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楚隨風、司徒功、司錦寒和羅恒,這四個人絕對是邊城最高層了。林子吟在楚隨風的注視下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聽完她的話,眾人不僅沒有吃驚,反而全都松了一口氣。
“姑娘放心,東城已經(jīng)安排好合適的人防守。韃子想從東城門給我們一個出其不意,他們的打算注定會落空。”司徒功笑著解釋。
林子吟一聽就明白,原來他們早就對敵軍有可能偷襲有了打算,想到她的杞人憂天,不禁有些臉紅。
“姑娘目光獨特,令人敬佩?!彼就焦ξ⑿χ忉?,“山上的響馬是楚王的人,那些響馬的頭目,人稱黑爺,其實他是楚王身邊最得力的人。不過,此人是大秦的人,即使心里對王爺再不滿,也不會和北國的人聯(lián)手對付我們?!?
原來如此!林子吟聽了解釋后才恍然大悟。
“楚王野心很大,在朝廷中有一半的大臣支持,是太子最有力的競爭者。他不會傻到將邊城讓給韃子。”司錦寒也懶洋洋地解釋一句,“朝中的皇子也分為兩派,支持楚王的人不比支持太子的人少,可論起來,最有能力的卻是我們王爺,無論是太子和楚王,對王爺都有拉攏之心,而且他們對王爺又有忌憚之心。不過無論如何,太子和楚王都不喜歡邊城被韃子所占領?!?
“王爺明知道響馬是楚王的人,卻沒有斬草除根,是希望將這些人放在眼皮底下監(jiān)管嗎?”林子吟問。
楚隨風看著她微笑著點點頭,他看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樣,一眼就能看清楚問題所在?!澳阏f的只是一半的緣由,另一半的原因還因為,留著響馬在,可以擋在邊城的前面,讓他們對付韃子,其三,有這些響馬存在,不少商人蹊蹺的貨物也得到了兜售,而商人的到來,無疑可以為邊城創(chuàng)收。”
林子吟聽了也笑了起來。
她是商人,自然聽懂楚隨風所說的話。十里村名聲遠揚,各處的商客云集,已經(jīng)帶動了北地不少的產(chǎn)業(yè)。響馬的集市赫赫有名,同理,也會帶動北國和邊城的產(chǎn)業(yè),或許這也是北國和楚隨風都不愿意鏟除這批人馬的原因。
“是我多慮了。”林子吟羞澀地說。
“姑娘蘭心蕙質(zhì),司徒佩服。如果不是響馬的身份特殊,姑娘考慮的十分周全,換而言之,就是有響馬的阻攔,東門也會安排人手堅守。必勒格那個人野心勃勃,有些自傲。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不會放過。翻山越嶺或許不便,但也不是不可能?!彼就焦澰S地看著她解釋。
“司徒先生胸有成竹,我就放心了?!绷肿右鞯χf。
“如果無事,末將告退?!绷_恒看到楚隨風臉上不悅的申請,立刻第一個提出告辭。
楚隨風聽了立刻揮揮手,“大家一連忙碌幾天,既然無事,就下去休息吧?!?
“王爺、姑娘,屬下告退?!彼就焦σ宦犘χ岢鲭x開,再不離開,估計他就成為討人厭的人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讓人過來通知一聲即可,不許在這么晚的時辰出來?!钡任葑永锏娜松⑷?,楚隨風憐愛地摸著她的頭發(fā)說。
“也是一時心急了一些?!绷肿右鳑]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離不開營帳,自己照顧好自己?!背S風將她摟進了懷里,“我會擔心你?!?
“王爺,我是大人,會照顧好自己。”林子吟說,“明日是要真正給敵人當頭一擊了嗎?”
“嗯?!奔讶嗽趹眩v的楚隨風并不想談論戰(zhàn)事,此刻,他只想和林子吟兩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
“我給王爺做了一些米粥帶過來。”林子吟緊貼在他的胸口,耳邊傳來了楚隨風心臟有力的跳動聲。她忽然想起外面的紅纓手里還提著食盒,于是趕緊掙脫了楚隨風的懷抱。
楚隨風不餓,他更想抱著林子吟說會兒話。不過,米粥是林子吟帶來的,是她的一番心意,所以看到林子吟忙著從紅纓手里接過食盒,他還是微笑著坐下來。
林子吟帶來的米粥是雞肉粥,除此之外,還配了幾份小菜和一些肉包子,這些全都是她親自做的。
“多吃一些?!绷肿右鲗⑼脒f過去。
楚隨風接過,喝了一口,然后滿意地夸贊,“王妃做的米粥最是美味?!?
