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都是這樣,你一個人也無法改變,慢慢來吧,畢竟國外發(fā)展了那么久,各項規(guī)章制度比較成熟,比較規(guī)范,也是正常的。”我勸道。
“你在公司不要這么強硬,小心會得罪人,王剛之前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但是后來成了這個樣子,還跟我抱怨過你,大部分的工人心中的想法肯定跟他差不多,畢竟他們不懂設(shè)計,只懂施工,而你又想要將公司往設(shè)計方向發(fā)展,等于讓他們沒了飯碗,他們心里說不定已經(jīng)產(chǎn)生怨氣了。”
王剛對我的態(tài)度發(fā)生轉(zhuǎn)變,或許也有這個原因,覺得蘇然斷了他的生計,讓他沒了工作,逼著他不得不從公司辭職,尋找別的法子養(yǎng)活自己,而我與蘇然又這么熟,他自然就不會認真的替我裝修了。
人就是這樣,每個人的立場不一樣,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只要你損害了別人的利益,他肯定就會對你產(chǎn)生怨氣。
我的確有些擔(dān)心,蘇然太過強硬會將事情鬧得不可開交,之前我沒有說出來,是因為我覺得蘇然溫和,可是剛才她的幾句話透著強硬,顯得非常的霸道,這讓我不得不擔(dān)心害怕她做出留有后患的事情。
“他們不在我公司上班,可以轉(zhuǎn)到其他的公司,國內(nèi)的房地產(chǎn)行業(yè)非常火熱,只要技術(shù)嫻熟,想要找到事還是不難的,拖欠工資的事情也怪不到我的頭上,那些都是我叔叔去談的,他沒有處理好施工款項的問題,是他的責(zé)任,即便工人要怪也只能怪到他的頭上。”蘇然說。
“你心中雖然清楚,可是工人他們清楚嗎,他們了解這個情況嗎?他們只知道是你想要切掉公司施工方向的這個業(yè)務(wù),是你不想和別的大型公司合作,不想做他們的下游專業(yè)施工隊伍,王剛之前跟我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這些情緒了,他的工資你最好不要扣,直接給他就行了。這事也怪我,如果我一直在店子里面看著,他們當(dāng)時做起來的時候我覺得不滿意,只要讓他們改就行了,等到后面也不好改了。”我說,將責(zé)任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不希望蘇然因為我得罪太多的人。
“行,我知道,我心中有數(shù)。”蘇然點頭。
不知道她有沒有真的聽進去,但是蘇然這么說已經(jīng)表明了不想再就這個事情繼續(xù)討論,我也不好再多說,只能作罷。
“回住的地方嗎?”我問蘇然。
“回去吧,公司暫時沒有什么事情,我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主要的問題就是和施工款項未付的這些事情,不過這些都是我叔叔的事情,有他去談,我不用參與,正好趁著這兩天將圖紙再修改一下,免得到時候兩邊跑。”
在樓下停了車,我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菜,晚上做了一頓比較豐盛的晚餐。
“過來吃飯,吃完再忙吧。”蘇然還在電腦前修改圖紙,我喊她。
“行,我馬上過來。”蘇然應(yīng)了一聲。
我取了碗筷,替熟人擺好,見她還沒有過來,走到她的身后,看著她忙碌。
“你先去吃吧,等會就過來。”蘇然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先忙吧,等你忙完了再一起吃。”我說。
蘇然停頓了一會兒,保存的文件,站了起來,看著我:“那我們一起吃吧,吃完我再忙。”
我笑了。
蘇然白了我一眼。
兩天的時間,我和蘇然就是這樣度過的,白天我給她做飯,晚上我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她忙著修改圖紙。
平淡而溫馨。
沒有爭吵,沒有焦慮,家的感覺沁滿了整個屋子,讓人迷醉其間,哪怕這樣的生活再持續(xù)一年,兩年,乃至十年也不會讓人厭倦。
