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擺脫她倒在血泊中的樣,他雙手顫抖,將她抱起時,手被溫熱的液體沾滿,他知道那是她的血,他的月牙白長被她長袍染成殷紅。
爲什麼血還是源源不斷的溢出,他已經封住她的穴道,怎麼還是有血流出,她那麼嬌小的身軀,怎麼可能流出那麼多的血,她會失血死亡的。
不!他能讓她死,這次絕對不會放開她,一定要廢掉她的雙足,這樣她就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乖乖的呆在他的身邊。
“你醒啊,我不會責罵你,我再也不會拋棄你,我會好好的愛護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吧,”逸淋把血人緊緊攬在懷中,口中喃喃出聲,卻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
昔日風流倜儻,瀟灑軒逸,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之氣的人,此刻卻像個嬰兒般,無助的哭泣,比星空閃亮眼眸,如今暗淡無光如一潭死水。
威懾的男人,滿臉怒容,高大健壯身材在目睹了一潭血水之後,也爲之一振,隨即調整好心態,走了過去,一手推開抽泣的男人,憤怒的丟了一句:“沒用的人。”
隨即抱起昏死過去的人,往裡屋走去,冷靜的下命令:“把決明給我找來!”
他跪在地上,看著滿身是血的人,被逸天帶走。他的無力站起,他是個沒用的人,連妻兒都保不住,他真是個沒用的人。
夜很寧靜,方廝殺,早已逝去,世間萬物,往復循環,無聲無息,不會爲人而停留片刻。時間不會倒流,過去的只能成爲記憶。腦海中的一個片段。
牀上的人,血停止的溢出,白色牀單瞬間被染成了血紅色,她臉色蒼白如一張紙,嘴脣乾裂,氣息微弱,一朵鮮豔的花,正在凋零。人生曾今奼紫嫣紅的開過,如今也這般蕭條。
決明眉頭緊鎖。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的施針。
房中傳來一陣淒厲叫聲:“啊!”
一時間逸府亂成一團。丫鬟進進出出。每個人地神色都異常地嚴肅。
直到三天。寂靜昏暗夜晚。突然傳來一聲清脆哭聲:“啊。啊。啊……”
第二天。朝陽剛探出個頭。萬物還未甦醒地時候。江南富逸家府邸。卻一片死寂。被一層黑色憂鬱所籠罩。府中各個角落。都掛著奠字。白布在無力隨風揚起。
這一天。府中沒有笑聲。沒有哭聲。人們都在無聲地爲年輕地女嘆息。年輕生命。在蕭瑟秋季。畫上句號。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她安靜躺在牀上。身上換上了綠色長裙。很清乾淨。不像昨晚滿身血漬讓人心寒。精緻臉很平靜。沒有一絲神彩。雙手搭在胸前。安靜釋然。
她只是睡了,很就醒了!逸淋顫抖的手,撫上她的白皙而沒有溫度的臉,冰涼透過手心傳到心底。怎麼這麼涼?握著她的手,源源不斷地輸入真氣,一刻也不肯鬆開。
留給他地,還是一片刺骨的冰冷。
門開了,有人站在門口,無奈的道:“該上路了。”
“不準碰她,”逸淋抓狂似地揮動拳頭打進來的人,雙眼佈滿血絲,眼中盡是恨意與絕望,“你們都給我走開!”
來人面面相覷,卻也不敢接近那個精神失調,近乎瘋狂的人。
聞聲趕來地人,站在門口,威懾將裡面的人橫掃一眼,冷冷的道:“她已經死了,你還不肯放過她?你想讓她死不瞑目,甘心!”
“胡說,小水沒死,她不過是想睡覺了,”逸淋坐在牀邊,深深的凝視躺在牀上沒有呼吸的人,溫柔的愛撫,動作那麼細心,那麼認真。
站在一旁的人見了,眼睛忍不住紅,都低下頭,默默擦淚。
“時辰已到,大家動手吧!”逸天心中暗歎,早已如此何必當初,自作孽不可活。
敲鑼打鼓聲響起,一行人面色痛苦,緩慢往山上移去,留下一路白。
在滿上中,又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墓,上面插上各色花,墓碑上清楚可見:愛妻水清淺之墓。
荒寂山谷中,有一個長眠於地下,不再醒來。
世上有多少人會記得那個被稱爲小水地女,又有多少人知道機靈古怪地她,有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水清淺。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幾個月過去了,逸府還是死寂沉沉,毫無生氣,逸家管轄下地行業,全部停止營業。逸家的老主人,因爲年紀過大,已經無心管理。而少主逸淋,因爲愛妻死後,沉淪頹廢,日日把自己關在府中,不知在做些什麼。
緊閉地門,被人推開,逸家大少爺的貼身侍衛毫無顧忌走了進來,跟躲在無邊黑暗中的人彙報了一個讓人氣憤到極點消息。
不知道是誰這般憎恨逸家少夫人,竟然在她屍骨未寒之時,把墓挖開,並把棺材與屍一起燒了。當逸家的人感到現場的時候,只見到了一個被挖開的墓,旁邊地面上,能見到東西被燒而留下的痕跡,除了黑漆漆的一團,上面什麼也沒留下。
骨灰早已被凌厲的風吹得一乾二淨。逸家少夫人的墓,只不過是一個空墓。
傳言,逸家的大少爺在受到多次打擊之後,性情大變,溫文儒雅的氣質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變得陰鷙兇殘,冷漠無情,六親不認。但他足智多謀,神情不表於面,又一心只想著賺錢,逸家的產業在他的管理下,蒸蒸日上。
當然這是傳言,三人成虎事多有。
一個冷風嗖嗖吹的夜晚,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往山上跑,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手中可都帶著傢伙。兩人趁著夜色,到底要去幹什麼!
