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那林泉被迫領命西征,那遠隔百萬余里的無盡東海之中,正發生著一件無比殘忍血腥的事。
只見在一片平靜無比的海域之中,一點殷紅突然從水底冒出,在無盡海水中顯得極其刺眼,這點殷紅只有巴掌大小,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突兀非常。
只一會兒,便見這點紅芒突然迅速擴大,仿佛紅墨入水,卻又有不同,染一片紅色不但沒有變淡,反而越來越濃,這片本來藍色的海洋,仿若紅潮一夜之間來襲,迅速改變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不到一刻,一眼望去,卻再也不見一絲淡藍,仿佛不是光產生了紅色,太陽映照大海,而是紅色產生了光,映照出了天空與太陽,若是仔細聞去,居然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
這一片海域,已然成為了死海!
死亡的海洋!
“哈哈哈哈……”一聲長嘯從那海底傳來,聲音響徹天際,漩渦驟起,只見一個人影沖天而起,眼色血紅,紅袍涌動,冷冷地看著無邊的天際,卻正是那吃完一百位靈體之身,初步打破自身屏障,擁有無邊法力的,血靈珠!
血靈珠即是肖江波,肖江波即是血靈珠,兩者已經融為一體,再無任何區別。
實力的增強完全打破傳統,不是靠淬體凝練,而是不停地吞噬,消化,吞噬,消化,終生的目標,便是吞噬諸天,只留一片血海,無邊紅芒!
“這五行盤真是奇妙非常,看樣子這無邊海洋之中,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那綠毛猴子,也罷,我便先去收了齊云老兒的狗命!”肖江波想罷,冷冷一笑,腳下元氣涌動,直接踏空朝那玄春仙府方向飛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居然,這世界居然又憑空多了個破身境的強者,而且,是一個比魔頭還恐怖萬分的不知名的珠子,聽其名字,也該知道他該有多邪惡。
不過此時玄春仙府往北方十多萬里之處,海濱懸崖之處,山腰中空之洞中,正有兩個人端坐于其中,這洞口外面布置了簡單的幻陣,不過最重要的是有一個玉石般的袋子靜靜地浮在空中,掩蓋了一切氣息,從外面看來,不但沒有這個洞,反而給人一種比石頭的靜死還要死得多的死物,即便有人一眼掃來,發現了這個地方,也絕對會沉寂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提不起一點興趣去打探。
這里面,正是飛貔貅秉天祿和其師傅吳疊云,那旁邊還蹲坐著一只黑色小羊,小羊長著淡藍色的角,要不是顏色不同,和那林泉的小白簡直沒有任何區別。
“師傅,現在恢復得這么樣了?”秉天祿看著打坐完畢,吐氣睜眼的師傅,開口問道。
“這懸崖之處,元氣實在太過稀薄,要不是你煉制成了鐘離歸魂丹,只怕連恢復的希望都沒有!”吳疊云搖了搖頭,一聲感嘆,看向此時安安靜靜依偎在秉天祿身邊的小羊,“這東西,可愛無比,可惜和你不一樣,如果要是神獸就好了!”
“呵呵,師傅,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獸?”秉天祿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手掌不自覺地凝成拳頭,微微發抖,“長蜥本也是異獸,可惜如今居然為救我們被殺死,那無盡魔宮,遲早我要將它踏平!”
“天祿!”吳疊云見秉天祿神情激動無比,不禁微微開口,語氣平淡,與剛才秉天祿的激動相比,顯得有點不搭調的感覺。
秉天祿被這有點乏味的語氣一問,疑惑地看著眼前似乎要老了許多的師傅,開口說道:“師傅,你為什么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呵呵,天祿,你可知當初我為什么重傷仍然不愿逃走躲避么?”
“徒兒不知,正好一直想問!”秉天祿一拱手,卻是真心疑惑。
“當日我不肯離開,卻是為了鎮壓一個珠子,這珠子邪惡無比,不知為何人所煉,也不知煉制這珠子時要死了多少人,如今這珠子已經化靈成命,不再是一個珠子,而是一個有生命的,真正的,真正的無上修羅!”
“嗯?哪有一個珠子也能變得有生命的?”秉天祿疑惑不解道。
“哈哈哈,這世界之神奇,連我都完全不懂,你可知道命靈法寶這東西?聽說高級法寶有靈,更高一級的有命,而傳說中,卻還有一種法寶,便是靈命法寶,有靈有命,就跟真正的人沒有任何區別,潛力無窮,而這萬靈珠,便至少是一種有命寶貝!”
“什么?居然還有這種事?”秉天祿一驚,這在以前,哪里是他能夠想象的?
“你看!”吳疊云卻早就預料到他的表情,手一指,正是那懸浮于空中的吞天袋:“這吞天袋,也是一種極其高級的法寶,你可知道,當初它還跟我說過話?”
“啊?”
