仞千同忙完手頭的事情,決定陪同顧顏歡一起出宮。
“陛下,秋季已深,百花凋零,不知陛下想要帶妹妹去哪?”德妃來到養(yǎng)心殿同仞千同商量此事。
仞千同彎起嘴角,德妃跟隨自己多年,從來沒見她爭風(fēng)吃醋,這會還關(guān)心顧顏歡出遊的事情,他看向德妃的目光多了分讚賞,“朕還沒有打算好,不知愛妃有什麼好地方。”
她脣邊蕩起笑意,扶了扶髮髻,“秋天的楓葉最是好看,臣妾知曉安然國度的楓葉林如今已是火紅的一片,不如陛下帶著妹妹去哪裡。”
聞言,仞千同有些躊躇,“安然國度是好,不過並不是東夷王土。”
德妃盈盈一笑,“陛下,這天下早晚是您的。”
他滿意地一笑,“說的不錯,就去安然國度。”
德妃微笑著爲(wèi)兩人打點好一切,仞千同攜帶衆(zhòng)多侍衛(wèi),帶著顧顏歡坐上馬車。
淡藍(lán)色底的馬車看起來並不華貴,侍衛(wèi)都穿著一般百姓的服飾,仞千同也換上一身富家公子哥的裝束。
顧顏歡坐在轎子裡面,下意識地摸著懷中的鳳璽,凹凸不平的手感讓她安心,等她成功逃脫後,就用鳳璽醫(yī)好蘇懷師父的雙腿。
馬車平穩(wěn)地向前行駛,行了一天,臨近昏黃的時候,路過一處寺廟,仞千同決定臨時在寺廟中住一晚。
宮女扶著顧顏歡的手下了馬車,她擡頭望了一眼寺廟上的牌匾,竹子做的牌匾上用毛筆寫著三個大字,青山寺。
“姐姐,這牌匾真好看。”顧月走過來,揚起嘴角說道。
顧顏歡點頭,同仞千同踏進(jìn)裡面。
接待她們的是年輕的方丈,素淨(jìng)的臉蛋,人看起來很隨和。仞千同給了些香火後方丈帶著她們到後院,“兩位,青山寺的齋飯不比人間美味,還望兩位不要嫌棄。”
顧顏歡客氣地說道:“方丈客氣了。”
方丈點了點頭,隨後離開。
“這裡環(huán)境不錯。”顧顏歡環(huán)視周圍,院裡有青翠的竹子,朝氣蓬勃的松柏,屋裡簡單大方。
仞千同認(rèn)同地點頭,“確實不錯。”
屋裡的焚香嫋嫋升起,禪意十足。
顧顏歡望著屋外的竹林,來了興致,提出要在青山寺裡走走,“好,我同你一起。”仞千同陪她踏出房門。
穿過竹林,顧顏歡來到大殿,見到各路神仙的雕塑,她無比虔誠地下跪,雙手合十,爲(wèi)師父祈福。
仞千同跟著顧顏歡拜了拜,隨後扶起她,“我們?nèi)メ嵩鹤咦摺!?