“喜歡就多吃一些?!辈还苁钦嬖掃€是假話,情人說出的話都是甜蜜的話,林子吟聽了他的話,眼睛里滿是笑意。
“天色不早,你早點兒回去休息?!背S風放下碗筷,等著紅纓收拾好以后,就催促著林子吟離開了。
不用他多說,林子吟也沒有打算繼續(xù)留在軍營中。
軍營中規(guī)矩多,即使是王爺也得遵守規(guī)矩,這樣才能起到以身作則的作用,才能服眾。這個道理林子吟懂。
“王爺也早點休息,我回去了?!彼Σ[瞇地說。
“路上小心?!背S風關心地說?!盎厝ピ琰c兒休息,不要太操心?!?
“好?!鼻а匀f語只化作一個字。
楚隨風親自將她送出了營地,站在夜色中一直望著馬車消失才轉(zhuǎn)頭回去了。
從一等人心里暗自嘆息一番,王爺心里總算有牽腸掛肚的人了,他們希望這一次戰(zhàn)事結(jié)束回到豐城后,王爺就將王妃迎進府里去。
雖然天色不好,可是林子吟還是感覺到楚隨風在目送她,一個男人能如此牽掛于她,林子吟又不是木頭人,心里自然也有甜蜜也唏噓。
楚隨風這么多年過得的確不易,就如當年的她一樣。只要楚隨風這輩子不負她,她一定會加倍關心呵護這個缺少愛的男人。
第二日早晨,林子吟在府里匆匆吃完早飯,就帶著紅纓幾個來到了城門上。此時,楚隨風帶著兵馬卻早已到了。
城外,北國的兵馬也過了漠河來挑釁。
“王爺、將軍,末將請求出戰(zhàn)?!绷_英抱拳而出。
“準。”楚隨風帶著殺氣答應,“無需留手?!?
“是,末將定不辱使命?!绷_英眼神十分堅定。
“楚隨風、羅恒,你們就是縮頭烏龜?!睂Ψ脚沙龅娜嗽谔翎?。北地這邊的將士聽到他們居然敢侮辱王爺和將軍,個個氣的無不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怎么,還想像前幾日派人出來繞一圈就走,今天爺要他們有來無回。哈哈,一群龜孫子?!睘榱私o北地一個下馬威,北國也夠拼了,直接派出了五員大將。
他們出五人,楚隨風這邊自然也得出五人。
“今日就讓你們好好看看,到底是誰有來無回?!绷_英冷笑著說。
“怎么,又想打兩下就跑?”
“廢話少說,有種上來打。”
雙方一言不合,立刻開打。
“小心?!绷_英叮囑自己這邊的人。
幾個人點點頭,然后錯開找到適合自己的敵人對打。
巴雅爾在遠處看著,心里涌起不妙的感覺。每日楚隨風的人都是出固定的人和自己這邊將領對打,這一次他們怎么錯開原來的對手?難道有詐?
不過轉(zhuǎn)而他又一想,經(jīng)過幾日的出戰(zhàn),他們都相互知道對方的底細,這時候就是對方耍詐,又能如何。
而事實上,他和手下的自信,讓他們損失重大。
羅英用的是槍,他和敵方遇上,只是戰(zhàn)了幾個回合,就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回跑。北國的將士早就憋著一肚子火氣,當然不會讓他輕而易舉地跑掉,當即策馬追上去。
韃子的馬比起北地的戰(zhàn)馬要強壯很多,很快后面的人就要追上羅英。
敵人那邊頓時發(fā)出歡呼聲,就在這時候,羅英忽然來了一個回馬槍,后面追擊的人沒有防備到,一下子被槍頭刺中心口,接著翻落在地上。
北國的歡呼聲頓時戛然而止。
翻落在地的韃子并沒有氣絕身亡,他強忍著想站起來。而一同在戰(zhàn)場上的剩下四個將領見狀大吃一驚,立刻想過去搶救同伴。
可北地這邊的將領又怎么會如他們的意,四個人立刻死死地被纏住了,他們眼睜睜看著羅英將人給刺穿了。
“老子今日和你們拼了。”一個韃子將領大吼一聲,掄起手里的大刀向北地將領頭上砍去。
“今天你們一個也逃不了。”
……殺紅眼的北國韃子將領使出了渾身的本領。
可惜戰(zhàn)場上此刻雙方是五比四的人數(shù),本來大家實力就差不了多少,有了羅英的勝出,北地這邊五個人戰(zhàn)對方四人,雙方的實力懸殊一下子彰顯出來。
羅英幾個人也抱著抱著速戰(zhàn)速決的態(tài)度,他們同樣毫不示弱。不大一會兒,又有一個韃子將領被斬于馬下。
“國師大人?!?
