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要對她絕情,長痛不如短痛,他不能再給她任何的好,他只想讓她徹底恨他。可是當他所作一切要成功的時候,為什么他要出手阻止,為什么他會感到心亂。
是被她的眼淚給迷亂了心智。眼淚是女人有殺傷力的武器,特別是不愛哭的女人,淚水極其的珍貴,男人一旦碰到她哭,就不知所措。
逸淋一個勁的告訴自己,因為他看到了小水的眼淚,會一時心軟的。
本來放下她,他就可以走了,可是他看到了蹙眉的她,他遲疑半會,坐在床邊,伸出纖長手指,輕柔她的眉心。
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是這樣,安靜的輕輕的摩擦她的眉心,讓她安穩睡去。
不要離開我,我不想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站在角落看著別人笑。當熟悉動作在夢中出現,而她眼前卻是一片黑暗,無論她怎么抓也抓不住那雙手。
眼角流出一股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消失在濃密黑深處。為什么她總是抓不住!
迷糊中,一雙寬大有力的手,把她雙手握緊,溫暖瞬間傳遍全身。
她終于抓住了,她不需要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嘴邊溢出一抹幸福微笑。
小水本來睡得很安靜,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全身緊繃,輾轉不斷,痛苦呻吟出聲,表情扭曲。直到逸淋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她漸漸平穩下來。
聽到小水均勻平緩的呼吸聲,逸淋松了口氣,可是她那雙手緊箍他的手,死死不肯放手,白皙的手被抓成了紫紅色。
看來他暫時抽不了身了。眼睛由小水地微笑地臉。往下滑去。定在她隆起小腹上。空余地一只手。忍不住撫上她地腹部。一股熱流涌上心頭。
這里孕育著一個小小生命。小小生命正在沉睡。他在緩慢生長。他地心在跳動。他地熱血在流通。他地身上流著與自己相同地血。
雙手顫抖。他闔上眼。內疚。慚愧。心疼。自責鋪天蓋地而來。他從來沒愛過這個孩。他沒盡到過一個父親責任。他竟然是第一次撫摸他地孩。
當初他趁人之危。將小水變成自己地女人。這個生命也是那時候落下地。
那時他們還在北方。身份是午夜幽姬地小水在妓院碰見蘇楚。之后她躲在黑暗角落痛苦。她還為蘇楚傷心。她還對蘇楚念念不忘。讓他心亂如麻。當晚他就對傷心欲絕地小水倍加呵護。并給她下了藥。并在她精神恍惚地情況下。將她占有。
她什么都不知。只把身體地不適當做跳舞過度造成地。當她為莫名懷孕時而苦惱時。他卻不去解釋。當她不承認這個孩時。他還出手打了她。他從來沒為她想過。只是不負責任地把她丟在一旁。
為了黎兒,他真的甘愿失去他的妻與孩嗎!他的誓言,他地責任感都去哪了!亂了,他的心亂了!
第二天小水很早就醒了,耳邊不斷響起人,來來回回踱步聲。唉聲嘆氣不斷,她不睜開眼,安靜的聽著那個人地舉動。
真讓他如此難以選擇嗎?是她太過自私了,只想著逸淋對不起他,卻從來沒在他的立場想過。江黎是他深愛的人啊,愛了那么多年,那份感情早已刻在心底,永遠也不會抹去,她與逸淋的之間的感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時。你再也不會愛上其他的人,那個人會留在你心底永遠。他的地位不肯能會有人取代。
微微睜開眼,見到亮光的那一刻,她的心不再被灰暗遮掩,也許她已經看開了吧。
爬起床,倚靠在床邊,她注視眼前那個猶豫不決,憂心忡忡地人。
一夜守在她的房間,一夜未眠,一夜的深思熟慮,讓他黑色閃亮的眸,爬滿血絲,他俊美白皙的臉,蒼老了好幾倍,渾身散出一股頹廢氣息。
“醒了?”逸淋余光注視到了小水。“醒了,”小水答道。
一時間周圍變得死寂,兩人都不再說話。
后小水打破了安靜:“我知道你真心愛的人是江黎,我知道你靠近我的目的是為了嗜血,我知道你把我變瘸是不想讓我逃跑,我知道你并不愛我。”
小水眼神變的空洞,整個人變得恍惚:“其實,你不用大費周章地,嗜血的活血,我可以取給你,逸家的孩我也不會帶著逃。只要你能靜下心的跟我說,我都會按著你的意思去做。可是你從來沒有。”
“我……”是他的錯,他無言以對。
“我不會取完嗜血的血,因為嗜血的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我,我不能傷害它。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沒辦法,我只能做到這一點。”