她點頭,兩人來到後院,裡面的竹林茂盛,風(fēng)一吹過,沙沙作響,宛如生動的歌聲,顧顏歡隨手摘下竹葉,捲起來做成口哨,放到脣邊一吹,一首曲子緩緩在竹林中流淌。
一曲終了,顧顏歡放下竹哨,準(zhǔn)備回房,而這時竹林深處冒出一個人影。
來人一身尼姑的打扮,身材高挑,一張素淨(jìng)的臉如同雨後的青蓮不染塵埃,她看到顧顏歡紅了眼眶,抖了抖嘴脣,“顏歡姑娘。”
望著眼前人的淚水泫然欲滴的模樣,顧顏歡仔細(xì)打量她,驚訝地說道:“白蓮公主。”
白蓮忍不住流淚,含淚點了點頭,“哪裡還是什麼公主。”
“公子死了,我們錦繡城也要滅亡。”她哽咽著說道,擡袖擦了擦淚水。
顧顏歡一時間不知怎麼安慰她,“公主。”
白蓮擦著淚水,轉(zhuǎn)眼看向顧顏歡身邊的人,見到仞千同一直盯著自己,她有些尷尬地止住淚水,向顧顏歡請求,“顏歡姑娘,不知可否到房中一敘。”
顧顏歡望了一眼仞千同,點頭答應(yīng)。
“我陪著你。”仞千同拉住顧顏歡的手,堅決說道。
顧顏歡氣沖沖地抽回手,“白蓮公主有話對我說,你去做什麼。”
“我在房外等你,可好。”仞千同退了一步,說道。
顧顏歡撇嘴,隨便他。
白蓮帶著兩人來到竹林深處的房間,竹子做的房屋,雅緻美觀,走進(jìn)裡面若有若無的禪香縈繞在鼻尖。
兩人落座,仞千同站在外面等候顧顏歡。
白蓮爲(wèi)顧顏歡倒上一杯清茶,隔著窗戶看向外面的仞千同,她抿脣,擡眼看向顧顏歡,終於忍不住問道:“顏歡姑娘,不知跟你在一起的公子是誰?”
她瞥了一眼仞千同,如果對白蓮說他是東夷帝王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還是選擇隱瞞爲(wèi)好,她想著說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白蓮神色複雜,她點了點頭,“公子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她不知怎麼說,搖頭說道:“我一直在找?guī)煾福豢上]有找到。”
話音落下,白蓮眼中浮現(xiàn)仇視,悲傷,等多種情緒,她一掃桌上的茶杯,“你是她的徒弟,連傾塵公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清脆的聲響驚動了屋外的仞千同,他急忙破門而入,緊張地抱住顧顏歡,詢問道:“顏歡,你有沒有事情?”
顧顏歡推開仞千同,說道:“我沒有事情,你出去。”
他看了白蓮一眼,憂心道:“我們回房。”
“我讓你出去。”顧顏歡不滿,一把將他推出房門,直視屋子裡的白蓮,“既然你選擇了出家,就應(yīng)該忘記塵世之間的事情。”
說完,顧顏歡就要打開房門欲要離開。
“顧顏歡!”白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堅決不讓她離開,“陪同你的男子是不是東夷國君?”
這男子器宇不凡,帝王霸氣十足,之前聽說東夷國君要迎娶皇后的事情,她心裡立馬就想到了顧言歡。
顧顏歡回首看她,白蓮乾淨(jìng)的眸子染上猩紅,她一張蓮花般純潔的容顏此刻像是瘋子一般,顧顏歡涼涼說道:“沒想到你公主當(dāng)不好,連尼姑也做不好。”
“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東夷國君。”白蓮死命抓住顧顏歡的手腕,幾乎吼著對她說道。
顧顏歡不願理睬,剛想要抽出手,門突然被仞千同一腳踹開。
“放開她。”仞千同怒視白蓮。
白蓮一咬牙,緊緊攥住顧顏歡手腕,威脅道:“你放棄出兵錦繡城我就放開她。”
仞千同嘲諷地一笑,一腳踢開白蓮,“不自量力。”他抱住顧顏歡,埋怨道:“方纔讓你走非不聽。”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蓮,沒有說話。
“顧顏歡,我求求你。”白蓮?fù)蝗槐ё☆欘仛g的腿,哭著哀求。
“我求求你,別讓他出兵,我失去了公子,不想再失去母后。”白蓮?fù)纯嗍暤馈?
顧顏歡低頭看著白蓮,“公主還是安心當(dāng)你的尼姑比較好。”
“顧顏歡,我恨你!”白蓮撕心裂肺地喊道,“傾塵公子對你如此好,你卻一點都不關(guān)心他的生死,還要和東夷國君在一起。”
“我們走。”顧顏歡不想解釋什麼,淡淡地對仞千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