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雖然話語不多但都是事實,他在玉門關外大聲的對張濟說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他已經(jīng)將事情的嚴重性給張濟點明了,以后真要是李暠追究下來,張濟是百口莫辯的,因為守城的這么多士兵都聽到了,那能全堵住他們的嘴嗎。
張濟被李昊的話堵了半晌都沒答上來,他真是被李昊的話給嚇住了,一旦李昊他們有個好歹,自家太守的軍法可不是吃素的。別看李太守平時為人寬厚謙和但一旦有違反軍法的兵將他可是鐵面無私的,無論是誰也不會放過,即使他兒子該怎么軍法處置就這么處置。
他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眼前的小將奪了氣勢去啊,咬著牙道:“哼,我只是出于謹慎才這樣做,你先在城外待著吧,我回去給上邊稟報了再定奪。”說著話帶著一隊人馬進了城。
他沒想到李昊竟然如此口利,他可不敢擔這個責的,但宋瑤的話他又不能不照辦,竟然讓自己處在了兩難的境地。回到城中軍營張濟不僅自言自語道:“哼,將這個棘手的小子交給我,以后出了事我可不能平白挨頓軍法,你們與他有仇怨,我可沒有。不過這小子說話也太氣人,先晾上你一天吧,也好消消我的郁氣。”
張濟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不妥,于是讓傳令兵將這邊的情況去告訴宋瑤和李歆,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他可不想替他們當這個出頭鳥。
在得到宋瑤一方的答復后,第二天清晨張濟就將李昊一行人放入玉門關,為了不失自己的面子,還假裝找個書生模樣的人演戲一樣的又對李暠的那封信看了幾遍,這才放行。宋瑤他們也不敢將事做的太絕,畢竟這可是在太守眼皮子底下玩貓膩,反正李昊以后進了敦煌,收拾他的機會多的是也不在此時,于是他們就讓張濟痛痛快快的放人了。
原本想給李昊一個下馬威,卻使自己的顏面盡失,即使后來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但手下兵將中有聰明的人,他們細細一琢磨自然對這個事情一目了然。張濟不僅對宋瑤和李歆二人有些不滿,這李家的人太不是東西了,那他張家的人當槍使,以后絕對將這個暗虧找回來。
李昊進城后也沒多和張濟說太多話,因為他已經(jīng)看出張濟和他背后指使他難為自己的人是一路,跟這樣暗中給自己下絆子的敵人過多交談純屬浪費時間。但李昊也不能就這么算了,這個帳以后再讓他還就是了,先暫時記著。
李昊不是吃虧的人,在張濟放行了他們一行后,他又拿出伯父李暠的信和調令在張濟面前晃悠了一番,讓他好好的給自己的手下補充了一下營養(yǎng)。既然你承認了我不是敵人,那我是你家太守的族侄,有這關系和書信、調令在,你得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們吧,要不給你個大帽子扣,你能承受的住?
張濟是強帶笑容的吩咐伙頭營給李昊眾人燉了好多的牛肉湯,在好好的招待他們一番后,李昊這才帶兵大搖大擺的離去。張濟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對李家的怨氣又加大了一分,原本和李歆的兄弟關系因為這個小小的事件有了裂痕。
李昊帶領手下吃飽喝足之后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敦煌城,這次敦煌城的守衛(wèi)沒再難為他,宋瑤可不敢近距離的在李暠的眼皮子底下耍什么幺蛾子的,他大哥的軍法可不是他敢犯的。
李昊在衛(wèi)兵的引領下來到了敦煌城東城的軍營,在還沒到軍營的一里處,他就看見軍營的門口站著兩隊士兵,士兵的中間有個丈高、魁梧的中年大漢。在李昊走進時才看清這個中年大漢依稀與自己的父親有點相像,他趕忙從騎著的馬上跳下來緊跑兩步來到這個高壯的中年大漢面前。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伯父在上請受侄兒一拜!”此人正是李暠,他將李昊攙扶起來時讓李昊感覺到自己的這個伯父的力量竟然如此大,多虧他習武多年不然被他這巨力握住,那可承受不起。
李昊暗中運氣不讓李暠有所察覺的從他那鐵鉗似的雙手中滑了出來,李暠對他這個侄兒的小動作沒有放在心上,他虎目含著淚嘆道:“與紀弟長的一模一樣,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李昊看到他這個伯父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他關心,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感動,從小就聽自己的父親說過他這個族兄沉靜聰慧、寬厚謙和,今天一見果然不假。
雖然李暠和李紀他們是族兄弟,關系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單憑李暠的為人處世上李昊這個做侄兒的就沒有話說,雖然李昊的歲數(shù)不大,但這些年中見過的人也不少經(jīng)歷過的事情也很多,他僅靠伯父的一舉一動就能看出他是真心實意的。
“伯父,侄兒在外這么多年沒有一次過來看望您,實在罪過!”
