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打著算盤的季雪苒,面上都浮現(xiàn)出幾分得意,好似這門婚已經(jīng)退了一般,那下巴也自然而然地抬高了幾分。
挽上穆海升的胳膊,季雪苒跟他一并坐上了車,用手理了理脖子上的珍珠項(xiàng)鏈,她感慨頗多地說道:“我們有多久沒這樣一起出去了?”
自打夏暖晴回了這個(gè)家,季雪苒就跟穆海升矛盾不斷,原本的表面和睦更是難以維持。
此番感慨,也是帶出了幾分苦澀心酸。
穆海升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態(tài)度生硬了些,再加上一會兒還有用得著季雪苒的地方,便放軟了聲調(diào),說道:“等忙過了這段日子,我陪你出去旅游散散心。”
聽到這話,季雪苒眉眼都是笑:“都老夫老妻了,還來這一套,我說啊,要帶還是帶上琪琪吧,這不她正好也放假么?”
穆海升沉了聲,說道:“再說吧。”
雖然沒得到準(zhǔn)信,但季雪苒還是忍不住心里的歡喜,若不是穆海升在身邊坐著,她還真想此時(shí)就給穆雪琪打個(gè)電話,告訴她夏暖晴的好日子到了頭了。壓了又壓,季雪苒終于把沖動(dòng)壓了下去,她從包里拿出一個(gè)精致復(fù)古的小化妝鏡來照了照臉,免得一會兒失了儀態(tài)。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此時(shí)的氣色恰驗(yàn)證了這句話,臉上紅光滿面的,倒是比上了腮紅還要明麗幾分。
帶著這份好氣色,季雪苒精神百倍地下了車。
約定的會所,是一家高級俱樂部,因?yàn)閷?shí)行的是會員制,所以這里的客人并不多,恰適合談事。
得知楚志榮和蘇欣悅在茶廳等候,穆海升也沒做停留,徑直走了過去。
到了以后,季雪苒卻是被人叫住了。
“阿姨,爸,你們來了?!毕呐缱吡诉^來,身邊是聞?dòng)嵹s來的夏思靜。
“晴晴?”穆海升微怔了一下,似沒料到夏暖晴會在這里。
而季雪苒則上下打量了一番身穿運(yùn)動(dòng)服的夏思靜,眼里帶著分明的嫌棄和鄙夷,嘴上也是毫無誠意的客套:“晴晴,是楚太太帶你來的吧?這也難怪,要知道,這里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jìn)來的?!睕_著夏思靜笑一下,她又說道,“你可要照顧好你姨媽,省的走丟了,被人當(dāng)成搗亂的。”
這話若是放在平時(shí),夏思靜早就跟她干起來了,但今天,她卻是沒心情跟季雪苒占這些口頭便宜。
在旁皺眉的穆海升拉了季雪苒一把,說道:“晴晴,我和你阿姨找你伯母還有事,就不跟你說了。”
“爸,伯母還沒到呢?!毕呐鐪睾偷卣f道,“她讓我在這先幫她招待阿姨,對了,楚伯父已經(jīng)在里面等了一會兒了,爸,你還是先進(jìn)去吧?!?
聽到這話,穆海升面露猶豫。
夏暖晴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蘇欣悅這時(shí)候不露臉,為的就是把他們夫妻倆給拆開。
他跟楚志榮兩個(gè)大男人來說小輩的婚事,到底有些不妥,所以說到底,這事還是得靠季雪苒擺平。
想想,也沒多大差別。
穆海升便給了季雪苒一個(gè)眼神,說道:“好,那我先進(jìn)去了?!?
被留下獨(dú)自面對的季雪苒倒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她是不把夏思靜放眼里的人,現(xiàn)在夏暖晴也沒靠山了,她自然不會怕這小輩分毫。瞄了眼兩人,她帶著幾分驕傲說道:“既然你伯母沒來,那我們就去那邊坐著等會吧。”
說罷,她輕車熟路地在前帶路,一邊走,一邊做起了介紹,顯示出自己對這里的熟稔。
夏暖晴左耳進(jìn)右耳出,等季雪苒喘氣的功夫,她問道:“阿姨,這俱樂部有越野摩托么?”
輕蔑地“嗤”了一聲,季雪苒說道:“晴晴,這好歹也是五星級的俱樂部,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哪里配?!?
言下之意,也把夏思靜和夏暖晴也諷刺了一通。
夏思靜也沉不住氣了,她說道:“穆太太,這人無知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知還要出來露,你了解越野摩托么,就說那上不得臺面?”
“什么越野摩托,還比不得我們穆家的車轱轆,也就小門小戶的把那當(dāng)成寶。”季雪苒牙尖嘴利地說道。
看她這番表現(xiàn),夏暖晴皺了皺眉,看樣子,之前車禍還真不是季雪苒策劃的,要真是她,她哪里會這樣從善如流?
還是說,季雪苒隱藏的遠(yuǎn)比看起來要深?
夏暖晴拉住夏思靜,在她耳邊說了兩句,便跟她一起從后面走掉了。
季雪苒一個(gè)人在前如同驕傲的孔雀一般,賣弄著自己對這家俱樂部的熟知程度,等她反應(yīng)過來身邊太過安靜的時(shí)候,夏暖晴和夏思靜已經(jīng)坐進(jìn)了茶廳包廂里。
在包廂之中,蘇欣悅笑著端起茶壺,給夏暖晴和夏思靜一人斟了一杯茶。
看到夏暖晴坐下了,穆海升心里就覺得不妙,他看著夏暖晴問道:“晴晴,你阿姨呢?”
“阿姨說要去看越野摩托?!毕呐缫荒樇兞嫉卣f道。
穆海升的手一抖,茶杯里的茶灑了大半出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穆海升拿了紙巾擦拭。
夏暖晴的神色閃過一絲異樣,又恢復(fù)了無辜純良的模樣,問道:“爸,這俱樂部看上去這么高檔,真的有越野摩托么?”
“也許有吧?!蹦潞I行┬牟辉谘傻臉幼?。
“親家,你的茶都灑了,我給你重新倒一杯?”蘇欣悅溫潤地問道。
穆海升把茶杯遞上前:“那就麻煩了。”
等蘇欣悅給他倒好茶,一直不做聲的楚志榮清了一下嗓子。
穆海升看向楚志榮,心里愈發(fā)沒數(shù)。
他一直以為這件事會是蘇欣悅開口,所以一心想著要季雪苒來跟她爭辯一番,而此時(shí)季雪苒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跑去看摩托不說,還偏偏是楚志榮要開這個(gè)口。
要是楚志榮開口,這性質(zhì)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蘇欣悅開口,這婚事就是家事。
楚志榮開口,這婚事可就是穆家和楚氏財(cái)團(tuán)的碰撞。
雖然知道這悔婚多少會有點(diǎn)損失,可此時(shí)穆海升卻是感到一股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