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人真的可以讓我吃醋,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你還愛著她,告訴我,你還愛著她麼?”
莫錦年的問題是極聰明的——
如果霍臣商的回答是否定的,那麼他一點都沒有理由去冤枉她是個小氣的女人妲。
而他的回答要是肯定的,那麼心虛的人一開始就是他。
霍臣商表情上絲毫沒有堂皇的痕跡,他只是淡淡地用指背捋了捋莫錦年的臉頰,口吻讓人捉摸不透地說:“對女人來說,窺探男人的內心是件很危險的事。窀”
他沒有直面回答,其實已經給了問的人一個答案。
聰明的女人到這個時候會適時地停止這個問題。
但莫錦年凝著霍臣商的眼睛,就算他仍愛著前妻,但至少她希望他可以表現得無錯和抱歉一些。
可他的眼神那麼淡然平靜。
“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是一個不能再受傷的女人。”
莫錦年的話讓人心疼。
……………………
霍臣商柔了柔眼角的犀利,“人總覺得自己很脆弱,但是真的熬過去了,纔會發現並沒有什麼挨不過去的。”
男人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讓人有種無法抵禦的感覺。
莫錦年突然覺得他沒正經的樣子更討人喜歡。
他這算是在給她打預防針麼?
莫錦年很清楚,自己已經過了爲了愛要死要活的年紀,也絕不會像個幼稚的孩子,希望一個男人全心全意,24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念著自己。
她很明白喜歡要變成深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是起碼踏入婚姻的兩個人至少心裡不要藏著另一個人。
“看來就算她離開了你,你心裡最美好的記憶也還是屬於她的。”
也許在他說出更冷靜的話之前,她就該停止這個問題。
莫錦年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就起身離開,霍臣商跟著起身,從後抱住她,“失去纔會回憶,我不喜歡回憶,傻女人,你不應該問我是不是愛她,你更應該在乎的問題是——我愛你麼?”
心口猛烈地顫動了一下。
這個男人總是輕而易舉地就把她的心跳弄亂。
一會兒冷情,一會兒溫柔的,讓人忐忑不安。
“那麼你愛我麼?”
“在神父問我要不要娶你的時候,我纔要回答你……”
像個任性的大男孩,她的體/香讓人禁不住誘/惑,霍臣商吻著莫錦年的耳朵,在她敏感地一個顫澀時,嘴角劃開迷人至極的笑……
……………………
霍臣商對莫錦年的疼愛是衆人都看得到的,婚期將近,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得盡善盡美。
只剩下婚紗禮服完成的話,就可以安心地等待婚禮的降臨。
這天,霍臣商推開所有的公務,陪著莫錦年一起去婚紗店。
設計師製作出的婚紗如莫錦年當初提出的理想設計很符合,正在試穿的時候,聽到樓下傳來熟悉的聲音——
就這麼巧,簡紀庭和莫韓瑤也選在了這家婚紗店,今天莫韓瑤也是來取爲她設計的禮服的。
兩對男女,關係微妙又複雜。
“我們好像很有緣呢。”
正在等待莫錦年從試衣間裡走出來的霍臣商看向走上樓來的簡紀庭,莫韓瑤挽著簡紀庭的手緊了緊,要不要這麼倒黴?
是個婚紗也能碰到他?!
眼神向著試衣間,霍臣商在這裡,那麼那個死丫頭肯定也在這裡,不是麼?
“是呢,我和小舅的緣分,好像到死也分不開的樣子。”
簡紀庭不陰不陽地笑了下。
莫韓瑤暗暗掐了他一下,她生性跋扈,但是就憑和霍臣商的幾次交鋒,她覺得碰上這個男人就肯定沒好事。
……………………
簡紀庭是絕對不會離開的,既然那麼“有緣”至少得讓他看一眼那個男人漂亮的新娘吧……
寬長的簾子自動緩緩打開,像個小型劇場,女子站在圓形的臺階上身穿修身蕾/絲款的婚紗,曼妙玲瓏的曲線在溫和的金色燈光下極其柔美性/感。
莫錦年都還沒注意到外面熟悉的聲音,她只是擒著幸福的笑看向沙發上的男人,她未來的丈夫。
“我的前妻,真的好美……”
想不到先發出感嘆的人竟是——
莫錦年下意識地反應就是錯愕地瞪大眼睛,她看著簡紀庭,好像在問“爲什麼你會在這裡?”
我的前妻,真的好美?
我的前妻,真的好美?!
莫韓瑤幾乎被簡紀庭的這句臺詞氣到當場崩臉。
但是她現在要是發貨撒潑的話,只會讓自己更丟人。
“我的小妹妹可是長大了,取向越來越‘成/人’了,未來小舅要是在婚禮上就把持不住,可要怎麼辦?!”
