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一笑,端起托盤,緩慢地轉(zhuǎn)身。
“等一等,我、我就嘗一口。”夏暖晴厚著臉皮說道,“我可不是爲了我自己吃,我就是幫著檢查一下,看廚師有沒有趁著他不在偷懶而已……”
“是是。”管家遷就地應了聲,放下托盤,把筷子放到夏暖晴手裡,“那小姐你慢慢檢查,我還有事,就先去忙了。”
心裡一陣竊喜,夏暖晴擺擺手:“嗯,去吧。”
目送管家出了房間,夏暖晴就開始大快朵頤。
“對了。”管家又折回身來,“小姐若是還想檢查,可以跟我說一聲。”
嘴裡包著滿滿的一口食物,夏暖晴就像藏食的松鼠一般,腮幫子鼓鼓囊囊。在管家平靜的注視下,丟臉丟大發(fā)的她恨不得鑽到地縫裡不出來。好在管家沒再站著看她用餐,夏暖晴舒出口氣,慢慢咀嚼過,才把嘴裡的食物嚥下了肚。
電話響起,夏暖晴看到屏幕上楚皓的名字,欣喜地抓過手機,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提醒自己還在鬱悶期,吃得多就算了,好歹也要裝一會兒高冷給楚皓點教訓看看。
做好心理準備,夏暖晴果斷選擇了掛斷。
沒多久,楚皓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照例,夏暖晴選擇了掛斷。
楚皓鍥而不捨地撥通號碼,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峻。
夏暖晴索性把電話塞到了被子裡,任他怎麼打都不搭理。
沒錯,她就是要高冷,就是要裝酷,就是要讓楚皓感受一下心裡火燒火燎的焦急感。
吃過飯,嘗過甜點,夏暖晴拿著書本坐到了陽臺上。
“小姐,莊園內(nèi)晚上風涼,還是進來看吧。”吩咐人收拾好桌子,管家說道,“等少爺回來了,我會通知你的。”
被揭穿心思的夏暖晴面頰漲紅:“我就是嫌屋裡悶纔出來的,還有,他回不回來關我什麼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還有,房間的備用鑰匙呢?”
管家不解:“小姐要備用鑰匙做什麼?”
夏暖晴也不明說,只道:“讓你給,你給我就是了。”
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管家找出備用鑰匙,緊緊抓著,也不放手。
扯了幾下都沒扯出來的夏暖晴說道:“我說大叔,你倒是放開啊!”
“小姐!衝動是魔鬼!”管家勸道。
夏暖晴也使著勁兒:“大叔!你再不放手我就衝動給你看!”
聞言,管家放開了手。
夏暖晴眼疾手快把他擠出房間,拉上門,反鎖,一氣呵成。
做完這些還不夠,夏暖晴又費了一番功夫,把書桌給擋在了門後。
拍拍手,她意識到個問題,這樣擋著她明天怎麼上學呢?想著,夏暖晴又費老大勁把書桌挪了回去。可要用一扇門擋住楚皓好像又太單薄了,糾結(jié)再三,她把椅子擡了過去擋著,上面還壓著一摞厚厚的書。
在門外聽了半天動靜的管家見裡面可算是歇停了,就掏出手機來。
才撥通,就聽到楚皓暴跳如雷的聲音,沒有平日裡的半分冷靜,他踱來踱去:“夏暖晴又在幹什麼!她爲什麼不接電話!”
看一眼緊閉的房門,管家含蓄地說道:“少爺,你還是儘早回來吧,小姐這一次好像真生氣了。”
聞言,楚皓眸子一沉。
當回到莊園,看著被反鎖的死死的房門,楚皓冷冷地下命:“砸開!”
“少爺!萬萬不可!”管家勸道,“小姐正在氣頭上,還是算了吧,也許過一晚就好了呢。”
“砸開!”楚皓面上好似覆著一層寒冰,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不容人反駁的壓迫感來。
神色一肅,管家不再阻攔,讓開身子,眼裡閃過擔憂。
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夏暖晴被門外乒乒乓乓的動靜弄醒了,揉著眼,她坐直身子。
“嘭!嘭!嘭!”三聲巨大的響聲後,原本厚實的房門就被敲出一個大洞來。
夏暖晴驚訝地張開嘴,渾然沒料到楚皓會這麼大火氣。
不對啊!要生氣也該她生氣啊!
看著被破壞的大門,本該理直氣壯的夏暖晴慫了,直接鑽到了被子裡,蒙著頭不出來。
門被打開,楚皓冷著臉走進來,看著被子裡蜷縮成一團的人,眼裡覆上一層陰翳。拉開被子,他直接把夏暖晴捉了出來,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他俯下身子盯著夏暖晴:“說!你跟姓文的那小子是什麼關係!”
“疼!”夏暖晴皺起眉頭,用另一隻手推楚皓,“你捏疼我了!”
楚皓卻並不憐惜,扯下領帶,直接把她的兩隻手都捆了起來。
“楚皓!你幹什麼你!”夏暖晴蹬著腿,“你放開我!”
鉗制住她的腿,楚皓好似一尊冰冷的雕像:“還不說麼?”
“說什麼?楚皓!你是不是瘋了?”夏暖晴眼圈紅起來,這個人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了,現(xiàn)在居然還來對她發(fā)火!
低頭,楚皓的目光腥紅,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即便會被閃電劃亮天空,卻帶著讓人膽寒的能量。
沒有昔日的甜蜜,只有一股血腥,瀰漫在口腔。
好似被憤怒衝昏了頭,楚皓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就連夏暖晴的痛呼也聽不進去。
“楚皓!你醒醒!你怎麼了?!快醒醒啊!”夏暖晴焦急地喊著他,想讓他從憤怒裡走出,但她的喊聲,卻是那麼的無力而徒勞,“楚皓!楚皓!”
然而楚皓好似陷入泥潭之中,他的所有的感官都已經(jīng)消失,餘下的,除了憤怒,就是報復。
陡然,他的手觸碰到了一顆眼淚,好似一根繩子將他帶出泥潭,他神智恢復幾分清醒。
趁著他鬆開手的時間,夏暖晴如同受傷的小獸,窩在了一角,瞪大的眼中滿是驚嚇,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和淘氣。
該死!他做了什麼!
只不過聽到文家開出的交換條件,他就失控至此。
兩塊地皮,換一個女人,文家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不,應該說,文泉好大的手筆!
也因爲這手筆太大,讓他實在無法不懷疑夏暖晴在學校裡跟文泉究竟有了什麼糾葛。連帶著之前夏暖晴得到的那一隻鋼筆,也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