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一打開門,就看見慕家烏泱泱的一大家子人,愣了愣,慕家人這個時候來是要干什么?全家打秋風(fēng)?
可這一臉怒氣沖沖的不像啊!
祖母一看是張家的陳氏,怒氣沖沖的臉趕緊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親家,這么晚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來找慕云裳有些事。”
張家畢竟是這里的大戶人家,她們不好太過得罪,再說當(dāng)初家慕云裳時她們可是給了一百二十兩的聘禮呢。
陳氏打開門,讓慕家人進(jìn)來,親家來了她總是沒有不讓進(jìn)門的道理,“親家,里面做。”
然后陳氏大聲說著,“裳兒,你家里來人了!”
慕云裳聽到的時候正和張玉蓮說些什么,看著慕家已經(jīng)越過小院走了過來,慕云裳換上一副淡然的模樣。
她在收拾慕京遠(yuǎ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過有現(xiàn)在了。
“祖父,祖母,這里坐。”慕云裳站起來側(cè)了側(cè)身,將位置讓了出來。
慕老爺子雖然臉上也帶著怒氣,但是最近對這個孫女印象很好,還是點了點頭,但是慕家祖母就沒那么好脾氣了。
“哼,你還知道你祖父祖母!”
慕云裳冷冷一笑,對這個祖母的偏心,她早已經(jīng)覺悟。
“祖父,這么晚來找我有什么事嗎?”慕云裳轉(zhuǎn)過臉望著祖父,理也不想理“祖母”。
哪知祖父還沒有開口,祖母便搶先道,“你還好意思問,你不知道你做的什么好事么!”
這時上官婉容拉著自己男人和兒子站了出來,大聲質(zhì)問,“慕云裳,你到底安了什么心要這么毒害我們京遠(yuǎn),他可是你嫡親嫡親的堂弟,和你身上一樣流著慕家的血!”
“慕云裳,你到底為什么要用蚯蚓蜈蚣害死我,你可是我大堂姐!”
“慕云裳,這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兒子可就這么一個!”
二房的三個人一個個的質(zhì)問,兇神惡煞的看著慕云裳。
慕云裳冷冷一笑,看著自己爹娘擔(dān)憂的目光笑了笑,不急不慢的說道,“哦?到底出了什么事,惹得你們這么勞師動眾的來質(zhì)問我,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死慕京遠(yuǎn)。”
“你胡說!”慕京遠(yuǎn)站了出來,挺直了胸膛,這里有自己爹娘和祖父祖母,他可不會怕了慕云裳。
“明明就是你用針扎了我害得我不能動彈,找來蜜餞涂滿我全身,還把那蜈蚣蚯蚓放在我身上的,不然我怎么會差點死了!”
上官婉容也跟著說,“就是你,你肯定是要存心害死我們京遠(yuǎn)的!”
祖母本來就偏心,這個時候哪有不說話的理,兇狠的說,“慕云裳,你說,你怎么會有這么歹毒的心腸!”
祖父沉著臉坐在一旁,也不言語,倒是自家爹娘看不下去他們這么對慕云裳,趕緊站出來說,“我們裳兒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要亂說!”
爹娘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毅然決然袒護(hù)慕云裳,慕云裳很感動,這時陳氏也看不下去了,走到前面來說,“親家,這本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好摻和,可是云裳是我們張家的媳婦,有些話我這個親家母還是你要說道說道的。”
陳氏拉著慕云裳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對著慕云裳溫柔一笑,“這件事你們從頭至尾都沒有問過云裳的意思,只聽她二嬸一家人的一面之詞,是不是對云裳不夠公平?我相信我們云裳不是那樣的人。”
慕云裳眼眶紅紅的看著陳氏,其實陳氏可以不參與的,可是她和自己的父母一樣,不問任何情況就相信自己,來自家人的這份信任真的讓慕云裳很感動。
“娘….”慕云裳看著婆婆陳氏,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云裳,別怕,這里是張家!”陳氏溫柔的寬慰。
“恩。”慕云裳點點頭,轉(zhuǎn)過臉對著慕家二房和慕家二老,不卑不亢的開口。
“慕京遠(yuǎn)是這么跟你說的?難道他沒有跟你們說他是怎么打京陶的?”
“打京陶?”鄭氏和慕大山一聽,趕緊看向慕京陶,身上果然有些擦痕。
“對!我今天離開慕家返回張家,想著要交代娘一些事情便往回走,居然看見慕京遠(yuǎn)往死了打京陶,京陶才多大?他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若不是我趕回去即使,京陶得被他打成什么樣?”
慕云裳目光冰冷的看著慕京遠(yuǎn),一想到她看到慕京遠(yuǎn)一腳想要踹開慕京陶的樣子,慕云裳就覺得自己整治慕京遠(yuǎn)的還不夠!
被慕云裳這么一說,上官婉容就趕緊死咬著不放,“你別胡說,明明就是你想害死我們京遠(yuǎn),現(xiàn)在找借口脫罪!”
“脫罪?”慕云裳看著上官婉容放肆一笑,“我倒想問問,我慕云裳何罪之有?”
上官婉容看著慕云裳的笑容,恨不得伸出長長的指甲將那臉抓爛,“慕云裳,你真是個不要臉的賤蹄子,居然還好意思問何罪之有,你這可是謀殺啊!謀殺啊!”
一句謀殺,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氣氛安靜而詭秘,上官婉容對著突然靜下來的場面有些不自在,突然一想,明明是慕云裳理虧,自己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還是林嬌伸出手拉了拉上官婉容的袖子,不安的說,“二嫂,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呢!”
