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望君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抱起陳樂,看到了她手上的針痕:“陳進,這是怎么回事,小樂的手上怎么有針痕,她去醫(yī)院了?”
“小孩子,有些感冒,打兩針很正常,小樂前兩天感冒了。”我說。
“你怎么也不說一聲?”童望君似乎信了,不過還是埋怨了我一句,“小樂,疼不疼?感冒有好些沒?”
“普通感冒而已,小孩子抵抗力弱,會感冒很正常,不用大驚小怪,已經沒事了。”我繼續(xù)編織著謊言。
上一次,我抱著陳樂在天橋擺攤賣鞋墊,陳樂吹了冷風,發(fā)燒進醫(yī)院,我給童望君打電話,她放下手里的活立刻就跑到了醫(yī)院。
童望君不只訓了我,還和我大吵了一次。
這次的情況比上次還嚴重,陳樂中毒,小小年紀還洗了胃,童望君知道了說不定要和我拼命。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系,我不想就這么的破裂了。
善意的謊言。
我在心里對自己說,我的欺騙只是不希望爆發(fā)矛盾,只是為了和睦,陳樂沒事,就讓事情這樣過去吧。
有車就是方便,時間的掌控要為方便一些,不用等公交,不用等出租,我?guī)е概艘黄鸹亓宋业淖夥俊?
轉了一圈,一家人終于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你看著孩子,我下去買些菜,吃了你再回去。”開了門后,我跟童望君說了聲,讓她照看著兩個女兒,我下樓去菜市場買菜。
熟牛肉,配青椒,做個青椒牛肉。
羊肉,孜然,做孜然羊肉。
再有茄子,碎肉沫,做茄合。
西紅柿,雞蛋,打個湯。
另外有旁的幾個菜,我決定做一頓大餐,也算是對全家人再次聚集到一起的紀念,或者說是慶賀。
提著大袋小袋的菜回去,我進了廚房,洗菜做飯。
童望君在床上坐著。
一個小時的時間,一碗碗菜做好,端上了桌:“還有一個雞蛋湯,你們先吃,我馬上就做好。”
童望君進了廚房:“陳進,你跟我出去一下。”
“怎么了?”我奇怪,“是不是要喝飲料?我買了,在袋子里裝著,你過去拿吧,自己倒。”
“陳進,你跟我說實話,小樂真的只是感冒嗎?”童望君盯著我。
我回頭:“對啊,怎么了?”
“普通的感冒需要洗胃嗎?”童望君有了火氣,質問我,“陳進,小樂也是我女兒,你怎么在這么重大的問題上面欺騙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奇怪童望君怎么會知道了,難不成說陳樂開口說話了,跟童望君說了?
“你別這么大聲,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說這話的意思,什么洗胃,我不懂,感冒當然不用洗胃,小樂也沒洗胃。”我往外面看了一眼,陳樂和她姐姐正玩著,不像是開口說話的樣子,我不知道童望君是怎么知道洗過胃的。
洗胃應該也看不出來吧?
“看看,看看這是什么?我剛才在枕頭下面發(fā)現的,你不要告訴我不是小樂的,上面可都寫著小樂的名字。”童望君從口袋里面拿出幾張紙,扔到我身上。
我放下手機里的雞蛋,撿起地上的紙,心里一片冰涼,后悔不已。
這是陳樂的病例單,還有付款的發(fā)票。
我之前放在枕頭下面,童望君給我打電話,我只想著去接她,擔心她會看到陳樂手上的針痕,卻忘了這個。
我真傻逼。
“這個只是意外,小樂不小心吃壞了東西,所以就送到醫(yī)院去,洗了胃,不過沒事了,小樂已經好了。”我解釋道。
“小樂才三歲,這么小就讓她去洗胃,你說的這么輕巧,我真懷疑她是不是你女兒,你怎么可以這么鐵石心腸。”童望君看著我。
“亞硝酸鹽中毒,不去洗胃,難不成就那樣放著?她是我女兒,我也心疼她,你不要在這胡攪蠻纏了,孩子還在外面,你幫孩子盛飯,我打個雞蛋湯,你不要在這煩我。”我攪動著雞蛋,不想和童望君吵。
童望君沒出去,站在我身后:“是不是你媽給小樂喂了什么東西?”
