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跟黑獅截然相反,一個是黑的像夜,一個是白的像雪。
他正是黑龍幫跟黑獅齊名,但地位卻在黑獅之上的另一個護法,白象。
他看起來比黑獅還要年輕一點,活潑一點,但目光卻比黑獅還銳利,不看人則已,一旦盯著人看,就像一把出鞘的刀,讓人不敢逼視。
張少東他們本來都轉移目光去瞧到底是誰在說話。
可此刻一看,竟都被來人的目光給盯得低下頭去,或者移向他處。
張少東斜目掃視著他,冷然道:“你又是誰?”
白象傲然道:“虧你們也在這裡埋伏的這麼巧妙,難道葉痕沒告訴你們,來搶藍心蕊的人是什麼身份嗎?”
張少東也是大少爺脾氣,聽不慣白象這麼傲的口氣,很不忿的道:“管你是什麼身份,今兒個要跟葉少作對,那就是跟我兄弟們過不去。”
白象冷笑一聲:“是嗎?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對付我?”
聽到白象這話,最高興的可莫過於李耀了。
李耀在黑龍幫雖然是個微不足道的身份,但白象他是知道的,更知道這個人深不可測的實力,還有那令人聞之喪膽的威名。
曾有道上的人這樣形容他,跟他過手的,沒有一個能在醫院裡一個月以內出來的。
由此可見,這看起來比黑獅活潑多的白象,是多麼的可怕!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黑獅跟任狂已經交起手來。
黑獅對於武功招式的打鬥,顯然極有經驗,出手進攻與防守後退之間,都極有分寸。
可是任狂,卻初步接觸武道。
縱然身懷古武絕技,奈何交手經驗極少,因此,一開始動手,就有些吃虧。
他被黑獅搶進身,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差點把他給湮沒在裡面,可他是任狂,那次在跟李耀單挑的時候,他就曾在自己的心裡告誡自己:“他是打不死的任狂!”
敵人不死,他任狂就不死!
這是一種堅毅的決心。
這也是一種強大的承受力。
所以縱然風暴一般的攻擊,他承受住了,不死不傷,咬著牙,反擊,一出手,就是驚神指的絕技。
嗖的一聲,指勁破空擊出。
黑獅但聞指聲,心裡已經是猛地打了一個突,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閃過他的眉宇。
這到底是什麼招式?
竟能夠以指發勁,且勢道這麼凌厲。
他自覺接不下,所以立即就閃,就避,幸虧他躲得快,避的也快,纔有幸活著看到這驚神指的霸道。
噗的一聲,那指勁穿過他的衣袖,射出一個小洞,擊在牆上。
餘勢居然在石壁上激盪出三寸的深度。
這還是任狂的功力低弱,若是在葉痕的手中發出,黑獅只怕就算提前躲,也決計躲不開,且身上也必然多出一個透明窟窿。
這一下進攻,讓黑獅心有餘悸,立馬再度迫近,不敢再給任狂出手的機會。
他這番出手,可是憋著一股勁兒,要把任狂給打倒,因爲任狂不倒,倒的就
是他。
任狂本來實力就比不上黑獅,因此,在這強烈的攻勢下,還是隻能躲,只能扛,他快扛不下去了。
因爲黑獅身上的傷勢被牽動,更是發了狂的攻擊,不敢稍有停頓。
但黑獅也發現了一個令他心悸的情形,就是無論他的攻擊有多狂烈,有多繁密,任狂都能一一的扛下去。
他似乎真的是個打不死的小強!
終於,他扛到黑獅不行,他反擊,驚神指再度覷隙出手。
在幾次的躲避中,他看出了黑獅身上有傷,而且傷在胸口,所以這一次,他可是認準了黑獅的弱點出手。
因此,一擊擊中。
啪,指勁正中黑獅胸口,傷上加傷,黑獅頓時倒飛出去,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臉色慘白的望著任狂:“小子,算你狠,不過,若不是老子受傷,你絕不是我的對手!”
任狂知道,黑獅正是因爲受傷,所以在攻擊的時候,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以至於每一次都差一點把任狂放倒,卻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最後反給任狂奪得機會,落得重傷。
“你雖然受了傷,可是卻沒死,但若是你全身無恙的跟我打,我保證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任狂的語氣出奇的冷。
黑獅的神色一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任狂淡淡道:“因爲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拼,你越可怕,我就越敢拼,因爲你不夠可怕,所以僅僅是被我打傷,若是你足夠可怕,也許我擊敗你的法子,就只有殺死你了?!?
