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建議吃補藥! 6000
裴素素早上醒來時,身側是空蕩蕩的。第一反應是,莫驛程昨夜根本沒回來,是她做夢了。正要難過,發現臥室的房門是開著的,狐疑地下了牀,披了件厚實的睡袍。
剛走出臥室,一陣冷風襲來,她瑟縮了下,下意識地看向陽臺。
站在陽臺,吹著冷風,抽著煙的男人,不是莫驛程是誰?
冬日微薄的晨曦照亮了他身體左側,那道健壯了不少的身影矗立在半明半暗裡。依稀可見他左手夾著煙,青藍色的煙霧緩緩升起,轉而消失不見。
心裡原本的怒意在看到他深沉的一面時,消失地無影無蹤,只愣在那,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這個時候在想什麼?
昨夜的話是幾分真,幾分假?
可能還沒從蘇巧自殺的陰影中恢復吧,見到他這樣,她心情更加沉重。
莫驛程轉身時,看到客廳裡站著的裴素素,微微一愣,轉而,臉上浮現起了溫柔的笑意,他信步走進了客廳,將落地窗關上。裴素素也回神,臉色不是很好看。
有點侷促,淡漠地轉身,男人染著涼意的身子直接將她裹住,煙味混合著清寒的味道,並不難聞。
切切實實的懷抱,她閉了下眼,旋即張開。
莫驛程的頭低了下來,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早飯給你做好了,快去洗漱吧,吃過早飯後,我送你去上班。”
裴素素從他懷裡微微掙開,無聲地去了臥室,莫驛程笑了笑,去了廚房。
早飯很簡單,不稀不稠的白粥,配小籠湯包。白粥是他做的,湯包是在附近有名的包子鋪買的。裴素素吃飯的時候,一言不發,也沒提蘇巧的事。
記得夜裡提起過,被他打斷了,然後她就沒提。
“怎麼不吃了?剩那一口乾嘛?”,見裴素素碗裡還剩下最後一口白粥,他沉聲道,知道這是她的習慣。無論吃什麼,每次都要剩一點在碗裡。
“飽了?!?,她淡淡地說,擦了擦嘴,然後去衛生間漱口,還洗了兩遍手,那也是她的習慣。
莫驛程動作利索地收拾了餐桌,穿上外套,裴素素拎著包,換了鞋就要出去,他立即跟上。
下了樓,他的一輛suv停在附近的停車位,車牌尾號還是007。裴素素徑直朝小區門口走去,他的車子在她身邊停下,他下了車,“你自己不上去,我就直接抱了啊!”,莫驛程揚著聲說,聲音很大,足以吸引小區居民的目光,她知道反抗不過這個無賴,只能順從地上了車。
莫驛程莞爾,他有信心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坐副駕駛的裴素素,依舊一句話不說,素淨的臉上,面無表情的。
“素素,別生氣了,以後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走了!安心踏實地等著嫁給我吧!”,莫驛程開著車,很自信、強勢地說。
“誰要嫁給你了?!”,她終於憋不住了,大聲反駁了句,賭氣地看著窗外。
莫驛程也不惱,她會嫁給他,那是板上釘釘子的事兒!
眼見著就到了公安局大門口,門口有警衛站崗,對面來了輛雷克薩斯,莫驛程認得,那是馮唐的車。
車裡的馮唐當然也認出了莫驛程的車,他,回來了。
兩個男人誰也沒讓開對方的意思,在大門口,差點撞上,隨著裴素素驚呼了聲,莫驛程纔打了方向盤。
裴素素鬆了口氣,轉過頭,使勁瞪著他,他嘴角還有得意的笑,“莫驛程!你別欺人太甚!”,她惱道,鬆開了安全帶,就要下車。
“我欺負誰了我?他不也不想讓的麼?你怎麼不說他?”,他捉住她的手腕,扯著嗓門說道,語氣有點酸酸的。
“你放開!外來車輛不得進去!我下車了!”,裴素素氣惱地說,不想跟他爭執,他性子變了,不是一般的自信和強勢!