她對我媽的稱呼也變了,之前直接稱呼媽,現在居然改成了你媽,我心里聽著有些不舒服:“我媽也不是故意的,孩子已經沒事了,你就不要再這樣糾纏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媽,當初你要將小樂接回來的時候,我真不應該答應,你和你媽都不靠譜,根本沒有用心照看孩子,孩子就不該給你們。”童望君抓住一個問題就非得解決,一個勁的說個不挺。
這事畢竟是我不對,我理屈,心里聽著童望君的話雖然不舒服,可還是壓了下去,不再說話,繼續(xù)弄西紅柿雞蛋湯。
開水沸了,我將雞蛋倒進去,又放進切好的西紅柿,決定不說話。
童望君站在廚房門口還沒走,我沒管她,盛了西紅柿雞蛋湯,準備端出去。
“讓開點。”童望君攔著,我看了她一眼。
“你跟我說清楚,你媽到底給小樂喂了什么,怎么將孩子弄成這個樣子,弄到要去洗胃?”童望君刨根問底。
“等會再說行不行,湯很燙,等吃了飯再說這個難道不行嗎?”我說。
“現在就說清楚。”童望君不同意,“你媽做了這樣的事,你還想著幫忙隱瞞,你太讓人寒心了。”
“什么你媽你媽?我媽不是你媽嗎?你這個稱呼太沒禮貌了,之前你到我家去的時候,叫的那么親熱,現在一下就變了,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我手指燙的厲害,“我媽也沒做什么,不過就是用偏方給孩子治不能說話的毛病。”
我說了,不想童望君在繼續(xù)一直糾纏這個問題,想要快點將手里的湯端到桌上放著,側著身子想要從童望君身邊走過去。
童望君推了我一下。
湯灑了一些出來,濺到我手掌上,疼的厲害。
我剛忙將手里的湯碗放在地上,不少湯都灑了出來:“你干什么?不知道湯很燙嗎?我不想和你吵,小樂沒有事,我媽也不是故意的,你要不想吃飯就在一旁坐著。”
“我想要尊敬你媽,但不是毫無原則,首先是你們要尊重我,可小樂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伙同你媽一起欺騙我,是不是哪天小樂被你媽農丟了,你也要和你媽一起欺騙我?”童望君說。
“你不要自己聯想,這事跟我媽沒多大關系,也不一定是那個偏方的問題,醫(yī)生都說了很大的可能是小樂吃的鹵雞腿的問題。”我說。
“不要替你媽說好話了,你媽和你一個樣,都是騙子,把我當傻子,以后孩子再也不給你媽帶了。”童望君有點蠻不講理了。
“阿珂和小樂是我女兒,跟著我姓陳,是我陳家的人,怎么就不能給我媽帶?”我有點火了,童望君的話越來越過分了。
“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說不行就不行。”童望君跟我爭著,“以后你媽別想再碰一下我女兒。”
我臉一下就垮了,盯著童望君:“你再說一遍?!”
“一百遍也是這樣。”童望君說,“孩子不可能給你爸媽帶。”
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看著童望君胡攪蠻纏的樣子,甩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
可等巴掌打出去后,我就后悔了,覺得自己太沖動了。
但是已然無法改變了,童望君抱著陳樂,拉著陳珂出了門。
我追了下去,想要抱回陳樂,童望君不讓,路上車多,我又怕童望君做出沖動的事,擔心出車禍,最后只能跟在童望君身后,不敢用強。
她攔了一輛出租,我沒能上去,周圍只有那一輛出租車,只能看著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