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風的父親就像沈林風無法理解他的思維一樣,干脆再也懶得慢慢說這些了,他只是告訴沈林風,“這件事情你沒有的選擇,因為……”
“你沒的選!”
沈林風的父親站起來便離開了這里,沈林風不肯再去瞧他父親的背影,他的父親說的很對,他并沒有的選擇,這一切,都是他父親一手給他的,而且他能感受到來自他父親、不可違背的壓力。
沈林風坐在那里,他的父親與他漸行漸遠。
他們彼此之間,并沒有多余的一句話,直到他消失了,沈林風才取出一支煙,將那些煙氣吸進了腦海里。
半天,才又吐出來,深深的換了一口氣。
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惱火,也許不僅僅是惱火,還有一種深深的絕望,就如我一般。
同樣是兩個備受熬煎的人,卻呆在一張床上,沈林風把腦袋仰在沙發的靠背上,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他的另外一只手,輕輕的搭在沙發邊緣上,然后他有點驚訝。
我蹲在他的旁邊,已經把臉枕在了他的手背上,閉著自己的眼睛蹭了蹭,沈林風的眼神就帶了少許的溫柔,聽我對他說,“你知道嗎?大多數的時候,我也在這種對未來沒有絲毫希望的情況下渡過的,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我的世界就和別人的世界不一樣呢?”
“不過現在……”我沉默了一下,“知道你還在為我做著努力,我想,還是有希望的。”
他一直沒有放棄自己承諾過的事情,他是個認真的人,一個認真的人,總有一些特別的地方,我能看見就會喜歡這一面,認真是一種信念。
我抬頭看見,沈林風已經很快的平息了自己的憤怒,“我也是!”
沈林風馬上讓自己鎮定了起來,讓我和他坐在一起,想了想,“其實這幾天我幾乎快要忘記這些了,你說要是一直能過旅行中的日子該多好啊!”
我看見他臉上有了些微笑,我就對他說,“你看你又異想天開了不是?哪有人會永遠在旅行啊,累不累啊?”
我也是笑著說的,沈林風撇撇嘴,“不累啊,挺好的,要不我們一直去旅行吧,就好像私奔一樣,以后就不回來了!”
他說完以后,突然神色變化,眼睛里再度明亮了起來,“這個主意好,和我去私奔吧,沒有什么不可以!”
突然我的心里也動了一下,不知在什么時候,我已經無數次的思考過這個問題了,我真想一走了之,以前我就對沈林風說過這樣的話,可是他沒有走,他突然的一句話,仿佛把時間拉到了那天,現在他也肯了,就像是把昨天重新接了起來。
現在沈林風終于提出來了,我恨不得立刻拉著沈林風直奔機場。
但是我還是努力的鎮定了一點,雙手在沈林風面前直搖擺,“不、不不不!”
我一連說了好幾個不,讓沈林風好驚訝,我馬上向他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讓我們好好想想,如果要離開這里,我們應該準備點什么!”
沈林風、我知道你的急迫,也知道你的沖動,但是,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必須為你找想,你的沖動、不理智,我幫你好好想想。
“準備點什么?”沈林風才肯仔細想想,以便將這個計劃付諸實踐,最后他想的很痛苦,“好像真的有很多東西,我們做不到,首先,我們沒有錢,離開這里以后,我父親會把所有的錢凍結起來,而且轉移出去,一定會引起懷疑。”
“還有!”我幫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管去了哪里,我和你都會被抓回來的,胡媚不可能給我們一個好結果的,況且,這也能成為她和你父親交換利益的一個條件。”
“到時候,我們就再也不能現在一樣了!”
我們都長大了,不是什么都不明白,不會做出這么草率的決定。
沈林風深吸一口氣,“安高磊?”
我不知道為什么沈林風突然提到了他,他能為我們做什么嗎?
“如果我們和他成為了合作伙伴,可以通過他轉移資金到國外,并且很安全,有了錢,可以得到國外勢力的庇護,我們就可以安心的過今后了!”
到時候一走了之,受到了其他勢力的庇護,就是胡媚,也拿我們沒辦法了。
難道真的讓沈林風被綁上他父親的戰車,成為一個不近人情的籌碼嗎?率直的沈林風,永遠都不會想成為一件犧牲品的。
讓他為了我變成一件犧牲品,我怎么能忍心。
一切源于他的人生和快樂,但是這樣瞞著胡媚做,勢必會造成我和胡媚的公然反目,以后也會生活在時時刻刻被盯緊的憂患陰暗之下。
沈林風看著我說,“可是這樣,最好的方法是我不要直接出面去做,你愿意去代替我去拋頭露面嗎?”
他要我去幫他,我就去,他不要我去,我就不去。
我點頭回答他,“愿意!”
沈林風避開了眼睛,“其實我還是不想讓你……”
沉默了一會,他忽然問我,“可是安高磊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們還是做不到,他需要我們自己搞定一個礦產,如果簡簡單單的用錢可以買到的,這個就不會算進合作條件里面了!”
沈林風告訴我,這種生意,都是有背景的人在做,像安高磊這種正經的商人,根本罩不住,也輕易得不到,如果花大價錢,那么對他來說又不合適。
另外也沒有什么目標。
我思考了一下,告訴了那天五姨在麻將桌上說過她的男人就打算收購一個礦產,不過一直沒有談成,沈林風打聽了一下,這個礦產的老板資金鏈斷裂,坐擁一個豐富的礦產,卻沒有資本投入生產,他只是不肯輕易放棄這塊肥肉。
單純的想要讓安高磊花錢收購,根本對方不會讓出來的。
那么安高磊給出的意見就是找胡媚,他很明白胡媚是可以辦到的。
但通過了胡媚,估計就沒有我們什么事了,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我們感到頭疼,我向沈林風提了一個人,或許他現在可能會代替胡媚幫助到我們,我說,“范大龍?”
范大龍雖然是張楊的小弟,但是胡媚如果真的要去用那種強搶的手段,是要找張楊來的,作為張楊最得力的打手,十有八九還是范大龍去動手。
提到了范大龍,沈林風就非常的生氣,不過他卻同意了,“好吧,如果可以的話,就叫他見見面吧!”
聯系好了以后,約他去這邊一個偏僻的茶樓里見面,沈林風開車送我過去,我在電話里說是單獨見面,因為沈林風和范大龍的關系非常不融洽,甚至沈林風還侮辱過范大龍,那是范大龍的心結,不是能夠輕易化解的。
我們倆的車先開到了約好的茶樓前面,正巧看到范大龍坐著一輛敞篷車先到了,開車的估計是一個他比較中意的兄弟,我看見范大龍在他肩頭上拍了一下,連車門都不開,直接從里面跳了下來,嘴里還叼著煙。
天氣涼了他依舊不肯多穿點,還是一件背心,粗壯臂膀上的紋身非常嚇人,他搖搖擺擺的向那個茶樓里走,中途突然想起什么來了一樣,轉身對身后的人說,“如果有不三不四的人要進來,就告訴他,我想安靜點!”
我和沈林風才看見,除了那輛敞篷跑車以外,身后還有好幾輛面包車,車里立刻下來許多小弟,把門口都堵了,非常的霸道。
沈林風沒好氣的說,“他就是這種人,地痞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