兩個人爬到一個墓前。癱軟坐下,汗如雨下,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聽見一個稚嫩聲音,喘著氣催促道:“點啦!天亮了。”
“急什麼,我先休息休息!”女孩滿頭是汗,累得半死,哪還有力氣啊。
男仰望天際,只見柔媚月亮還掛在空中。月亮仙瞧見人間有個俊美男正在仔細的打量自己。害羞的躲進雲霧裡。
一時間,原本就暗的夜晚,加地恐怖了。陰冷的風也趁機鑽進衣領中,男瑟瑟抖,小聲的道:“喂。我們點吧!”
偶爾還能聽見簌簌詭異聲音,男是覺得害怕,聲音顫抖的道:“我……”
“一個大男人還怕,真丟臉!”女無語的翻白眼。
“誰說我怕,我只是讓你點啦。等會我爹見不到我,麻煩就大了!”他其實怕的是他爹啦。“知道了,知道了,等我休息會。”不休息沒力氣挖啊!
“你……”男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點啊。我等不及了。”一個尖細柔媚的女聲音在黑夜裡響起。
坐在地上休息的女很隨意答道:“我不是說了休息……”突然她覺得不對勁。扯開嗓,拼命尖叫:“啊!”
“啊!”夜空中隨即也傳出男的尖叫聲。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在冷清地夜下,相互抱頭尖叫。那聲音悽慘無比。
“停!再叫我讓你們永遠叫不出來。”陰狠地語氣果然有震撼力。
臉上都寫著驚恐的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停止叫喊,突然,在下一秒,兩人扯開嘴,又開始的一輪尖叫,寂靜地夜,不再寂靜,而變得吵雜煩人。
太失敗了,竟然有人不把她放在眼裡,竟然無視她的陰狠毒劑,她毒蠍可是大名鼎鼎心狠手辣的女人,眼前地兩個人,居然不聽她的話。
“別吵了,還讓不讓人活了!”毒蠍不耐煩的吼道。
一男一女又停下叫聲,男的怕死的縮在女身後,女挺直胸膛說道:“你……你……你別過來啊,我……我……我。”
“你你我我,我我你你,到底想說什麼!”沒見過世面的山中野人,說話都說不好。
“你別想打我們的注意,我身上可有桃木劍的啊!”
“我還會畫血符!”躲在人背後地男,突然冒了顆頭出來,很有氣勢地說道。
“啊?”毒蠍被兩人氣言怪語弄暈了,過了半會雙手叉腰,大笑,“哈哈哈哈!”
“笑什麼笑,我們可不怕你哦!”
“我是千年孤魂,法力高強,區區桃木劍和血咒能奈我何,我今日就要吃了你們兩個!”陰鷙語氣,無情的語句,頓時讓周圍地空氣凝結成冰。
一男一女異口同聲:“啊!”尖叫聲,再一次劃破天際。
“筱筱,別把他們嚇壞了,”接著冷寂的空氣中,又傳來了淡漠男音。
月色下,一襲青衣地男,豁的出現在幾人面前。
“別叫我筱筱!”毒蠍很不高興的瞪了南宮落一眼。
“你們兩個來這裡做什麼?”南宮落口氣雖然很冷漠,但至少還有點像人話。
於是嚇得臉色鐵青的兩個人,緩過來一口氣。
“我們……”男剛想說。
“不能說!”女伸手捏了他一把。
男頓時痛得眼淚直流,只能癟著嘴,不再說一句話。
“恩!”毒蠍冷眼掃了兩人一眼。“我說,我說,我們是來挖墓的啦!”
“哈哈,你們可把東西帶齊了?”南宮落難得一次笑著問道。
一男一女在夜色下,都吃驚的張開嘴,擺成了大大的字型。
原來是一夥的,怎麼不早說!
於是,夜裡,四個人,趁著夜色,開始了對墓地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