陳氏和慕家大房當(dāng)然是堅決維護(hù)自己女兒,快速走過去站在女兒那一邊,大聲說,“二弟媳說話不要太過!”
祖母也是有些猶豫,雖然這慕云裳她從小就看不順眼,但是怎么說也是她的親孫女,再說了,現(xiàn)在慕云裳可是嫁給了這里的大戶張家,以后難免要張家?guī)鸵r著點,她心里也是不愿意慕云裳單這個罪的。
“兒媳婦,這話嚴(yán)重了!”祖母也拉了拉上官婉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在繼續(xù)說。
上官婉容得意的看著慕云裳,全家這么怕她這么說,這下慕云裳還不得乖乖聽話。
哪知她還真的是想錯了。
慕云裳面上波瀾不驚,始終維持著冷冷的模樣,這次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冷上幾分,“二嬸這是說謀殺?那慕京遠(yuǎn)是不是也是謀殺呢?”
“你胡說!我沒有!”慕京遠(yuǎn)走近慕云裳,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慕云裳卻看也不看她,一雙眼睛不依不饒額看著上官婉容。
上官婉容氣的不行,這時候秋葵嬸擠進(jìn)了人群,大聲嚷嚷,“云裳丫頭,你怎么能這么對長輩說話呢,明明就是你心腸歹毒,現(xiàn)在還來誣陷別人。”
“你才是胡說!”小京陶從鄭氏的身后擠出來,對著秋葵嬸大聲叫到。
“這是哪里來的娃,怎么這樣子沒有規(guī)矩,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秋葵嬸嫌棄的看著慕京陶。
“這是我弟弟慕京陶,正宗的慕家血脈,秋葵嬸你洗完衣服不回家么?”慕云裳的一雙眼睛帶了些不悅。
言下之意是,這是我們慕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就不要摻和,哪里來的滾回哪里去,再說了,一個外人也敢當(dāng)著慕家的面指責(zé)自己的弟弟,慕家還要不要情面了。
果然慕老爺子的臉色很不好的看了看秋葵嬸,只是礙于鄰里鄰居不好開口。
“慕云裳你不要東扯西扯,我是來找你討要說法的。”上官婉容不依不饒的說。
陳氏也看不下去,轉(zhuǎn)身對著小明堂嘀咕了幾句。
慕云裳也不理她,對著祖父說道,“祖父,這事是不是真的要一個說法?”
一直沉默的慕老爺子終于開了口,現(xiàn)在他也明白了一些,所以對云裳說話的態(tài)度要好上許多,“云裳,這事你給京遠(yuǎn)道個歉吧。”
祖父話里的維護(hù)之意,慕云裳清楚,在場的所有人也清楚,所有很快就有人不高興了。
上官婉容率先開口,“爹,道個歉怎么行?京遠(yuǎn)可是差點死掉。”
慕京遠(yuǎn)更是直接撲到在慕老爺子面前,“祖父,孫兒可是差點就見不到你了,若是孫兒死了,道歉也是回不來了啊。”
祖母也表態(tài),“光道歉不行,怎么著也得懲罰一下。”
其實祖母心里還是打著其他的小九九的,現(xiàn)在慕云裳是張家的媳婦,若是張家愿意給點錢了事,她當(dāng)然是最樂意不過了。
鄭氏和慕大山不樂意了,慕大山大嗓門的說著,“娘,你咋這樣,我們京陶也被打了,你怎么不說!”
“京陶這不是好好的嘛!別沒事找事!”祖母不高興的瞪了一眼慕大山,這慕家大房最近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以前鄭氏和兒子慕大山唯唯諾諾,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從來不敢違背。
“那京遠(yuǎn)也好好的啊,還是裳兒給治的呢!”鄭氏不甘示弱,當(dāng)面頂撞慕老太。
“你!”慕老太被頂撞,臉色更加不好看,等著眼睛不停的恨著鄭氏,仿佛能把鄭氏盯出個窟窿眼。
慕云裳不急不緩的開口,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在意過,這家人什么德行,她是清楚的很。
“祖父,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道歉。”
一句話惹得上官婉容那一方又要鬧起來,但是慕云裳還是慢慢的說道,“第一,這是我作為長姐對慕京遠(yuǎn)的教訓(xùn),他作為京陶的嫡親堂哥,怎么能把京陶往死打,既然二叔二嬸不教,那么我這個做長姐的來教。”
“第二,從來沒有我毒害慕京遠(yuǎn)這種說法,我是點了他的麻穴,可是僅僅如此而已,至于后面那些蜈蚣蚯蚓為何會被他引去,還病的那樣嚴(yán)重就不管我的事了,說不定是慕京遠(yuǎn)他自己偷吃蜜餞才會引來那些東西。難道這要賴我嗎?”
慕云裳腦袋微揚(yáng),眼神凌厲的看著慕老太和慕家二房,氣勢凌厲。
這模樣惹得慕家二房氣急敗壞,上官婉容想要上前拉扯慕云裳,嘴里還不停的說著,“慕云裳,你個賤蹄子,我不管,你跟我去見官,我要告你謀殺!謀殺!”
一時間,眾人表情不一,除了上官婉容和慕京遠(yuǎn),在場沒有任何人同意這么做。
這時,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雖然聲音孱弱,但是霸氣十足,讓慕家人心里一顫。
“去,趕緊去,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誰敢動我張玉堂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