“主帥大人?!?
觀戰(zhàn)的韃子將領再也坐不住,紛紛請纓出戰(zhàn)。
“阿慕真、哲別,你們兩個去?!卑脱艩栆贿B失去兩員大將,頓時也坐不住了。
被點到名的將領得到吩咐,立刻領命而去。
而就在此刻,戰(zhàn)場的變化又起。
北國的五員大將聯(lián)手,又斬殺了韃子一個將領,同時重傷一個人。
“找死?!卑⒛秸娲蠛?,坐騎幾乎飛了,極力趕過來搶救同伴。就在這時,北地開始鳴金。
羅英和幾個同伴對視一眼,惋惜地看著剩下的韃子將領,然后毫不猶豫撥轉(zhuǎn)馬頭回城了。
“混賬,想跑,門都沒有。”后到的阿慕真和哲別看到北地的將領又跑了,氣得立刻想追上去。
就在這時,他們自己身后也響起鳴金聲。
“便宜他們了。”
“膽小鬼。”阿慕真和哲別氣得渾身冒火,可軍令難違,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將受傷的同伴帶回去了。
此戰(zhàn),以韃子損失三員大將,重傷一人,輕傷一人而結(jié)束。
“哈哈,讓韃子再猖狂。”北地這邊軍心大振,上上下下的士氣十足。
對比之下,大河對岸的敵方士氣則顯得低落很多。
“國師大人,末將請求明日再戰(zhàn),一定要那些混蛋好看?!背鸷拮岉^子的將領變得更加兇狠起來。
“主帥大人,弟兄們的死不能白死。末將請求屠城?!?
……
“國師大人?!卑脱艩柨粗谎晕窗l(fā)的必勒格,臉色同樣難看。是他們太大意了,才會損失這么嚴重。
“明日休戰(zhàn)?!眹鴰熇淅涞匕l(fā)話。
“國師大人?!?
“大人。”眾將士不服,更不甘心。
“火牛陣足以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無論他們是否開城門,有了火牛,攻城輕而易舉。”必勒格冷聲說。
“國師大人說得對?!卑脱艩栆怖潇o下來?!爸灰鹋R坏?,我們不用付出傷亡就能攻破邊城。進城以后,你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這會兒還是耐心等待?!?
死戰(zhàn)必然會來一場,天氣越來越冷,第一場雪會很快到來,到時候嚴寒將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他們根本耗不起,必須養(yǎng)精蓄銳速戰(zhàn)速決才行。
驕兵必敗,羅恒在將士們慶祝勝利的同時,也慷慨激昂地鼓動將士們嚴防,對敵人不可掉以輕心。
將士們的確不敢掉以輕心,這半年來大家列隊練習廝殺,為的就是破解火牛陣?;鹋j嚨膮柡?,早就扎根在將士們的心中了。
三日休戰(zhàn),雙方全在養(yǎng)精蓄銳。
“根據(jù)探子的消息,明日火牛即將運到?!绷_恒開口。
“王爺,火牛一到,敵人就會發(fā)起進攻?!彼就焦σ部粗S風,“東城的防備交給姜山,南城有盤里防守,西城則有羅英守著。韃子想出奇招獲勝,注定他們的愿望不會實現(xiàn)。”
“如果能斷了他們的退路最好?!绷肿右饕苍谲姞I中。
“韃子用浮船連在一起做橋,即使我們派人鑿穿他們的船也無濟于事。那些船是用繩索綁在一起,只要砍斷了繩索,船只即可分離開。而且必勒格此人十分謹慎,他在用浮橋的時候,必然會考慮到我方會用火攻或者是鑿船,他肯定還會有后手。”司徒功回答。
如果有現(xiàn)代的轟戰(zhàn)機就好了,林子吟暗想。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心里繞了一下就結(jié)束了。
她不想將現(xiàn)代的殺傷性武器真正地帶到古代來,即使她有那個本事整出一家簡易飛機來。
“魏成志帶領弓弩手配合長槍隊攻破火牛,徐偉春收尾?!绷_恒開始分配任務。
……
