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書文念語的小護(hù)衛(wèi)
鳳三娘的這個問題,不可謂不犀利,入贅青樓,這簡直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可是萬宗邦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很快的接過鳳三娘的話,簡單而決然的回答道:“我愿意!”
“宗邦,你……”老族長一聽萬宗邦如此回答,差點氣得吐出一口血來,伸出顫抖的手指著他,卻不知道應(yīng)該要說什么來阻止他,“你……你……”
萬宗邦對著老族長跪了下去,神色平靜無比:“爺爺,翩然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她,您……您就當(dāng)從來沒有我這樣一個孫子吧!”
“你……我不允!你是我萬家子孫,豈可如此自甘墮落,入那骯臟不堪的青樓為婿!”老族長終于在旁人的扶持下穩(wěn)住了身子,手中的拐杖跺得比剛才厲害多了,甚至連他的胡子都在微微擺動著,“我說了!不允許,就是不允許
!”
“這可由不得你。”鳳三娘看了族長一眼,目光寒光凜冽,“我之前曾給做你一次機(jī)會,可惜是你自己不要的。”
低頭摸摸懷中雪白的小狐貍,慢慢道:“懶懶,放人。”
雪白狐貍原本幽藍(lán)色的眼眸瞬間張開,然后飛快的從鳳三娘懷里竄出去,幾乎是沒有聲息的,在落向半空時,尖尖的爪子伸長,極快的在萬宗邦身上劃過,然后——原本捆綁在萬宗邦身上的繩索,紛紛斷開,掉落于地。
小狐貍的身子在地上稍稍一沾,便又飛身回了鳳三娘懷里,繼續(xù)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懶懶的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走吧,跟我回去,至于翩然,我會派人把她接回來的。”鳳三娘沒有打算繼續(xù)和這村子里的人糾纏,輕輕一甩那金邊的花色大衣,轉(zhuǎn)身往回走去。
萬宗邦重獲自由,依舊跪在地上,沖著族長砰砰磕了三個頭,便決然起身,頭也不回的跟著鳳三娘走了。
族長看到這里,一口氣再也沒緩過來,眼一翻,昏了回去。
立刻,鳳三娘身后響起一大片“族長,族長。”的驚呼聲,可是她根本沒有打算回頭,徑直走出河邊樹林,上了等在那里的一頂精致小轎。
“對了,你就跟著后面吧。”原本放下的門簾又輕輕掀起,鳳三娘沖著轎子外面的萬宗邦招招手,語氣淡漠。
“是,三娘。”萬宗邦低下頭,應(yīng)了聲。
放下門簾,轎子中一下子昏暗了不少,鳳三娘輕輕嘆了口氣,往后靠在轎子上,閉起了眼眸,右手無意識的在小狐貍懶懶身上撫摸著。
剛才那個人……真的好像……
難道,真的是老天可憐,終于讓她有機(jī)會找回曾經(jīng)失去的那人?
夜色初上,挽香斜靠在船邊,這,應(yīng)該是她在船上度過的最后一個夜晚了,明天就可以達(dá)到蒼云,咳,怎么還反而有點舍不得了呢?
明歲寒走近挽香,束手站立在她身旁,目光也是放得很悠遠(yuǎn),“老大,你決定,要幫她了?”
“還不是很確定,如果她說的全部是真的的話,就另當(dāng)別論。”挽香輕輕將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別回耳際,語氣有一絲絲的不同尋常。
龍翩然的事情,讓她想起了遠(yuǎn)在益陽的蕭漠情,她和他是因為愛得不夠而分開,而他們,愛得足夠,卻因為其他的原因不能再一起……
明歲寒嗯了一聲,轉(zhuǎn)回目光看著挽香,沒有再繼續(xù)說話,挽香的心思,大半他都能夠猜出來,所以現(xiàn)在選擇沉默,是他唯一能做的。
月光如紗,輕輕籠罩在小船上,欄桿邊上的兩人都靜默著,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沉默,是現(xiàn)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而在船艙中,三個小孩子卻圍著椅子團(tuán)團(tuán)坐著,臉上的表情都頗為嚴(yán)肅。
“球球,我和姐姐明天就要和娘親一起離開了。”書文率先發(fā)話,然后看了看念語,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呈暖黃色的石頭來,“這是我和姐姐送給你的禮物,你要好好收著,看到它就像看到我們一樣。”
這塊石頭,便是這瀾江中很常見的鵝卵石,但是顏色卻很是稀奇,一般鵝卵石都是呈現(xiàn)灰白色,可這塊居然是暖黃色的,而且形狀小巧,很像一個小小的四角星。
船蔓秋接過那鵝卵石,卻沒有說話,好像是因為有些難過而低著頭。
念語輕輕拉起球球的手,道:“球球你別難過,我們會經(jīng)常給你寫信的,嗯,有沈叔叔他們在,我們寫信很方便的,好不好?”
“嗯……寫信是好啦……可是……”球球的聲音有點奇怪,好像是挺壓抑,卻又帶著一種忍俊不禁的感覺,她說到這里,猛的抬起頭來,對著書文念語道,“可是我就呆在你們身邊,有事直接給我說就行啦,干嘛還要寫信啊!”