被李昊這話一說,李暠虎目剛擦掉的淚水又留了出來,“侄兒啊,伯父沒有照顧好你是伯父的不是,哎,你父親又是在我手下過世,他走后我沒照顧到你們娘倆,實在是伯父對你們關心太少啊。”
李昊被伯父拉著手,雖然他對自己從未見過面的伯父沒有一點感情,但聽到他對自己說的話感到心里熱乎乎的,“伯父你應經(jīng)對我們家照顧的很好了,侄兒和母親的心中對您只有感激,要不是您我們?nèi)以谀嵌螘r間怎會享受到幸福團圓呢。您心懷天下是干大事的人,事物又繁忙,我們母子怎會再麻煩與您呢。”
聽了李昊這寬心的話,李暠的心里不僅對自己的這個侄兒更是感到喜歡,這孩子無論是做事還是做人,都對自己的脾氣。
就待繼續(xù)同李昊說話,只聽身旁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咳咳,父親,振民兄弟都來到您身邊了,不能總在這營外站著吧,快進營帳中敘話吧。”說話這人非是旁人正是同父親一起在營外等待李昊的李譚。
“呵呵,是啊,你看我,見了侄兒就忘了身處營外了,讓眾多士兵看了笑話。”李暠說著話拉著李昊的手,“振民啊,走,隨伯父進營帳中敘話。”
李暠說著話拉著李昊的手向著軍營內(nèi)的中軍大帳走去,“二弟啊,把振民帶來的這些兵都安排好,可別缺了他們。”
“是,大哥。”宋瑤答應一聲,眼中露出一絲奸毒之色,轉身吩咐身邊的一個將領,讓他去安排李昊帶來的手下了,那個將領臨走看到宋瑤的眼色微微躬身點了點頭。
李昊隨著他伯父走進大帳,跟隨他們進帳的還有李譚、宋繇兩人。李昊同他們在帳中敘了敘舊,李暠留他在軍帳中吃了飯,四人一直聊了一個多時辰。從李昊面帶笑意的走出營帳中可見他們四人聊得是頗為高興。
當李昊跟著李暠的親兵來到為他們這兩千來人安排的地方時,原本面帶笑意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那名送他來這的親兵和他打過招呼后就自行離去。李昊之所以臉色變的不好,不僅與剛才在他伯父營中的談話有關,還與他此時待得這個環(huán)境有關。
他剛一進入這里竟然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味,在他們扎營的地方不遠處竟然有個夜香車的聚集地,何為夜香,就是那時各家各戶馬桶中的糞便。而他這個扎營之地竟然是敦煌城內(nèi)倒夜香之人的聚集之地,這些倒夜香的人趕著夜香車在這里聚集后就會一塊將這些夜香運到城外。
雖然表面看他們這些人被引到的這個地方還沒有出敦煌城的軍營范圍,但李昊卻發(fā)現(xiàn)他們所待的這個地方竟然離著最近的一個營帳有百米遠。由于敦煌城的軍營在整個城的西北方,而他們所待的這個位置已經(jīng)是最外邊緣,也就是離著西城門最近的地方,這個西城門是敦煌城多年來夜香車的必經(jīng)之地。雖然夜香車只是早上天還不亮就在這集結出城,比正常開城門的時間要早,等守門士兵開城門行人正常同行后早見不到那些夜香車的身影,那時這里的味也就淡了。
除了這個原因,更大的是這里竟然是軍營士兵茅廁所在之地,這里的環(huán)境可想而知。李昊剛到這里,他手下的士兵們已經(jīng)早自覺的扎好了營帳,他剛一到這里就被正站在營帳外面例行巡視的黃超看到了。
黃超是他這次帶來的一員統(tǒng)兵大將,他這次之所以帶黃超來這是為了以后著想,他手下得有個拿得出來的大將撐門面,或許以后某個時間會用到他也不一定,畢竟李昊有時也會忙不分身的。
黃超迎上李昊就沉聲道:“將軍,你看到了吧?他媽的,這是欺負我們剛來啊。在玉門關難為我們不成,這在軍營中又繼續(xù)了!”
“哼,早晚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今天天也不早了,先忍耐一晚,明天我們就想法離開這里。對了,你們吃過飯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