莫韓瑤嘴巴是很毒的。
要說莫錦年的禮服的確性/感,但不至於露/骨下/流。
莫韓瑤那麼嘲弄就是爲了刺激身邊的男人,提醒他,這個他心心念唸的女人早就淪陷在霍臣商的身/下。
……………………
“能怎麼辦?找個角落就能解決的問題,未來外甥媳婦難道沒和外甥嘗試過?!”
霍臣商笑得是那個痞邪,他的話,是個正常的成年人都能聽得懂。
找個角落解決?
莫錦年臉紅得眼神開始堂皇起來。
她不知道霍臣商爲什麼要說那麼不著調的話,難道男人吃起醋來都是這麼不理智的?!
霍臣商幽幽的笑,他並不是吃醋,而是既然莫韓瑤想讓她的準丈夫知道他和莫錦年已經沒有機會了,他何不配合她一下,讓這個男人清楚自己的身份,別再妄想和莫錦年還又破鏡重圓的機會!
“原來我的前妻那麼狂野,看來是我太落伍了,以前就只在牀上壓過你。”
簡紀庭眼神炙烈,壞壞的,鎖定在莫錦年的身上,那目光壞到了極致,讓莫錦年尷尬地臉上又紅又白。
這兩個男人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他故意說這些做什麼?!
他們根本沒發生過夫妻之實……
簡紀庭暗自瞟了霍臣商一眼,他極不喜歡那個男人什麼都很淡然的反應,他想要對他炫耀他已經睡過了他的女人,就憑那麼一句話,他纔不會相信!
對莫錦年,簡紀庭始終有種自信,哪怕她恨他,哪怕她怨他,哪怕她離開他,他都深信著,她和霍臣商在一起,甚至是結婚,都是爲了氣他!
他們夫妻四年可以什麼也沒發生,他相信那個男人也不可能觸碰她一下!
……………………
氣氛真是尷尬得不得了。
莫韓瑤帶著簡紀庭去試婚紗,而莫錦年爲了換下婚紗也走進了試衣間,兩個女人撇開了各自的男人。
莫韓瑤看著莫錦年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和嫉妒。
“莫錦年,你就不能安分一點?自己都是有婦之夫的人了,還念念不忘著前夫,這樣好麼?”
莫錦年脫下婚紗,換上自己的衣服,身邊的女店員投來奇怪的目光,怕是她曾經和簡紀庭的那些醜/聞,肯定衆所周知。
“念念不忘不是你的嗜好麼?現在你搶到了,就好好的看管住,別弄丟了來怨是別人勾//引的!”
已經丟臉了,莫錦年不介意連裡子也丟了。
她不會慣著莫韓瑤的性子,現在她有互相喜歡的丈夫,誰會去想和前夫糾纏不清?!
更衣間外
兩個男人坐在沙發的兩頭,隔著必要的距離,像是爲了防止戰火升級。
“婚期決定好日子了麼?我和錦年下週三就要結婚了。”
“那麼巧,我和莫韓瑤也是下週三。”
霍臣商點起一支菸,吸了一口就在菸缸裡彈了一下,“那麼不巧,這不彼此都要錯過彼此的婚禮了?”
他顯得很“可惜”的樣子讓簡紀庭莫名惱火。
他早就派人打聽過他們的婚期定在哪天,也知道霍臣商竟然大手筆地包下游船,就要出海辦海上婚禮,明顯是爲了杜絕不必要的閒雜人等干擾他們。
……………………
“小舅那麼可惜的話,要不我們就一起舉辦婚禮吧?”
簡紀庭提出的要求是大膽的。
他的眼神充滿了挑/釁,對視上霍臣商那雙深壑的眼睛,時間好像停頓了足足十秒鐘。
這個問題很考驗被挑/釁的人。
當霍臣商點了下手裡煙,說:“不錯哦,這個主意。”
從簾子後走出來的莫錦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剛纔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聽到簡紀庭說的那句“要不我們就一起舉辦婚禮”時,她就石化了,想不到霍臣商竟然會……
“臣商……?”
莫錦年掛著那張僵硬的臉走到男人的跟前,她的表情沒法自由控制。
她是想說他剛纔的話是開玩笑的吧,只是——
“親愛的,我剛纔邀請了紀庭和我們一起舉行婚禮,你意下如何?”
這個問題是要她怎麼回答?
莫錦年讀不懂霍臣商高深莫測的笑眼,瞥了眼在看著她的簡紀庭,該怎麼辦?她是要回答好,還是……
“就這麼決定了,反正兩家人的賓客也差不多。”
“……”
……………………
就這麼決定了?
不用和霍啓山通報一聲,不用和裴瑾蘭知會一聲,就這麼定下了?
莫錦年並不喜歡這個決定,同樣的,莫韓瑤穿著婚紗出來,她期待的是,丈夫看著她穿婚紗的樣子露出情迷的表情,而不是告訴她,“我和小舅商定了,我們的婚禮一起辦。”
和莫錦年一起嫁入霍家?