兩天后又是我將蘇然送到莫雪的別墅,這一次莫雪看了圖紙之后當(dāng)即表示就用蘇然的這套圖紙,兩個人還簽了合同,非常的正式。
“你的設(shè)計圖組我非常滿意,以后如果再有這方面的要求,我會繼續(xù)和你聯(lián)系了,希望我們能有更多的合作。”離開的時候莫雪跟蘇然說。
“謝謝。”蘇然想聽的就是這句話。
兩個女人在某些問題上面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謝謝你,陳進。”我送蘇然到火車站,她跟我說。
“謝我干什么,不就是送你到火車站嗎,沒必要這么客氣。”我笑著說。
“不是因為這個事情,是因為莫雪,謝謝你介紹我和她認識,等回去了之后我就有更多的籌碼跟我叔叔談條件了。”蘇然說。
“這個話上次你就跟我說過了,不用謝,我又沒做什么,只是你們各取所需罷了。”我說。
“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只是初步的認識,這次她給了我承諾,雖然只是口頭上面的,但是已經(jīng)非常的重要了。”蘇然說,“再加上這次我叔叔是真的陷入了困境,如果他處理不好這次的危機,公司肯定會發(fā)生變故,而我也正好趁著這次機會逼迫他讓出手中的權(quán)力,奪回公司的控制權(quán)。”
“是因為公司款項沒有收回來的問題嗎?”我問,這是第一次蘇然跟我說的這么仔細。
“沒錯,就是因為這個事情,公司表面上看著賺錢,但實際上有很多債務(wù)都沒有要回來,都是一些爛賬,有些賬目甚至拖拉十多年也還沒有解決。”蘇然點頭,“如果短期之內(nèi)他解決不了這些問題,公司就無法維持正常的運營,已經(jīng)有不少人辭職了,公司甚至陷入了官司之中,能做的可能就是將相關(guān)機械設(shè)備變賣,然后徹底的與之前的合作單位劃清界限,采取法律的途徑索要拖欠的款項。”
“不過如果鬧到明面上來,款項能夠收回來,但是往后的合作肯定就無法繼續(xù)了。我要的正是這一點,只要公司沒法再和那些大企業(yè),國企合作,叔叔就會放棄原先的想法,不管他愿不愿意,公司只能轉(zhuǎn)型做設(shè)計,走高端路線。”
“祝你成功。”我伸出手,祝賀蘇然,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
蘇然同樣伸出手和我在一起,她的手軟若無骨,我久久的不愿放開。
蘇然白了我一眼:“摸夠了沒?”
我訕訕的松了手。
蘇然忽然站到了我的面前,抱了我一下:“這個是獎勵你的,多謝你這兩天的陪伴,我非常的開心。”
蘇然走了,我還在回味著剛才她給我的擁抱,我有點懊惱,剛才居然沒有細細的品味,感覺就像是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吞了一個囫圇,沒有品出味道。
看著蘇然進站,我才轉(zhuǎn)身上了車,回了住的地方,可是原本這個住的地方讓我感覺到有家的溫馨,這會兒我一個人坐在床上卻感覺到了孤獨。
我想陳珂,想陳樂了,已經(jīng)有將近20天沒有和她們聯(lián)系了,我掏出手機,找出童望君的電話號碼,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還是沒有人接聽,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童望君搬到哪去了,不知道她是在武昌還是搬到外省去了。
嘆了口氣,我在考慮的是不是要去一趟童望君的老家,看一看她父母知不知道她的消息。
陳珂這孩子挺聰明的,她怎么就不知道給我打一個電話,難道這么久了她就不想我這個爸爸?如果她給我打電話,我就可以問出她們住的地方,可是陳珂也一直沒有給我打電話。
劉爽邀請我見面,說要請我吃個飯。
我有點納悶,她怎么會給我打電話,我和劉爽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聯(lián)系了,難不成她對我還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