林子吟靜靜的聽著楚隨風他們安排人手,布置任務,對羅恒和司徒功又有了新的認識。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覷。
她是給楚隨風和司徒功、司錦寒講過三十六計,可沒想到司徒功居然能結(jié)合北地的實際情況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
無論是人員的調(diào)動,還是擺陣的方法,在林子吟看來,楚隨風和司徒功他們的安排都比較完善。就是放在現(xiàn)代的軍事演習中,他們這種安排都算得上精妙。
大戰(zhàn)如約而至。
“楚隨風,你就是一個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和老子大戰(zhàn)三百回合。”北國一出場就派出了重量級的人物——鐵木爾。
鐵木爾作為北國的先鋒,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戰(zhàn)??梢?,對今日這一場戰(zhàn)爭,他們也十分謹慎。
楚隨風臉色陰沉,“大軍出城。”
“是,王爺。”羅恒大聲答應,然后發(fā)號施令。
“王爺,我也出去?!绷肿右髭s緊說。
“戰(zhàn)場是男人事情,你安心在城上待著。”楚隨風這一次可沒有隨她的意,“你們四個人好好守著王妃,出了任何事情,本王要你們的人頭?!?
“是,王妃?!奔t纓、綠蘿躬身答應,臉色濃重。她們可不敢當楚隨風是在看玩笑。
“王爺放心,我們一定會牢牢守住王妃?!边@一次,連覺慧和覺明都向著楚隨風,想來,他們也是不愿意林子吟隨軍出城。
“放心吧,貧僧會幫你看住媳婦。”慧真大師笑瞇瞇站出來幫腔。
“戰(zhàn)場屬于男人,即使你有本事。本王還是不愿意你出去冒險,你在這兒安心等候本王凱旋歸來?!背S風柔聲安慰她。
林子吟點點頭,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
論起計謀和武力,她比起楚隨風他們差遠了。她擅長的是機械,到了戰(zhàn)場上,她其實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慧真大師,人交給你了?!背S風鄭重地對慧真大師交代。
“沒事,等你回來,保證看到你媳婦好好的。”慧真大師轉(zhuǎn)動手里的佛珠不耐煩地回答。
“王爺,城門已開?!彼就焦δ樕亍?
“出城?!奔热灰呀?jīng)選擇正面出擊,楚隨風帶著一股大軍率先出了城,羅恒隨后帶著另一支人馬緊隨其后。
“陵王果然爽快?!卑脱艩柨吹匠S風終于出城,頓時大喜。
他還擔心楚隨風作為王爺,不會出戰(zhàn)了。如果楚隨風和司徒功不出城,他們想攻下邊城,還真的會費力氣。
沒想到司徒功和楚隨風居然兩個人同在一起,這兩位可是北地最厲害的人物。
哈哈,真是老天助他們北國。只要這一戰(zhàn)殺了楚隨風和司徒功,其余的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到時候別說整個北地會屬于他們北國,就是遠方的大秦也將是他們北國的囊中之物。
“國師大人?!卑脱艩柨粗砼缘谋乩崭?,“火牛準備停當,可要放出來?”
“楚隨風這一次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別想逃離。”必勒格陰狠地看著遠處的楚隨風,雖然因為距離遠,他并看不清楚隨風的表情,但楚隨風和司徒功既然敢一起出城,擺明了就是看不起他們北國的勇士。
就讓楚隨風和司徒功得意一會兒吧,有火牛在,楚隨風和司徒功等會兒就會嘗到大意給他們帶去的惡果,“鐵木爾、巴恩,你們帶領人馬等會兒從左側(cè)包抄,滕特和安占木從右側(cè)包抄,你們務必要斷了楚隨風他們的退路?!?
