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仟不知道，她這一死反而沒有讓蒼暮快樂，而是把他的心都摔碎了·····

“別喊了，沒用的，人是何等脆弱的生物。”老龜嘆息著搖搖頭，。“身價如此之高的你，居然會爲了一個平凡女子如此動容，我老啦，不知道你們年輕的在想些什麼。”

“喂，她不是用生命調換讓我活過來的麼。”蒼暮哀怨的低著頭，“那，我也能再次讓她活過來吧。”

“不可能的！”老龜斬釘截鐵的說，“我活了這麼多年，至今還沒看見那個妖精能有第二次的生命調換！而且，我的力氣也供不應求了，即便你是妖王，也鬥不過天。”

“那——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蒼暮含著微弱的希望繼續問著。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有和沒有都一樣。”老龜說著，“放下她吧，做你該做的事，愛你該愛的妖，人和妖是不可能的，你還有很多可以珍惜與擁有，在意這一個又算是什麼呢。”

“我只有她。”四個字概括全部，蒼暮第一次如此怯弱。他只是一直在逞強，不斷加厚著心門的堡壘也不斷削弱著門裡的那顆心，凡是能進入那緊閉的大門的人，倔強的他便會放下一切僞裝，真誠相待。他很脆弱，就像玻璃球在很長很細的一支針上搖搖欲墜，墜下來就是碎了，沒墜下來也是用堅強來抹去現實的殘酷。

“把那個辦法告訴我，我不能沒有她。”已經失去太多，已經放手太多，明明每次放手她都回來了，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次的手要是放了，她就真的沒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傻子會用生命來換他，但是，他明白的，她的神經大條，或許只是一時衝動，才做出這個讓他看起來很傻很無聊很不值得的事。

可是爲何，心底冰冷卻溶出一絲暖意。

“去九崖山上找絕跡多年的回生草！然後再將她早就遠去的魂魄找回來！”老龜實在掩蓋不了內心的疑問，“明明是做不到的事，你卻仍舊去做的理由是什麼。”

回生草······不可能吧。

那只是個傳說。

傳說在怪石林立、危機四伏的九崖山上纔有那種草，九崖山之所以是這個名字，就是因爲它封鎖了無數前來尋找回生草的妖、神、人，終究只落得白骨一堆，九條懸崖，寓意無路可逃。寒意陣陣的名字，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見過那種草了。

九崖山上的回生草千年長一株，一株長出前一株枯萎，所以至今，回生草永遠都只有一株，且被一個容貌傾城的強大女妖守護著，世上沒有一妖一神一人不爲她的一笑赴湯蹈火，她美得無話可說。

至於找魂魄，還是回來再說吧。

“我去。”蒼暮站起身，“麻煩你照顧好她。”

蒼暮在老龜驚異的眼神中走出山洞，消失在拱形的洞口。

他不會放棄任何一絲能救她的希望。

哪怕十分渺茫，或許可以說是根本不存在，弄不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腳步很沉重，就像是被什麼粘著，走得很慢。

九崖山的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的，毫無記憶也沒走過，不信直覺也得信。

·······

九崖山根本看不清輪廓，只有黑色的煙環繞在那裡。

九崖山腳下滿是青藍色的火焰，這種火焰卻很冷，毫無熱量，嘶嘶的燃燒聲像是在此囚禁的靈魂在悲鳴。

蒼暮根本不在意這些，眼神直接望向九崖山山頂，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只是一團烏黑。

那團烏黑裡面，就是回生草吧，唯一能救希仟的草藥，他蒼暮，無論如何也要得到。

跨過藍色的冰焰，面前竟是被譽爲“生物死神”的絕頂毒草！據說只要被那上面的刺刺一下，三秒內人必死無疑，草妖在二十秒內死亡，平庸的小神在三十秒內死，而他，即便是強大的妖王，前前後後也絕對活不過三分鐘。

最要命的是，手指一旦碰觸山壁，法力就沒什麼作用了，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的向上爬，旁邊全部是毒草毒花毒蟲毒蛇，都是十分厲害的品種，每一步，都可能是死神降臨。

可是他沒有懼怕，哪怕是手腳都在打顫，唯獨心，依然堅定。

九崖山，不過如此吧。

可到山腰的時候現實告訴他，這裡絕非那麼簡單。

闖過毒霧，滅了毒蛟，所有奇形怪狀的妖精迎面不怕死的向他撲過來。一路刀光不停閃爍，他就這樣一直殺，殺出血路。

血路通向的，是山頂。

只要到了山頂，就能救她了。

蒼暮移動著腳步，卻聞一聲嬌媚的音節：“喲，客人來啦~有失遠迎，請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