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時隔三十年,焦榮再一次進入皇宮,感慨萬千,他也年近古稀,沒有什么好活的了,在藍家二老死去之后,他知道時機已到,所以他解散了藍家,決定揭開這個瞞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房若蘭一生都沒有想到,在她活著的有生之年,還能知道自己兒子的下落,卻沒有想到可憐的小王子居然是那樣的下場。
一切都要倒回到三十年前,那時房若蘭極力的阻止了皇宮用藍家的燈籠之后,焦榮四處找人去打聽,打聽為什么皇宮會棄用藍家的燈籠,因為藍長溪的死,焦榮總覺得自己欠了藍家什么,他作為藍家的女媳,一直想為藍家做些事情,卻沒有機會,這次是個好機會,他想要幫藍家,所以他動用了自己所有的家財,說起來,那些年他賣豬肉也掙了不少錢,用這些錢他買通了一些太監,本來他是想知道皇宮為什么會不用藍家的燈籠,沒想到,用錢買出來的事情是那樣的殘忍。焦榮知道了藍長溪是為什么而死,那個深夜他無眠,買醉,喝了很多酒,他真想拎上自己的殺豬刀,沖進皇宮去把王妃房若蘭亂刀砍死。可是他再粗魯再愚鈍也知道,這樣是行不通的,就算他拼了命也沖不進皇城的城門,更別提殺死房若蘭為藍長溪報仇。帶著恨意,焦榮想了很多很多,突然間,他想到,要讓一個人心痛,并不是讓那個人死,而是要讓他在無窮的思念中慢慢的熬,既然房若蘭讓他失去對自己來說非常的重要的妻子,那么他也要讓房若蘭嘗嘗失去至親的感覺。作了決定后,焦榮就在思考該怎么進行下一步,沒有錢是不行的,而他的錢因為用來打聽燈籠的事,已經花得所剩不多,本來,他沒打主意向藍家二老開口,可他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嗎?所以,他還是厚著臉皮去了藍家,借口是要幫藍家重振威望。藍家二老聽后,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拿出了銀錢,他們已經沒有了女兒,這半個兒子對他們來說,就是老了之后的希望,雖然焦榮比藍老爹年輕不了多少。拿到錢后,焦榮就通過關系進行疏通,要是一般人,也許不敢拿王妃房若蘭的小王子下手,畢竟事關國家后世,可巧的是,焦榮找到的人居然是房若蘭深居皇宮中的冤家對頭。一看有錢拿,還可以殺去房若蘭的威風,對方就同意了,那一夜,焦榮從小太監的手里接過了房若蘭所生的小王子,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小王子因為迷香的關系還在沉睡。抱著小家伙,焦榮回了家,本來想一刀結果了小王子,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放下了刀。心懷不忍,焦榮是想放小王子一命,誰知道可恨的王妃居然要拿那么多無辜的人開刀,看著那些挨打后哎哎喲喲不能直起身的人,想起那些有可能腦袋不保的人,焦榮氣不打一處來,真的就把小王子給殺了。小王子是被焦榮用枕頭悶死的,悶死以后,焦榮把小王子洗了干凈,去掉骨頭,剁成了肉醬。沒有人知道,賣豬肉的焦榮有一項絕技,是祖傳下來的,他能把肉做成一張張透亮似紙的薄張,這種做法叫‘紙肉’。就這樣,小王子身上那一斤多兩斤小肉,在焦榮反復捶打和搟平后,變成了滿如蟬翼的紙。以此泄恨的焦榮做完這一切后,當天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到自己的妻子藍長溪還活著,在夢里,藍長溪教會了焦榮做燈籠。醒來,焦榮以為是個夢,卻又放不下這個夢,所以他試著用藍長溪所教的方法做燈籠,沒有多想,因為本來家里就沒紙的關系,所以他把用小王子的肉做成的紙張拿來做燈籠紙。因為這個燈籠,焦榮差點兒誤以為自己是做燈籠的天才,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完美的燈籠,興奮了幾日之后,夜里,他又做夢了,這次藍長溪與他在夢里相會,并不是教他做燈籠,而是讓他把做好的燈籠送進皇宮,送去房若蘭的身邊,說這樣,就可以治好房若蘭的病。對于這個夢,焦榮不懷疑,那是妻子給自己的夢示,所以即使房若蘭要以砍頭相威脅他也不在乎,豁了出去。
知道了整個過程后,房若蘭淚流滿面,青絲間早有雪白的王妃用顫抖的雙手撫摸著幾十年如一日嶄新的燈籠,哭泣道:“都是娘的錯,是娘連累了你。”