“是,國師大師。”被點名的幾個將領全都信心百倍,想到等會兒,他們就能將楚隨風,這個北地的戰(zhàn)神給擒住,個個心里不禁涌起陣陣興奮。
只要抓住楚隨風或者是司徒功,那么他們在北國勇士中的排名必將向前提升。想到即將到手的榮耀,幾個人幾乎是迫不及待立刻沖出去。
“你們不要小看了楚隨風、司徒功和羅恒?!北乩崭癜欀碱^看著興奮不已的幾個將領,嚴厲地叮囑他們,“記住了,你們必須聯(lián)手才能將楚隨風給擒住。至于羅恒,你們則可以放過。”
“國師大人,司錦寒沒有出戰(zhàn)?!辫F木爾眼尖,作為北國的第一勇士,他向來對北地的司錦寒不服,因為司錦寒此人太過陰柔,他看著不順眼,老早就想將司錦寒拿下了。
掛念的對手不在,鐵木爾心情不佳。加上司錦寒此人向來不離楚隨風左右,這會兒楚隨風上了戰(zhàn)場,司錦寒卻沒有出現(xiàn),說起來也比較奇怪。
“楚隨風、司徒功果然狡猾,居然想到我們會派兵從東城偷襲?!北乩崭窭湫χf,“不過,他們猜到了也沒有多大用處,那邊能吸引一個強將過去也好。哈哈,這邊才是主戰(zhàn)場,楚隨風身邊少了得力的人手,你們更加有把握抓住他了?!?
“國師大人放心,末將一定封住楚隨風的退路,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楚隨風本著敵不動我不動,帶領的大軍一直在觀望。
這是,對方戰(zhàn)鼓忽然響起。
“王爺,來了?!彼就焦φf。
楚隨風點點頭,今天,他和司徒功就是當做誘餌出現(xiàn)的。以他們對必勒格的了解,他和司徒功如果不出城,老奸巨猾的必勒格和巴雅爾肯定不會這么快放出火牛,更不會將所有的兵力賭上。
隨著鼓聲響起,一陣灰塵飛揚起來,接著就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這種聲音不是人的喊叫聲,而是牛兒哞哞的叫聲,而且類似于馬蹄的聲音顯得特別沉重。
楚隨風等人立刻明白,北國的殺手锏終于出來了。
林子吟站在城墻上,因為站得高,所以看得也特別遠。
在四起的灰塵中,她早就看清楚了那些出征的火牛。
那些牛全都是個頂個的膘肥體壯,每一頭牛兒鋒利的雙角上都綁著鋒利的刺刀,牛尾巴后面則掛著炮竹。受驚嚇的牛兒發(fā)瘋起來,很嚇人。
受驚發(fā)瘋的牛群更嚇人。
北地的將士們看清楚發(fā)瘋的牛群時,不少人心里都在打顫。不過,他們平時經(jīng)受過嚴格的訓練,加上滿腦子都是愛國情懷,所以倒是沒有一個人逃走,反而個個都握緊了手里的兵器。
“楚隨風手下果然無弱兵?!笨辞宄勘鴤兊姆磻?,巴雅爾感嘆一聲,心里對楚隨風又有了幾分敬佩之意。
“弓弩手準備,長槍隊出列?!背S風一聲令下,一支黑甲兵頓時站到了前列。
這些黑甲兵騎著高頭大馬,個個手里都握著一把像是長槍的兵器,不過若是認真觀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長槍還有不同之處,那就是在槍頭下端,居然多了彎月似的的一塊。
面對發(fā)瘋而來的火牛,他們沒有害怕,而是用極快的速度迎了上去。
巴雅爾和必勒格眼睛一緊。
他們兩個,一個作為北國的大帥,一個作為北國的國師,自然不會是愚笨之人。北地黑甲兵自殺式的沖擊,他們可不會認為楚隨風是讓黑甲兵過去送死。
難道楚隨風早就想到了破解火牛陣的方法?
巴雅爾和必勒格想想,又覺得難以置信,畢竟,即使他們訓練出了火牛陣,卻一直也沒有找到破解火牛陣的方法。
楚隨風和司徒功是第一次面對火牛陣,又怎么早有應對的方法呢?
