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丁此刻心中的驚訝之情,真是難以言表。
面前這個正舉杯微笑,下巴光光,不倫不類的矮人,在他看來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在他近六十年的生命裡,成爲(wèi)一族之長,歷任王國要職,統(tǒng)帥過十餘萬大軍,出訪其他國家,遊走於阿爾法大陸,閱歷之豐,少有人可比。但面對著楚鵬,他心裡升騰起一股遺忘了許久的感覺。
此人,難以捉摸。
剛纔擲杯爲(wèi)號,下令偷襲隆多所部的情形,再加上現(xiàn)時的戰(zhàn)況,可見其對於不期而遇的這場變故,早有周詳?shù)膽?yīng)對計劃。起初還以爲(wèi)是格雷制定的,但看現(xiàn)在這矮人悠然自得的坐在自己面前,而格雷卻在前面纏鬥不休,而剛纔從這兩人細(xì)微的神態(tài)變化中來看,格雷好似以這個矮人的意見爲(wèi)主。
一個年紀(jì)輕輕的矮人,也會搞出這些詭計來?
更何況,雖然他已離開王都十餘年,但以阿爾法羅家族的勢力,仍然不間斷地將王都的各種信息收集整理傳回家族總堡,特別是對於一些表現(xiàn)卓越的人物,他更關(guān)心。
這個卡特家族的後起之秀格雷就是其中之一。年紀(jì)輕輕就展現(xiàn)出非凡的商業(yè)才華,而且選擇了王都上層社會的年輕一代人極少選擇的吟遊詩人作爲(wèi)自己的職業(yè),又在如此年輕的年紀(jì)成爲(wèi)了高級吟唱師。綜合收集到的關(guān)於格雷的各種信息,他遠(yuǎn)比來到阿爾法大陸時間尚短的楚鵬更瞭解格雷這個人。才華橫溢,表面上謙虛雅緻,實則高傲自負(fù)。
然而他卻看出,格雷對於楚鵬的敬服,絕對是出自真心的。
對於託隆這個王國內(nèi)極其重要的矮人部落,家族的信息收集也不少。以往他從那些信息上得出的判斷很簡單,這個託隆的二王子,只配得上“廢材”二字。他實在難以想象格雷會真心敬服這樣一個矮人。
難道說,面前這個楚鵬是假的?
奧古斯丁心裡涌起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不禁自嘲地?fù)u了搖頭。格雷沒必要幹這種無聊事,而賀琳更是貨真價實,他是打過交道的。
楚鵬怔了怔,訝然道:“怎麼侯爵閣下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嗎?瞧瞧,我的屬下可是在爲(wèi)侯爵您而奮力拼殺呢,日後就和血牙這樣的大傭兵團結(jié)仇了誒。”
能在自己面前坦然以對的年輕人屈指可數(shù),而這小子竟然還神色自若的說起要交個朋友,奧古斯丁這下知道在這矮人心裡,侯爵二字,實在只是個稱呼而已。
而且這小子還擺明車馬持功相挾,他心裡不禁感到好笑,掃了眼遠(yuǎn)處如狼似虎的矮人戰(zhàn)士,他舉起酒杯道:“奮力拼殺?我這麼好像看到一羣人在田地裡割麥草?”
兩人酒杯相碰,發(fā)出“叮”的一聲輕響,楚鵬微笑道:“原來侯爵閣下也是個幽默之人,不是個老古板,我最喜歡和幽默的老頭子打交道了。”
奧古斯丁剛一口酒入喉,聞言差點嗆到氣管裡去,咳嗽了兩下,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楚鵬道:“這大概是我自陛下授予侯爵爵位後收到的最好的讚譽之詞,多謝!”
