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我說,“你看上去非常的孤獨。”
蘇然從一開始給我的感覺是驚艷,高冷,有女神范兒,可是后來再接觸就讓人感覺到孤獨。
一個女孩子住著一百多平的房子,精裝修,四間房,可是除了她一個人之外并沒有旁的人住,甚至做飯都不回。
有了房子并不代表有家。
一個家最基本的要素至少能夠生活做飯,有煙火氣,可這些蘇然全都沒有。
我想大概這也是為什么我和蘇然能夠越接觸越親近的緣故,我憂郁,她孤獨,兩個人正好配成對,湊在一起就暖和了。
“你知道我爸是怎么過世的嗎?”蘇然突然跟我說。
我看著她,等著她的話。
“猝死的,我爸是在辦公室的桌子上面忽然就走了。”蘇然說,“小的時候我家里并不富裕,但是一家人能夠經常在一起,后來我爸創業,在家里面呆的時間就短了,我媽大概是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就離開了我們,我很少有見到她。”
我靜靜地聽著,這是蘇然第一次跟我說她家里面的情況,我知道她爸去世了,但是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走的,這也大概是為什么蘇然在看到不上進的時候也沒有嫌棄我的緣故之一,在她的心里或許家比上進更重要。
“你知道旁邊我住的房子是我爸買來準備干什么的嗎?”蘇然又問我。
“你叔叔不是說過嗎,他說你爸買那棟房子是為了給你結婚用的。”我還記得蘇然叔叔說過的話。
“不是的,那個房子不是買來給我結婚用的,是我爸買來準備和我媽一起過的,是準備我們一家人一起住的。”蘇然說,“原先的家很小,我媽經常抱怨,也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和我爸吵架,我爸之所以創業,想著掙錢,與我媽的抱怨有很大的關系。”
“可是后來家里面有錢了,房子也買了,我媽卻嫌我爸陪她的時間少了,說我爸不愛她,然后就走了。”
“你媽還真是……”我很想評價一句,但是想到再怎么樣那個女人也是蘇然的媽媽,后面的話沒好說出來。
“公主病?”蘇然笑了笑,并不介意,“她的確是公主病,我爸有時間陪她的時候她嫌我爸沒錢,我爸有錢的時候她嫌我爸沒有時間陪她。”
蘇然對她媽的怨氣似乎很重,或許蘇然在心里認為她爸爸的死跟她媽脫不了關系。
“男人搬著磚就很難抱起女人,抱起了女人就沒法去搬磚,既有時間又有錢的畢竟是少數。”我說,“你媽現在應該會后悔吧。”
“她才不會后悔,她找到了既有錢又有時間的,我爸下葬的時候她也沒有回來,打了一個電話而已。”蘇然說,“那會她還在國外旅游,說是沒時間回來。”
我不知道怎么說了,按照正常的劇本,這樣的女人嫁了第二個男人應該會遭受到更重的痛苦才對,然后生出后悔的心思,但是沒想到是蘇然的媽媽似乎在第二個男人身上找到了她一直渴望的生活。
相反是蘇然的爸爸辛辛苦苦,想要為自己的女人創造她渴望的生活條件,卻落得那樣的下場,實在讓人感覺不公。
“好了,我說了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要說一說你的事情?”蘇然似乎想要了解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笑了笑,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說你父母呀,我看叔叔和阿姨感情就很好。”蘇然頗為羨慕的道。
過年那會兒她去過我家,見過我父母。
“嗯,我爸和我媽的感情的確很不錯,他們兩個偶爾也會吵架,但大部分時候都非常的和睦。”我點頭,“我家原先也不富裕,老家在農村,后來爸媽下崗之后在城里開了一間茶樓,日子還過得去,不過因為我的不懂事,茶樓沒了,他們現在也只能租房子住,兩個人擠在那么小的房間里面。”
“所以說你現在想要努力的賺錢,是因為你爸媽的緣故?”蘇然問我。
“有一部分吧。”我說,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童望君。
可是這話我沒法說出來。
“要不讓叔叔阿姨到我這來坐?反正我也不經常過來住。”蘇然忽然說。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從來沒有想過蘇然會這樣說,在我的理解里面,不管是童望君,唐婉還是蘇然,她們這樣的都市女性都不怎么她愿意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哪怕結了婚之后也是喜歡追求夫妻兩人的單獨生活,喜歡二人世界。
可沒想到蘇然居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我實在有些吃驚。
“有什么問題嗎,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叔叔阿姨住進來還熱鬧一些。”蘇然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詫異。
“不太好。”我搖頭,“你叔叔剛將我趕出來,要是讓他看見我爸媽住進去了,肯定又會生出不少事。”
“這房子是我的,他管不到我,再說,公司的事情跟房子其實沒有多大的關系,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他不會再拿這件事情說事的。”蘇然說,她似乎是認真的,真的愿意我爸媽搬過來。
“還是算了吧。”我爸媽過來住肯定也不習慣,關鍵我和蘇然的關系沒到那種程度,我還是拒絕了,要是讓我爸媽住進蘇然的房子里面,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嗯,聽你的。”蘇然沒強迫我,“你還不上來睡嗎?”
我上了床,躺在外面。。
“你衣服都不脫嗎?”蘇然又問我。
“就這樣吧,不脫了。”我有點不好意思。
“你在我房間里面做那些事的時候也沒見你害羞,怎么現在婆婆媽媽的,真是矯情。”蘇然似乎看不慣我這個樣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點脫了衣服休息,我好困。”
我脫了衣服,對著蘇然,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我靜靜的看著蘇然,她的睫毛很長,臉非常的白,也很光滑,沒有多少瑕疵,我伸手將她的頭發撥弄了一下。
蘇然的睫毛顫了顫,我手收了回來,瞇著眼睛,心里沒有想其他的事情,很快就睡著了。
這樣的女人,我不忍褻瀆。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等我起來的時候蘇然已經走了,屋里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些早點,上面還留了一個字條:“我先回去了,房子你要多看著,不要讓進了小偷,你睡覺原來打呼嚕,好吵的。”
我笑了笑,將紙條收了起來,洗漱,吃了早餐,然后下樓,去蒸菜館轉了轉。
生意很好,沒有出現什么意外,也沒有發生那種在店里面吃霸王餐,或者是其他鬧事的情況,電視和小說里這種情況非常多,但是在現實中具體到每個人的身上卻非常的少見,特別是在市中心的位置,鬧事的人就更少了。
畢竟是法制社會,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做這些事情。
我生活重新恢復了正軌,上課的時候就去教室,放了學就到蒸菜館轉一轉,每天都有給唐婉發消息,或者是打電話,可是仍舊得不到回音。
唐婉只要不換手機號碼,哪怕把我拖到黑名單,我發的信息她也能夠收到,我在想如果我堅持的時間長了,唐婉會不會看到我的心意,然后選擇原諒我?
只能是用這個笨辦法了。
我加上了楊文迪的微信,與她保持著聯系,偶爾問一問唐婉公司的情況,實際上是想要從楊文迪那了解到唐婉的動向。
可唐婉似乎有意隱瞞,楊文迪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過了大概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童望君給我打電話,很焦急,幾乎要哭了:“小樂的情況有些嚴重,你快過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