蠢蠢欲動呢。
安全第一!他不敢絲毫大意。只在承德城內休憩了一天便匆匆帶著護衛到周邊的平泉、豐寧、興隆、灤平等地爲駐軍選址。
他沒有帶那些嬌嬌切切的秀女們同行,將她們大部分留在了承德行營之中。只帶玉蟬隨行。安全!他考慮到了避暑山莊的安全,卻遺忘了自己當下的安全!
駐留在承德那一夜,玉蟬心裡很想見見日思夜想的錦天。可是想想自己已然成了‘殘花敗柳’之身,羞於面見於他。自從第一次陪侍多爾袞,她知道雖然軀體仍然活著,心卻早就死了!
此生不能得到所愛的人,早死晚死在她心裡沒什麼區別。她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爲她要好好利用她那誘人的軀殼兒最後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北京城的時候玉蟬便想殺掉多爾袞,可沒曾想多爾袞的安全意識相當強。美人入房前與皇宮裡的習慣是相同的:被裹在被子裡送進多爾袞的房間。
而且多爾袞從來不與任何女人過夜。行歡之後便命人將美人兒重新裹在被子裡擡出房間。別說帶把匕首進去了,就是帶一根針進入他的房間都沒有可能。
多爾袞才三十八歲,而且也是滿洲有名的巴圖魯。憑玉蟬那嬌小的身體,功夫再好,想憑空手打死多爾袞絕無可能。
可憐的玉蟬姑娘本打算第一夜便將多爾袞置於死地。結果正相反!每次都是她被多爾折磨得想尋死上吊,人家多爾袞卻快活得欲仙欲死!
她暗地裡時常以淚洗面、忍辱偷生。機會總是留給那些善於忍耐和等待之人。玉蟬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多爾袞勘察平泉、興隆、豐寧時沒有沾任何女色,也許是旅途奔波加之身體狀況不好,他一直沒有讓玉蟬侍寢。
機會到來是在灤平縣!那個時候此地並不叫做灤平,而是稱做喀喇城。這是滿人起的名字,因爲此地的最大地主是多爾袞的遠房舅舅烏喇那拉氏。
大清入關後,他的這位遠房舅舅也隨後入關。仗著是多爾袞的親戚,他將灤平一帶豐腴的土地全部圈爲己有。算是當地最有權勢的家族。
烏喇那拉舅舅見多爾袞來到灤平,高興得如同過年般。他爲多爾袞及隨行的人舉行盛大的招待晚宴。多爾袞也是因爲見到親人,高興之下多飲了幾杯。
直到喝得口不擇言,嘴邪眼歪之時才被玉蟬挽扶著進入房間歇息。已是爛醉如泥的多爾袞倒在牀上那一剎仍不忘美人兒香澤。他一把將玉蟬壓在身下,張開酒氣熏天的大嘴便是一頓狂親。
絕佳的機會突然間就來臨了。此時玉蟬的小皮靴里正好藏有一把小匕首,她邊迎合著多爾袞的臭嘴,邊悄悄屈腿抽出了匕首。
大清國真正的開創者,一枚俊男,一代英傑多爾袞的生命終於到了盡頭。當脖子上吱吱地噴出血來時,他張著大口直愣愣地盯著身下的玉蟬說不出話來。
野史中關於他的死因五花八門,比如是被莊後下毒而死、馬上摔落而死、身中暗箭而死等等。正史記載他“病死於邊外喀喇城。”
所謂的正史纔是真正的‘假’史。清朝的乾隆皇帝視多爾袞爲大清第一功臣,對多爾袞一生的功績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
試想,多爾袞在牀上被美人割斷喉嚨一事,哪個史官敢真把實情寫出?史官拿的是皇家的飯碗,與其說史官寫史倒不如說史官寫屎!將統治者的‘臭屎’寫得金光閃閃,香氣撲鼻!這纔是當年史官的職責!
玉蟬殺死多爾袞後,擦擦留在匕首上的鮮血。衝多爾袞的屍身吐了一口,便趁夜黑從容逃出烏喇那拉府,一路向北來尋錦天。她要在臨死前再看上一眼愛了一輩子卻得不到的那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