莫驛程鬆開她,裴素素要開車門下去,卻開不了了,“我還就是要進去了!在洛城誰敢攔我莫驛程的車?”,他得意地說道,馮唐的車子進了大門後,裴素素以爲門衛不會放行,誰知對方還衝莫驛程敬了個禮。
她不服氣地扭頭看了眼他得意的側臉,“我最瞧不起橫行霸道的人!”,她氣呼呼地說。
“到底誰橫行霸道了?我也是人民羣衆一員,我是納稅人,我進你們公安局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裴警官,爲人民服務那幾個字,可擺在那呢!”,莫驛程沉聲說,睨著公安局大院中央噴泉池裡假山上幾個燙金大字,說道。
他這麼一說,裴素素倒也無言以對,也覺得他說得有理。
莫驛程開車去了停車位,剛停下,立即下了車,跑到副駕駛這邊,殷勤地爲她開了車門,“老婆,小心點!”,他揚著聲說,彼時馮唐也已經下了車,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的話。
不管怎樣,莫驛程回來了,他還是挺爲裴素素高興的。
他帶頭走了,裴素素下了車,一聲不吭地就要走,莫驛程將她拉住,她的身子幾乎被他堵在了車身和他的胸口之間,右手撐在車窗上,“別生氣了。對了,我一會帶小雨去墓地看看,你不介意吧?”,他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裴素素也揚起了臉,看著他,她有什麼好介意的,“小雨還小,你別傷著孩子的心!其它的,我不管?!保鲮秾δ呛⒆拥膼圩o,她提醒了句,然後從他懷裡出去。
“你今晚下班我再來接你!”,莫驛程衝她的背影喊了句,裴素素頭也沒回地走了,他站在原地,直到她進了辦公樓,他動了身。
沒上車,去了樓裡。
剛到了陳局長的辦公室,就見著會客茶幾上擺著那根鎖骨鏈,還用證據帶裝著,陳局長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衝他笑著,“你在美國的事,我可是聽說了!”,陳局長說著,衝他豎起了拇指。
莫驛程笑笑,“謝了,陳局!”,拿起那根鎖骨鏈,將證物袋摘掉,丟進了垃圾桶。
“一點小事,不足掛齒!怎麼,什麼時候請我喝你和小裴的喜酒啊?”
“快了,到時一定請你!”,莫驛程說了句,就要走。
“可得加把勁!老實說,我可是希望抱得美人歸的是我愛將!”
陳局長這話讓莫驛程轉了身,挑著眉,“那您可失望了!”,知道陳局長指的愛將是馮唐,他自信地說了句,出了局長辦公室。
手裡一直握著那根鎖骨鏈,“小東西,第三次把你弄回來了!可別再跑咯!”,莫驛程看著掌心那枚依舊閃爍如新的k金鎖骨鏈,笑著說道。
第一次弄丟是當年的那次爆炸,後來報復成功後,從公安局裡拿走了。第二次弄丟是那次吵架,他親手丟進河裡的,後來找人抽了一夜的河水,找回來了。
第三次弄丟是上次的山洞爆炸……
他套進了脖子裡,跟她的那一根一起,掛在了脖子上。
這可算是他們的定情信物,不過,鬱悶的是,是她買的,不是他!
羅蒙說,你越躲避的,越是放不下的。這話在他聽來,等於是白說。
再次出現在喬宅,沒有歸屬感,也沒有逃避的感覺。聯想起羅蒙的話,那就是,放下了。
放下了那個喬慕年身份,現在,他只是莫驛程。
心寬了不少。
剛進別墅的門,就見著偌大的客廳裡,只有一老一小,“爺爺,水快涼透了,快點吃藥了!”,穿著粉色毛衣的小女孩,雙手捧著玻璃杯,對戴著老花鏡的老人,稚聲說道。
“好好好——”,喬玉麒慈祥的聲音傳來,一臉和藹的笑容,倒了藥,接過小孫女的水杯。
站在門空的莫驛程,臉上染著淡淡的笑意,在父親嚥下~藥丸後,他纔開口:“小雨!”