“哎,娘娘,事已至此,你就殺了我吧,我也沒有什么好遺憾的,報了大仇,活了幾十年,這一件事一直在我的心里,我也過得不舒坦。”焦榮早盼著有這一天,因為從他殺死小王子以后,他才明白,殺人不似殺豬,即使對方不能反抗,小王子的無辜,他的心里是清楚的,只恨他當時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房若蘭用淚眼看著焦榮,面前這個年稀的老翁讓她恨不得怨不得。“殺你做什么?殺你小王子還能活過來嗎?你去吧。”
“娘娘,你這是…”焦榮沒有想到房若蘭會放過自己,因為他早已拋開一切,一無所有,不死對他來說太意外了。
手撫著燈籠,房若蘭覺得自己的生命伴隨著這個真相,已經走到盡頭,再也無力爭斗與消耗那份早就不在的盛氣凌人,擺了擺手,嘆道:“去吧,去吧。”
焦榮沒有回話,是宮中的太監強行把他趕了出宮,出了宮后,焦榮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荒山的墳頭,那時葬著藍家二老和自己的妻子藍長溪,兩新一舊,舊的墳頭上青草早就一拔換一拔,年年相似,再不相同,只有碑上刻的名字隱約看得清:焦氏長溪。
“娘子,為夫報了你的仇了,她今日比以前更心痛啊。”焦榮老淚縱橫,房若蘭的傷心觸動著自己內心的疼痛。“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為夫與她一樣,到了今天才發現,以前的日子一點也不苦也不痛,因為今天我更痛,失去你那么多年,我除了讓別人痛,自己痛,還能在這個人間留下什么?藍家沒有了傳人,沒有了燈籠傳世,我怎么對得起你?”說完,焦榮爬在墳頭嗚嗚哭泣。
聽說,一個人的傷心會影響天氣,就像天氣不好的時候,人會郁悶不開心一樣,古時候沒有這樣的說法,卻不代表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在焦榮哭泣的同時,荒山起了風,風吹著野草,搖搖擺擺,不知道是不是近湖的關系,草叢里慢慢游來一股薄煙,似煙似霧,環繞在荒山墳頭四周,煙霧中似乎有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子婷立在當中,輕聲呼喚。
“夫君,夫君。”
那聲音分明是藍長溪,雖然三十年過去了,焦榮還記得清晰,忙抬頭:“娘子?你在哪里啊?娘子。”
“夫君勿急,我在這兒。”女子笑語。
焦榮站了起來,想看清,彎著身子卻怎么樣都看不清,只能在霧中隱約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娘子,你讓我見見你啊。”
“夫君安心,總有一日,你我會再相聚,但現在不是時候。”
“為什么?”焦榮著急的問。
“因為藍家燈籠舉世無雙,不能失傳于天下,還需夫君費些苦心,教會傳人才是。”
“可是我不會啊。”
“誰說夫君不會?夫君若不會,那燈籠你是如何做出?”
“你是指…”焦榮猜到了幾分,藍長溪說的是那人肉燈籠…這方法太骸人,可要傳下去?
女子在煙霧中笑了,回答:“夫君,天下物有何不是雙習性,如心正,則物正,如心邪,物正亦邪。”
“娘子說得是啊!”藍長溪的一句話,讓焦榮茅塞頓開。
大約半個時辰后,那團霧就消失了,焦榮也消失了,至少古國中沒有一個人知道焦榮的下落,有人說焦榮死在了荒山野外,骨頭讓野狼給叼了,也有人說焦榮去了他國,成為了富甲一方的燈籠大師,到底如何,沒有人給得出個確切的答復,藍家燈籠成為了一個傳說。
“傳說,這根本就是山野傳說。”這是郭子蕭給這個故事的定義,用人肉做紙太夸張了,他不信,何況薄如蟬翼。
洛旖皺眉,好像有什么相關的信息在腦海里打轉,一時又想不起來,這時汪筱惠插話道:“不一定是傳說吧,我覺得這個故事的最后一句話很奇怪。”
“哪句話?”唐秀緊盯著電腦屏幕,一行行的在找。
汪筱惠輕聲回答:“不是留言的最后一句,是這個人在留完言后,自己跟帖的那一句,他問‘你們覺得這個世界上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如果發生了呢?’。”
“他發神經亂問一句,我們沒有必要理吧?人肉也,不要說人肉,就說豬肉,你能把豬肉剁碎了攤成薄餅的話就是廚師中的高手了,還要做成紙?做夢哦!”郭子蕭堅決不相信這個故事的存在性,像這樣的小說故事,在網上一搜一大把,全是作者瞎編杜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