書文念語雙雙瞪大眼睛,不解的看著船蔓秋,“球球,你說什么啊?”
船蔓秋小心的將書文送給她的鵝卵石放到自己懷中,這才抬起頭來道:“我是說啊,我以后就跟著你們啦,你們?nèi)ツ睦铮揖腿ツ睦锱叮 ?
“啊?真的呀?”
“真的。”船蔓秋點頭,認(rèn)真無比。
船外,甲板上。
挽香看完沈花明寫給自己的信,秀美的眉毛微微擰起來,喃喃道:“這個花明想什么你,人家小秋還是小孩子,什么保護(hù)書文念語啊,難道我自己不會保護(hù)啊。”
“呵呵,白掌柜你誤會了,大公主并不是認(rèn)為您和明公子沒有能力保護(hù)書文和念語,只是蒼云不比益陽城,各種人脈和形勢都要復(fù)雜得多。”經(jīng)過這一個月的相處,船遠(yuǎn)航也在不知不覺間被挽香吸引,把她當(dāng)做了一個忘年好友,故而說話也是很直白的。
不過,就是太直白了一點,他頓了一頓,繼續(xù)微笑著說道:“之前我也并不明白大公子為何要這樣安排,但是現(xiàn)在我明白了,依著白掌柜你的性子,道了蒼云估計也是個閑不下的主,偶爾惹點事弄點小麻煩事很正常的,所以——”
挽香眉角開始抽筋,雖然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是事實,可是,怎么感覺就是這么別扭?
“書文念語身旁最好要有一個護(hù)衛(wèi),小女蔓秋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是一身武藝已盡得我真?zhèn)鳎匠5膸讉€習(xí)武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船遠(yuǎn)航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在說到自己孩子的時候,都是滿臉自豪的神色,“只要有她陪在書文念語身邊,我敢保證,除非來了好幾個武功至高的人,否則都不會出意外的。”
船遠(yuǎn)航說的是實話,在最開始的時候明歲寒就發(fā)現(xiàn)了船蔓秋武功不弱,后來在一天教書文念語武功的時候和她小小的切磋了一下,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居然能在明歲寒手中走過上百招,而且明歲寒還沒有太過放水,這樣的武功,的確算是非常的不錯了。
“可是……這樣子不就是把蔓秋也置于了危險的境地?”挽香將信裝好,心頭雖然也有一絲動搖,可是人有時候不能那么無恥啊,為了自家兒女,把別家的孩子拿來當(dāng)保鏢,很無恥也。
船遠(yuǎn)航搖搖頭,挽香的猶豫在他眼中,便成了對蔓秋的一種關(guān)愛,道:“白掌柜言重了,能夠照顧書文念語,蔓秋她也很開心的。”
“嗯,那好,船老大放心,我會待小秋很好的。”挽香點點頭,人家熱情難卻啊!
“娘親,娘親!”
書文從船艙里跑出來,沖到挽香懷中,抬起亮晶晶的雙眼,對著蹲下身還自己差不多高的挽香,開心道:“娘親我告訴你哦,球球剛才告訴我和姐姐,她要陪著我們?nèi)ドn云呢!”
挽香捏捏書文的小鼻子,道:“娘親也剛剛知道哦,船叔叔告訴娘親的。”
“船叔叔。”書文轉(zhuǎn)過頭,很認(rèn)真的看著船遠(yuǎn)航,用一種小男人的語氣道,“你放心,書文一定好好照顧球球姐姐,不會讓她被別人欺負(fù)的!”
船遠(yuǎn)航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就你這小屁孩,還照顧別人,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明說出來,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挽香瞟了船遠(yuǎn)航一眼,他在想什么她當(dāng)然看得出來,不過現(xiàn)在不和他計較,自家的寶貝兒子的本事,她還是很相信的。
咳,簡而言之,就是,遇到小麻煩,書文念語搞定,遇到高手,球球上場!
“那娘親,我們?nèi)ソo你抓魚吃好不好,姐姐昨天還說好想吃你烤的魚呢!”書文因為不必和船蔓秋分開,心情特別的好,拉著挽香激動的說。
“嗯……”挽香抬眸看了看四周,環(huán)境還可以,比較適合烤魚,便點了點頭道,“那行,不過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你們少玩一會,不要感冒了。”
“知道啦,娘親。”
書文轉(zhuǎn)身往船艙跑去,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念語和船蔓秋。
今夜停泊的地方因為距離下一個村子并不是很遠(yuǎn),船遠(yuǎn)航把船靠了岸,岸邊恰好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不遠(yuǎn)處便是樹林,很是適合野外燒烤。
挽香也覺得在船上待得有些悶了,便活動活動了手腳,和船遠(yuǎn)航商量了一下,就先帶著明歲寒下船去準(zhǔn)備今晚的烤魚盛宴了。
水里,三個小孩子已經(jīng)玩瘋了,逮著魚就噼噼啪啪的往甲板上扔,不一會,甲板上的場景就蠻壯觀了,好多大魚在甲板上蹦跶得厲害,把剛剛睡醒從船艙里出來的龍翩然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