小雨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轉身,見到走進來的人,漂亮的小~臉上瞬間揚起欣喜的笑容,“爸爸!”,她大聲地喊,朝著莫驛程小跑而去。
他彎下~身,一把將小小的人兒抱住,小雨看著他的臉,鼻頭一酸,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爸爸你去哪了?!”,聲音裡夾著哭腔,眼淚撲簌地落下。
莫驛程莞爾,拍了拍她的背,喬玉麒衝他白了一眼,“爸爸去抓壞人了!以後不走了,別哭——”,他柔聲說,抱著她,走到了沙發邊,坐下。
小雨並沒大哭,擦了眼淚後,就不哭了,就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臉看。
“爸!身體還好吧?”,莫驛程看著喬玉麒,揚聲問。
“不錯!”,中氣十足,不是虛弱的聲音,確實應該不錯。
莫驛程叫來傭人梅嫂,讓她帶小雨上樓換衣服,他一會帶她出門,特意囑咐,衣服顏色挑素點的。
“這次出現,打算多久再消失?”,喬玉麒的語氣明顯帶著不悅和責備,責備他常常離開。
“老爺子,以後不會了!”,莫驛程連忙回答。
喬玉麒冷哼了聲,“別辜負了素素,人姑娘這麼愛你,可別寒了人家的心!我們這些家人,你可以不用在乎,那素素可是一直真心誠意地愛著你!”
這話裡明顯帶有指責他對親人的冷漠,莫驛程明瞭。
當年因爲理想和蘇巧,沒少和家裡人翻臉,他無心管理公司,無心和裴家聯姻……
“老爺子,我以後會重新開始,您拭目以待吧!我這身份雖然不會恢復,在我心裡頭,您還是我爸,冉冉還是我妹妹,我媽還是我媽!這些,我都放在心裡了!”,他感慨地說道,喬玉麒點點頭。
梅嫂帶著小雨下樓了,給她穿了件白色的羽絨服外套。
莫驛程起身,在玄關口幫小雨穿了銀色的雪地靴,而後,抱起她,出了門。
這次是喬家司機開的車,一路上,小雨一直跟他說話,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素素媽媽”。
都已經叫“媽媽”了,莫驛程心裡很開心,知道裴素素喜歡小雨。
一條康莊大道就在眼前,他莫驛程只需要勇敢自信地向前走!
路過一家花店,他下了車,買了束花,不是菊~花,是純白色的馬蹄蓮。
父女倆到了山腳下,小雨面對著大山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很是欣喜,她還沒爬過山呢。
莫驛程要抱她上山,她不肯,非要自己爬。
好在通往墓園的山坡上都有臺階,小雨興沖沖地爬在前頭,莫驛程捧著花,跟在後面,時不時地提醒一句,讓她慢點。
這孩子比以前健康多了。
他很快追上,看到了一座新的墳墓,墓碑上還壓著紅布,心想,那大概就是了。
“小雨!別再爬了,回來!”,他衝完全不知實情的小女孩,揚聲喊了句。
“爸爸,爲什麼不往上爬了?我還沒爬夠呢!”,小雨天真地說道,然後聽話地,小心翼翼地下了臺階,莫驛程衝她伸出大手,小雨捉住了爸爸的大手。
黑色嚴肅的大理石墓碑上,一張兩寸照片嵌在上面。
“怎麼會有她的照片?”,看著蘇巧的面容,小雨擡起頭,看著莫驛程,疑惑地問,好多天沒見到蘇巧了。
莫驛程暗暗吸了口氣,將那束白色馬蹄蓮放下,他蹲在墓碑前,和蘇巧的照片平視,“小雨,叫一聲媽媽?!保A程對小雨說道,小雨皺著眉,白~皙無暇的小~臉上,染著紅~潤的光澤,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通透粉潤。
她不明白,爸爸爲什麼要讓她對著蘇巧的照片叫,媽媽。
“爸爸,我可以當著她的面叫啊,我以後跟她一起生活,好不好?這樣,你和素素阿姨——”
“小雨!你不會跟她一起生活的,因爲她已經——”,死了,兩個字,沒說出來,因爲孩子小,也許還不明白死亡是什麼。
“她已經怎麼了?”
“死了?!?,還是淡淡地說出了這兩個字,她總會長大,總會知道,總會明白。
小雨愣了下。
死了。
然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她去旅行,永遠不會回來了嗎?”,她是這麼理解,死了的含義的。
“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你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莫驛程平靜地說,相信小雨對蘇巧沒太多感情,以前在他面前常常說不喜歡她。
她愣愣著,一動不動,過了很久,只聽她,弱弱地喊了聲“媽媽”。
莫驛程的心扯了下,看向蘇巧照片,“你該知足了,孩子叫你了!蘇巧,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了,以後,我們誰都不會再想起你!你也瀟灑地投胎轉世吧!”,莫驛程抱著小雨的腰,沉著聲道。
然後,迅速地將女兒抱起,“小雨,難過嗎?”