過分自信的代價很可怕,明明有了火牛陣的助威,北國將士們的信心高漲萬分,他們跟在火牛后,大聲叫喊著,就像平時放牧時,追逐馬匹和牛兒的歡呼聲。可轉(zhuǎn)眼之間,他們就傻眼了。
只見北地的黑甲兵沖過來的半途中,忽然止住了腳步。接著,就看到第一排的火牛全都哞哞叫著倒下了,那叫聲分明顯得極其痛苦。
由于火牛的角上全都綁著尖刀,第一排的火牛倒下,后一排的火牛有的直接就沖擊到了前排的牛身上,頓時場面有些失控了。
而繼續(xù)往前沖的火牛則被北地黑甲兵手里的長槍挑斷了前腿,這一批又是不少倒下了。
再僥幸逃出的十幾頭牛,則被第二排的黑甲兵挑斷了前腿。
這些黑甲兵很是兇殘,凡是倒下的牛兒,只要到了他們的眼前,他們立刻回補上一槍。仿佛訓練過似的,那一槍都是沖著牛兒的脖子而去。
一時之間,空氣中到處都是血腥味,雙方耳邊充斥著的是牛兒痛苦的叫聲,馬兒的嘶吼聲和士兵們豪情萬丈的打殺聲。
“國師大人?!卑脱艩柤绷?。
為了訓練這一批火牛,他們北國可是準備了大半年,上場的火牛更是從全國挑選出的最強壯的牛兒。沒想到這些看似兇猛的火牛,到了戰(zhàn)場上,還沒有來得及發(fā)揮作用,就被北地的黑甲兵滅了。
巴雅爾實在是不甘心。
更不甘心的是必勒格,火牛陣是他研究出來的。出征的時候,他更是在國君面前做了保證,回去時,一定帶著楚隨風和司徒功的人頭。可作為手里的底牌的火牛,居然如此脆弱。脆弱到一點兒實力都沒有發(fā)揮就被殲滅了。
他們這邊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戰(zhàn)場的形式還在變化,這邊火牛一散,跟隨在火牛后面的北國將士們就全都露出來,雙方大軍正式開始交鋒。
北地送給他們的第一份大禮就是密集的弓箭。
北國這邊也有弓箭手,可是楚隨風的人,手里的弓箭射程要比他們遠得多,威力也大得多。巴雅爾和必勒格看到自己這邊的人不斷倒下,吃驚地全都站起來。
隨著北國的大軍到來,楚隨風這邊的將領立刻變幻陣型,奇特的陣型立刻變幻,而楚隨風作為北地最尊貴的人,卻是被將士們團團護住了。
“國師大人,楚隨風那邊的陣型怎么從來沒有見過?”只是轉(zhuǎn)眼之間,北國的大軍居然就被北地的大軍分割開了,楚隨風的將領分割在八處,每一處帶領的士兵幾乎均等??膳率沁@些士兵之間好似也形成了小的陣,他們一組組用的兵器不同,樸刀、長戈、槍……相互配合,小型的圓圈很難被人攻破。
敵方用的是什么陣法?必勒格眼睛一下子圓了??v然是他見多識廣,可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精妙的陣法?而且很奇怪的是,北地普通士兵近身攻擊能力比起原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楚隨風一年時間到底在做什么?敵軍普通士兵為什么會進步如此之大?還有那詭異的弓弩,射程怎么會這么遠?一個個的謎團讓必勒格苦不堪言。
場上的戰(zhàn)事本來就很嚴峻,可對于必勒格和巴雅爾來說,雪上加霜的是,他們這邊幾個得力的大將已經(jīng)被派出去,準備截留楚隨風大軍的退路去了。大軍被敵方?jīng)_散,自己這邊的士兵就顯得像散沙一般混亂起來。
對比之下,楚隨風大軍的紀律嚴明,進退有度的優(yōu)勢明顯體現(xiàn)出來。
“怎么會?怎么會?”必勒格臉色猙獰,“探子怎么沒有將如此重要的信息傳遞回來?”
聽到必勒格聲嘶力竭的吼叫聲,巴雅爾只能苦笑不已。
楚隨風的人向來對他忠心耿耿,他們想收買楚隨風手下的人并不容易。
被收買的也只是一些身份比較低的士兵,身份低又豈能接觸到高級將領的決策?再說了,楚隨風肯定也沒有告訴過士兵們,此陣的厲害之處,普通士兵只管訓練,又哪里能看出陣法的玄妙之處。
“妙啊?!背菈ι?,慧真大師看到敵軍被殺得落花流水,高興地拍著大腿。“此八卦陣果然厲害。司徒功、王爺那兩小子果然有一手,居然能想到如此精妙的方法?!?
林子吟看著下方的戰(zhàn)場,眼睛緊緊隨著人群中的楚隨風而動。
她贊同慧真大師的話,八卦陣雖然是她提及講解的,但楚隨風和司徒功、羅恒能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將將士們訓練得如此出色,能根據(jù)戰(zhàn)場上的形勢不斷變化陣型,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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