黑獅頓時沉吟,神色無限的疲累。
他喘著氣,良久道:“也許你說得對,你的確是一個敢拼的人,但你最擅長的還不是拼,是隱忍,能隱忍,還懂的時機,我雖強於你,但敗在你手,我心服口服!”
任狂看著黑獅逐漸失去光彩的目光,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每個人的性命都很珍貴,我不願殺人,但一旦走上這條路,也許就身不由己了?!?
看來,他想要上去殺死黑獅。
因爲黑獅是黑龍幫的高手,也是雷門的大敵,這種敵人,不能不除。
黑獅當然聽得懂任狂話裡的意思,他像是早就想到了自己有這一天似的,居然沒有一絲的驚慌,反而十分坦然的道:“就算你不動手,在這種傷勢下,沒人管我,也活不下去了?!?
任狂沉默,顯然,他認爲黑獅說的不錯。
黑獅卻繼續道:“但我想在我臨死之前,拉一個人墊背!”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人就像是一柄箭一般,竄了出去,直撲白象。
任狂都不敢相信,臨死之際的黑獅,居然會撲向自己的戰友白象,難道他要拉著墊背的人,居然是白象!
白象已經在跟張少東他們動手,依他的實力,對付張少東這羣人,恐怕一個指頭就足夠了。
偏偏一直等到黑獅跟任狂的決鬥落敗,重傷,垂死,他都沒有解決完這些人。
他還在跟這些人纏鬥著,就像是老鷹在捉小雞,明知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一點也不著急。
他是黑龍幫的一流高手
,爲什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即將落敗,卻不幫助呢?
爲什麼早就可以把張少東他們打倒,卻一直不出手呢?
任狂很是困惑。
可是,在黑獅這出人意料的臨死反撲當中,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白象也很意外,但似乎也有些準備,因此,在黑獅撲來的那一刻,已經伸出手,順勢把他給送出去。
啪,這一次摔得更遠,更重。
黑獅吐出的血也更多,鮮血染遍了土地,也染髒了他的衣服。
可他還沒死,一雙凸出的眼睛,直盯盯的望著白象,不甘心的道:“你不能容我已經許久,現在,借敵之手除我,我死不瞑目!”
他說完,就嚥了氣,直到死,那眼睛還睜的滾大,看來,的確死的有點不瞑目吧。
白象冷然望著他的屍體,不屑道:“以你的實力,在幫中跟我平起平坐許久,享盡了榮華富貴,死也不冤了。”
在他出神說話的時候,張少東的一個兄弟企圖趁其不備,將其打倒。
可是白象本來也不怎麼出衆的身手,忽然閃電一般的迅速,一把就將來人雙手扣住,猛地一錯,啪。兩根手骨,就硬生生被撇的骨折。
那人失聲慘叫,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滲滲而下。
任狂看的驚怖,似沒想到這人的實力居然如此強橫,看來,至少要比黑獅高出兩個等級,這絕不是他所能應付的。
意識到這個問題,任狂就沒有立即衝上去,反而馬上出聲拖住了要繼續動手的白象:“你難道就因爲看不順眼黑獅跟你平起平坐,就這樣借我之手除他嗎?”
白象傲然道:“當然,在黑龍幫,除了幫主,我武功第一,立下的功勞最大,他憑什麼跟我平起平坐,享受跟我一樣的殊榮。”
任狂嘆息:“照你這麼說,人只要有強弱之分,豈非永遠都有爭端!”
白象理所當然的道:“這本來就是一個競爭的世道,強者存,弱者亡,自古以來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辯論的?!?
白象說完這句話,覺得似乎有一陣冷風吹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縮了縮脖子。
他知道這大白天的,在學校外,根本不宜久留,因此,正準備出口催促任狂他們識相的速速離去。
可是還沒有開口,一個冰冷的有點狂傲的聲音就在白象的背後響起:“你說的不錯,強者存,弱者亡,可是,黑獅是你的同伴,你連同伴都不能容忍,還怎麼成爲一個強者!”
白象一聽這聲音,覺得更冷了,連頭皮都發麻起來,身體都快要打起哆嗦。
他當然知道這是誰的聲音,只是沒有想到,這人居然也來了。
其實他心裡一直都很奇怪,爲什麼會有三波人相互援助劫持藍心蕊,而這個人還親自來。
第一波,自然是李耀依靠李龍誘騙出藍心蕊。
第二波,是黑獅幫助李耀帶走藍心蕊。
第三波,是白象出來壓制場面,以備有不測。
可是爲什麼連這人都親自來了?
難道,他知道,憑他們,還帶不走藍心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