莫韓瑤打死也不要,他們霍家早在二十年前就沒關係了,何況他們之間的關係,合適一起結婚麼?!
人生中的第一次婚禮,莫韓瑤怎樣都不能接受要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分享。
她這輩子,太多的東西都要和莫錦年競爭,她厭惡至極,爲什麼她就是這麼陰魂不散的?!
“莫錦年,你知不知道得寸進尺絕沒有好下場,你是想讓爸爸的面子被你丟盡,你才甘心麼?”
莫韓瑤把莫錦年抓到樓下,警告她,立刻告訴霍臣商取消那個荒唐的決定。
“什麼叫做我讓爸爸丟進面子?那位莫先生,幾時承認過我這個女兒麼?”
莫錦年心口隱隱作痛,她莫韓瑤就是女兒,就是人,她莫錦年嫁人就該偷偷摸摸的麼?
“莫錦年,你太沒良心了,要怪就怪生你的女人是野女人,父親肯把你這個沒人要的孽障領回來養大,你就該感恩一輩子了!”
“……”
“你知不知道你鬧出隱婚,出/軌,婚內生下私/生子的一樁樁醜/聞,讓父親有多難堪?要不是你,他堂堂地產大亨不會名譽掃地,你要再嫁是你的事,別再拖著我們莫家下水,我們莫家不欠你這個野種什麼!也別以爲嫁給霍臣商,和那個霍啓山搭上關係,我們莫家就會懼怕你們!”
……………………
“不怕的話,那就一起出席吧!”
莫錦年臉色一變,她笑了,笑得非常的狠,讓莫韓瑤臉色都變了,這死丫頭怎麼就是聽不懂人話!
“莫錦年,你是不吃點苦就不開竅,對麼?!”
莫韓瑤擡起手就要掌摑莫錦年,莫錦年甚至沒有躲閃,眼睛也沒眨一下,因爲莫韓瑤的身後已經走來了一位護花使者——
“莫先生就是這麼教育子女的?對小舅媽也敢動手動腳?看來,下次,我得找機會和親家見個面了。”
霍臣商握住莫韓瑤的手腕,眼神奚笑中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
親家見面?
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比他們大幾歲,就想和她父親平起平坐?!
莫韓瑤冷笑,“好笑,你有什麼資格見我父親?親家?你是作爲我丈夫的小舅,還是這個死丫頭的丈夫?別忘了她可是我們莫家的種!”
霍臣商甩開莫韓瑤的手,抽出口袋裡的手巾擦了擦,彷彿碰了什麼髒到極點的東西,他走過去摟住莫錦年,“你們莫家的種?你剛纔還在說我家的錦年和你們莫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
“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不認,自己女兒被人侮辱,被人欺負,也不管,還冷眼旁觀,冷言奚落的男人,沒資格做我女人的父親!”
……………………
冷言奚落的男人,沒資格做我女人的父親!
莫錦年被護在霍臣商的懷中,男人極有魄力的那一句話讓她眼眶經不住酸澀起來。
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爲了她狠狠地教訓著那個叫做“莫南天”的男人。
就算並不是當面,但是莫錦年相信,就算此時此刻站在霍臣商跟前的是莫南天,他也一樣不會給他面子。
“霍臣商,這個女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你是個商人,你該知道得罪地產巨頭的結果,有多慘。”
“能有多慘?要不你回去給我帶給話,反正我也還沒機會和‘未來岳父’見個面。”
“你——!”
霍臣商輕佻地俊眉一挑,莫韓瑤完全沒有可以制約他的臺詞。
長長的尖指甲都陷入了掌心肉裡,簡紀庭緩緩地從樓上下來,他對女人之間的戰爭一點興趣都沒有,當然他從來沒認爲過,保護莫韓瑤是他的職責。
“親愛的,這件婚紗好像不太襯你,我剛和店長說了,要爲你重新再定做一件更奢華的,來,跟我上來看一下。”
……………………
簡紀庭拉住莫韓瑤的手,她幾乎是被硬拖上樓的。
到了樓上,莫韓瑤就甩開他的手,“簡紀庭,你他媽到底什麼意思?!就那個女人讓你心疼麼?我的眼淚就一點都不會讓你心痛……麼?”
莫韓瑤紅了眼眶,她是有多愛這個男人,只有她自己清楚。
難道她是個白癡麼?嫁給他,對她自己來說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爲了他,她不要尊嚴,不要顏面,可以擺下的統統不悔的扔到一邊,只是爲什麼他的心,他的人還在迷戀著那個莫錦年!!
看一眼她這個叫做“莫韓瑤”的女人,就那麼難麼?
莫韓瑤映現出可怕的恨意:“你那麼想和她一起結婚是麼?好啊,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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