小水肯為他取血,他應該感到興奮對,只要取得血,黎兒地病就有望康復了。可是他卻覺得渾身涼,好像心地一部分被割去了。
“所以,請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把解藥給我吧!”她第一次用懇求的語氣與逸淋說話,她不想再與逸淋玩貓抓老鼠地游戲,她受夠了。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逸淋明眸閃過一道光芒,殺氣驟然凝起,剛的疏忽,讓他沒注意到小水的措辭中有問題,小水她怎么會知道他的陰謀。“在北方,你給我下藥,我便知道了,”是毒蝎提醒她,并給了她一包解藥,不然她早就成了傀儡娃娃,沒有意識,沒有頭腦,任人使喚,“我的意識一直保持清醒,你不覺得奇怪嗎?呵呵,其實我已經服下解藥,你的那種毒已經對我不起作用了。”
“解藥?”沒錯,他是給她下毒的,但是這種毒解藥只有一種。那就用他的血加上五十種草藥煉制成的,她從哪得解藥的。
“你想不到吧,是毒蝎給的,除了她誰還會那么大的能耐,”小水苦澀一笑。
“是她……”魔教教主的得力助手,心狠手辣。一身艷麗紅裝,比血鮮艷。熱衷于制毒,只會聽命于魔教。竟然是她給地解藥,難怪小水只初期出現了中毒現象。
“也許是可憐我吧。”
逸淋并不知蘇楚的真實身份,如果他知道蘇楚是魔教教主,而毒蝎還出手幫助小水,他會有怎樣的反應。當他想把小水舍棄的時候,有人卻極度渴望擁有她。
在將來某一天,他也許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而后悔莫及。
“好。只要你愿意救黎兒,我會把解藥給你!”逸淋器宇軒昂走了出去,留下小水一人。
逸淋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在他身后,有一雙藏在暗處地雙眼,冒著兇狠的精光。
逸淋走后,秋蘭便一臉興奮的跑了進來,她激動的說道:“少夫人,少爺回心轉意了,他終于明白你是他重要的人了。”
她又蹦又跳,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嗓音也拉高:“少爺對少夫人可溫柔了。他那天看到在浴桶中睡去的你,親自把你報上床上,還為你穿好衣服。昨天,他又把你抱回來了,還陪了你一晚上。江黎姑娘叫人來催了幾次,少爺也不曾離開。少爺他真的相通了啊!”
把她從浴桶中撈起來的人是逸淋?他在她身邊守了一夜?夢中握住的那雙手,是他地嗎?小水愣住了,然后無奈一笑。
“他的溫情太多了,不過施舍一點給我罷了。有什么好高興的,”小水地話像一盆冷水,把秋蘭熊熊烈火熄滅了。
“少爺明明對你很好嘛,”秋蘭不甘心撅起嘴,怨念道。
好?能有多好,她不想別人覺得她可憐,而同情她,不得已施舍她愛,如果這樣。她寧愿一個人。游走在黑暗中。
“啊!”一聲尖利的叫聲撕破了靜謐天空,一個女人滿臉怒容。頭凌亂,衣衫不整,她像瘋一樣嘶吼,抓起房中的東西就砸。
她精致柔媚的臉,灌滿醋意,嫉妒心讓她失去所有的理智,他竟然讓冷落她,而去找那個女人,他竟然讓她獨守一夜空房,他竟然不來溫柔飛呵護她。
她要他輕聲細語的安撫他,她要躺在他溫暖結實胸膛,她要他只對她一個人好。她不允許他離開她,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只她的,以前,現在,將來都是。
她沉睡了多年,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她要奪回屬于她的一
“江姑娘,你別氣壞身,少爺馬上就過來了!”小丫鬟小聲的道。
“啪,”可憐地孩,頓時吃了江黎的一記耳光。
“滾,給我滾出去!”江黎手顫抖,指向門外,眼神全是恨意與怒意。小丫鬟捂著臉,委屈的跑了出去。
她跪坐在地上,臉色鐵青,尖細指甲掐進肉中,手掌隱隱生痛,當年就差一點點,就大功造成,就差一點點,一切都可以是她的了。
多年過去了,她再次醒來時,現變了,他竟然娶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到底用了什么媚術,讓一心向著她的人動搖。可惡的女人,一定不能放過她!
門口處早已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他把剛的一幕全部收進眼底,在他心中完美無瑕的人,卻露出猙獰面目,伸出兇殘爪,好讓他失望。
輕嘆了口氣,聲音驚醒了江黎,她抬頭,眼中映入了逸淋地身影。
“淋……”
“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逸淋走了,頭也不回,這是第一次他不愿見到她。
秋風吹,樹在嗚咽,它在為誰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