看著女兒的臉,他柔聲地問。
小雨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保\實地說道,以前見蘇巧,是想著能跟她一起生活,成全爸爸和素素阿姨。現在,她死了,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會忘掉她的吧,她這麼想。
“把她忘掉!素素纔是你的媽媽,知道嗎?”,莫驛程抱著她,邊下山,邊說道,無意中看到另一座墳墓,喬慕年的,他揚脣。
你也安息吧。
他在心裡對那個過去的自己,說道。
那墓碑前,還有一束早已乾枯的,白色馬蹄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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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送的。
那是蘇巧送的,明知道喬慕年還活著,她還來掃墓,那一次,她是來說些懺悔的話的。
喬冉剛見到莫驛程,當著孩子的面,就把他痛罵了一頓,莫驛程也不惱,不反駁,只笑著,撓著她的頭髮,“在我閨女和外甥外甥女面前,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我的好妹妹!”,他笑著說,喬冉的頭髮被他撓得亂七八糟的。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老公呢?”,莫驛程將妹妹抱起來,在小寶貝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問。
“工作間畫設計稿呢!兩天沒出來了!”,喬冉說了句,明顯帶著濃濃的不滿。
“喲,原來是把對他的怨氣撒在我頭上了!”,莫驛程酸了一句。
喬冉又瞪了他一眼,“莫驛程!你加緊把裴素素娶了吧!你要是再不娶了她,我給她當紅娘,叫她嫁給別人!”,喬冉說著,走去廚房,不一會兒拎了一大包東西,丟在茶幾上。
“至於你那點病,我是知道的,把這個拿回去燉了,保證管用!”
“這什麼???這是!”,莫驛程看著茶幾上,那一包像蘿蔔乾,又像人蔘的玩意,疑惑地問。
“補藥!男的吃了,女的受不了,女的吃了,男的受不了,男女吃了,牀受不了!”,喬冉幽幽地說道,她還就不信了,吃了這補藥,還會有什麼心理陰影!
莫驛程“噗嗤”一聲就笑了,這丫頭,當著孩子們的面說這些也不怕影響他們?
不過,小孩子哪懂這些。
“舅舅,爹地前幾天是買了一張更大更結實的牀!舊的牀壞掉了!”,和小雨在落地窗前抱著一羣狗狗在曬太陽的小閏桀這時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喬冉的臉終於紅了,莫驛程看著她,笑得更甚。
“你別笑!趕緊補吧!”,喬冉嚴肅地說道,特意去找了個紙袋。
莫驛程的笑意還沒收斂,是發自內心的,看著這和諧、溫馨的一家子,覺得生活很美好。
一棟別墅,一家人,一羣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生活。
他打心眼替這個妹妹開心。
又去附近的別墅看望了何琇美,何琇美把小雨留下了,歲數大了,寂寞。
莫驛程覺得,得想辦法把兩位固執的老人給撮合到一起去!
天色暗下後,立即回市裡,說好去接她下班的。
他找到了鑑定中心,隔著玻璃窗,看到了穿著防護服戴著口罩和手套,在認真工作的裴素素,都七點了,她怎麼還不下班。這時,馮唐走了過來,見到他,點點頭。
“今天有新的案子,她今晚估摸著得加班了!”,馮唐站在窗口,看向裡頭,說了句。
莫驛程看起來不信他似的,馮唐接著又說。
“今天發生了一起碎屍案,兇手碎屍碎得太徹底,屍塊被砍剁得成肉沫,骨頭沒有完整的。別說死者的身份識別檢驗了,甚至不能從骨~盆或恥骨來鑑定死者的性別!素素現在正根據染色體,確定死者性別?!?
馮唐的話音剛落下,就見著裡頭的裴素素摘掉了口罩,馮唐立即走去實驗室門口,刷了自己的警官證,得以入內,莫驛程卻被關在了外頭。
他懊惱,實驗室裡的裴素素看到了他,轉瞬嚴肅地看著馮唐“本來結果早就出來了,不過這結果太詭異了,我試驗了好幾遍!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馮唐嚴肅地問。
“我檢驗既檢驗出了xx和xy兩種染色體!”,裴素素嚴肅地說道,將報告拿給馮唐看。我們都知道,男性的染色體是xy,女性的染色體是xx,按理說,不應該檢驗出一名死者有兩種染色體纔對!
ps:今天更新完畢!明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