“你也不要驚奇,不過這吞天袋自從我滴血認主后就一直沉寂,也不知道為何,如今那無盡魔宮居然奔著我的吞天袋而來,可是我這吞天袋就連離我們極近的天山也不知道,連我的好徒兒你都不知道,那遙遠相隔的無盡魔宮如何得知?”
秉天祿一愣,這事情的確有點蹊蹺。
“如今,魔宮有逐鹿中原之心,而那血靈珠出世,更是歹毒無比,吞噬消化便能增長功力,天下動亂不遠矣!”吳疊云眼神黯淡,語氣卻沒有絲毫波動。
“師傅!”秉天祿一見,感覺師傅還有話說,不過似乎不是很好的事情。
“我跟你說這么多,是為了告訴你,世界未知的東西還太多,你師弟的仇雖然要報,可是在這動亂即將來臨之世,首要的便是保住自己的命!”果然,吳疊云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好徒兒,說出了自己的本意,“你必須知道的是,如果我玄春仙府的最后一脈都不能保存,才是真正的辜負你我和你師弟的心意,現在,你給我跪下!”這最后一句,卻是嚴厲無比,沒有絲毫的玩笑之意。
“師傅!”秉天祿卻是滿心疑惑,不知道師傅為什么突然說出這種話來,難道自己不去報仇不成?那豈不是讓自己比死還難受?
“跪下!”吳疊云又是一聲大喝。
只聽“撲通”一聲,秉天祿跪下身來,定定地看著眼前師傅,不知何意。
“你如今對我發誓,以后的一切,要以自己生命為上,萬事不能沖動,如若不然,我即便是死也要讓你不得安寧!”
“師傅!”秉天祿一聽,不知師傅為何出此語言。
“快快發誓!”吳疊云眼神一寒,仿佛馬上就要爆發。
“我秉天祿對天發誓,一切要以自己生存下來為前提,如若違背誓言,便受盡痛苦折磨,永世不得解脫!”秉天祿雖然知道誓言不過是個意思,但心里還是很不舒服,可看著師傅寒冷的表情,他又怎么能夠拒絕?
“哈哈哈哈,吳疊云,你還不趕快出來?”正當秉天祿疑惑之時,洞外突然傳來一聲大笑,聲音入耳蕩心,卻是魔音動人,墮人深淵,這一下,就下了手段,正是遠出魔宮,手拿化魔神杖之人,無盡魔王,崔元!
吳疊云卻是早有預料,沒有回頭,吞天袋一些魔音倒是還抵擋得住,靜靜地看著眼前還跪在地上的秉天祿,慢慢將他扶起,“記住,記住你今天的誓言,記住要好好活著!”
秉天祿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便見眼前師傅,突然手一揮,那吞天袋被他拿入手中,將手一推,秉天祿連同那只小黑羊便被一股氣息包裹,這股氣息給秉天祿的感覺溫柔無比,但表現在外卻洶涌爆裂,一下子擊穿懸崖,猛地向遠處疾行而去,而且無聲無息,簡直隱蔽到了極點。
于此同時,只見這吳疊云突然全身爆開,血肉一下子融入吞天袋之中,只見吞天袋居然憑空生出一架彩虹來,猛地往那空中飄浮的無盡魔王橋接而去。
這彩虹也無聲無息,雖然美麗而沒有一點氣勢,但那崔元哪里平靜得下來?
“哼,居然敢拼死相搏!”這崔元一看彩虹橋接而來,不發出一點聲息,威力返璞歸真,便知道眼前老兒居然將全身精元都祭給了吞天袋,威力簡直無語倫比,是起了同歸于盡的意思。
“要是沒煉成化魔神杖,我又不敢貿然使出全身實力,今天還真得被吞天袋的威力栽在這里,起碼也要重傷!”崔元臉色冷淡,心里卻波瀾起伏,沒想到這老頭一點后路也不留,直接毀掉自身性命,這就好像一個成年壯漢遇到一個拼命三郎,即便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實力與自己不成比例,氣勢上也讓他心里有種極其毛然的感覺。
“化魔成訣,無盡黑淵,魔王降世,萬物成玄!”只見崔元口訣一呼,神杖祭起,極其濃密的黑煙洶涌而出,與那返璞歸真的彩虹對撞在一起,頓時閃耀得讓太陽失色的白光閃出,世界一片平靜,完全失去了聲音。
待一切平靜之時,那吳疊云早就死的不能再死,而這魔王也嘴角含血,臉色蒼白,定定地看著威力發散完畢,滴溜溜地旋轉在空中的吞天袋。這海濱之上的千丈懸崖,居然直接融掉了一大半,仿佛變成了一個缺了一半的石頭大碗!這威力,也著實駭人了點!
“哼,死了也不安分,可惜,吞天袋還不是落入我的手中?”崔元一聲冷哼,也不顧受到的傷,手一抓,那吞天袋便落入了自己手中。
“哈哈哈哈……我崔元臥薪嘗膽千年,終于有機會翻身為龍,劍雷寒松,你還想利用于我,待我找到機會喚出無上魔尊,便是我踏平天下正道,重復魔界輝煌之時,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