“哈哈……”楚鵬仰頭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本來聽到楚鵬這麼說自己爺爺,小姑娘珍妮都已悄悄提起裙角準(zhǔn)備衝上去使出自己的“必殺秘技”——對著楚鵬的腳狠跺幾下,勢必要讓這個討厭的矮人腳腫得幾天都走不了路。可一瞧見爺爺臉上佯裝怒氣,實則開懷得額頭皺紋都舒展開來的樣子,小姑娘猶豫了兩下,狠狠白了楚鵬一眼後停止了自己的計劃。
在她的印象裡,這幾年來爺爺開心的笑容可是越來越少。
楚鵬正爲(wèi)小丫頭這莫名其妙的一記白眼疑惑於自己又怎麼得罪她了,格雷已然走了過來坐在一旁說道:“奧古斯丁伯伯,全都解決了,您不必再擔(dān)心。”
“咯噠咯噠咯噠……”忽然桌面?zhèn)鱽硪魂嚠愴懀痼屇袀怕曂ィ瓉硎浅i的手指不停在桌面上輪流敲擊,發(fā)出馬蹄般的聲音。
這小子一臉怪笑地說道:“怎麼,格雷,表演完畢了?”
格雷這才醒覺自己早在暫殺風(fēng)暴狂狼之時就展露過自己的武技,那是生死關(guān)鍵時刻,只得全力出手,所以楚鵬早清了他有著一般吟遊詩人所沒有的卓越身手。
金髮男不禁心裡哀嘆一聲,自己怎麼會和這麼個矮人混在一起的,他臉上微紅,打了個哈哈道:“嘿,那傢伙居然是個高階戰(zhàn)士,確實有些棘手。”
孃的,這小白臉臉皮厚得快趕上我了。
楚鵬正要在譏諷幾句,格雷手下的一個衛(wèi)士跑了過來,躬身道:“少爺,所有屍體已經(jīng)綁上重物扔下了海,其餘活口全數(shù)綁了起來,請少爺過去審問。”
這是格雷早交代好的,他正好藉此擺脫掉現(xiàn)在尷尬的局面,立即起身往前走去。楚鵬頓了頓,站起身來說道:“侯爵閣下,一起去瞧瞧?”
奧古斯丁想了想,點點頭,和楚鵬一起走去。
甲板上四處灑滿鮮血,水手們正在用水沖刷,水霧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升騰起來撲進楚鵬的鼻子裡。這可是人類的血跡,不像託隆之戰(zhàn)時都是獸血,雖然表面上看不出多大不同,但楚鵬心裡卻隱隱有了股反胃的感覺,他輕嘆一聲,加快腳步走進了船艙裡。
跟在一旁的奧古斯丁將他的這番神色變化盡收眼底。老人先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神色,而後臉上浮現(xiàn)起些許淡淡的笑容,追在楚鵬身後也快步走進了船艙。
珍妮望著甲板上駭人的赤紅色,驚恐地幾乎不知該如何落腳之時,身後忽然有人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美麗的精靈姐姐,小丫頭登時鬆了口氣,一頭埋進珊娜菲雅的胸口裡,死死抱住了精靈的肩膀。珊娜菲雅笑著摸了摸女孩的秀髮,和愛汀一起走進了船艙。
走進那處平時衆(zhòng)人用來進餐的闊大船艙,精靈美人忽然愣了一下,連珍妮從懷中溜了下去都沒察覺。
此時楚鵬手中正拿著一支青色的羽箭,精緻的箭身上佈滿了玄妙莫測的花紋,一看就知絕非凡品,格雷家的水手也正是因爲(wèi)這原因纔將箭拔了下來交給了他。他瞧見精靈公主進來了,走過去目光落到了墜於美人腰間的翠玉色箭壺上,那上面也佈滿同樣的花紋。
他將箭遞了過去,微笑道:“珊娜菲雅,一箭致命啊,看不出你這個精靈比我還狠,呵呵。”
珊娜菲雅俏臉一白,探手奪過羽箭,將其插進自己箭壺後怒聲道:“我的事你少管!”說罷怒氣衝衝地走到船艙窗口邊站了下來。
望著精靈美人微微顫動的雙肩,楚鵬一頭霧水地望向愛汀道:“她怎麼了?幹嘛發(fā)這麼大火?”
愛汀也疑惑的搖搖頭,趕過去和珊娜菲雅待在了一起。
女人,總是莫名其妙。
楚鵬撇了撇嘴,往格雷那邊走了過去。冰火魔廚佛本是道斗羅大陸htTp://looK_?id=20329九鼎記網(wǎng)遊之風(fēng)流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