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巖站在一處山丘之上,肩上站著尋猴兒,遙望著對面的群山,山上樹木風(fēng)貌,一片翠蔭碧綠。在層巒疊嶂的樹群之間,幾幢建筑,若隱若現(xiàn)。
手里拿著一副羊皮紙的地圖,禹巖低頭看了看,又抬頭望了望對面,點頭道:“就是這兒了。”
三秋寨在獸山外圍的東南方向,靠近臨水城的那一邊。禹巖也是依靠當(dāng)初柳四給自己的地圖,按照上面的標(biāo)記,走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走到了這里。
可能是對三秋寨格外的關(guān)注,柳四還在地圖的一個小角落里對其作了一個大致的介紹。
三秋寨已經(jīng)在獸山外圍發(fā)展了十多年,核心成員七八十人,大都屬于練氣二層到五層之間,此寨子共有三個頭目,大當(dāng)家青山,二當(dāng)家黑水,三當(dāng)家小胡子。三人當(dāng)中,數(shù)青山的修為最高,達(dá)到了煉神五層的地步,其次是黑水,煉神四層,最后是小胡子,煉神境界都沒有達(dá)到。
到現(xiàn)在,三個當(dāng)家有兩個已經(jīng)死在了禹巖的手上,除去那些不堪一擊的小嘍羅,只有青山一人才有能力和禹巖一戰(zhàn)。
了解了這些資訊,禹巖把地圖收進(jìn)了戒指中,同時,一把閃爍著烏光的匕首出現(xiàn)在他的手里。這匕首得之于黑水,從魚腸劍開始,禹巖就喜歡上了這些短小而鋒利的武器。因此,黑水死后,這匕首就成了無主之物,禹巖也就不客氣的拿在了自己手里。
“什么?你說他殺了黑水?”大廳之中,青山雙目通紅,猙獰的對著被他派去的那名盜賊咆哮道。
“是的,大當(dāng)家,我們親眼看見他把二當(dāng)家踩在地上……”顫抖著身體,盜賊把所見所聞的都說了一遍。
聞言,青山陰沉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細(xì)密的眼睛中,殺機(jī)不斷涌現(xiàn)。讓得在他眼前稟報的小弟,惶恐不安。
在大廳之中來回走了幾步,青山眼皮猛地跳動兩下,心里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兩個月的時間,掉進(jìn)峽谷之中,不但沒有死,反而還達(dá)到了這樣的境界。”要知道,青山從練習(xí)開始,到達(dá)現(xiàn)在這個境界,可是花了他整整四十年的時間。而禹巖不過就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卻已然和他相差不多,這怎能讓他不震驚。
“傳令下去,全面搜索禹巖的蹤跡,這一次,絕不能讓他逃脫。”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之上,青山怒道。
盜賊驚恐的接下青山的命令,快速的退了出去。
微瞇著眼睛,青山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貪婪。要說禹巖在峽谷之中,沒有奇遇,打死青山也不會相信。況且,就從剛才手下的描述來看,那內(nèi)甲和光幕,都是不可多得的防御寶貝。
“破不了防御么?哼,我才不信!”青山輕聲的說道。
在青山正自語沉思的時候,一道人影忽然急沖沖的跑了進(jìn)來,半跪在地上,一只手顫抖的指著門外,著急的說道:“不好了,大當(dāng)家,那,那禹巖從山下殺上來了。”
“什么?”聞言,青山被這消息震得一愣,旋即站了起來,快走幾步,一把抓起地上的手下,喝道:“多少人?”
“就他一個!”看著青山滿面的兇光,盜賊害怕的回答道。
“一個?”青山此刻有點緩不過身來,厲聲道:“你是說他一個人朝我們寨子殺過來了?”
盜賊呆呆的點點頭。
“哼,小雜碎,真以為自己很強(qiáng)么?竟然一個人就想闖我三秋寨。我定然讓你有來無回。”嘴角微微抽搐,青山冷笑一聲,旋即繃著一張兇煞的臉朝門外走去,陰冷的對外面一個青年說道:“阿震,你帶些人馬繞到山下去,截斷他的后路。既然他來了,就別想再離開。”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個叫阿震的盜賊就領(lǐng)著青山的命令下去安排了。
“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憑什么勇氣敢獨闖我三秋寨。”吩咐完手下,青山冷哼一聲,雙手背在身后,快速的走了出去。在他的身后,幾個類似于小隊長職位的盜賊也亦步亦趨的跟在青山后面。
剛走出門外,就見在距離山頂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個身穿淡藍(lán)色長袍的少年,正怒視著周圍拿刀的盜賊。
在少年的周圍,四五十個盜賊拿著鋼刀,站在距離禹巖四米外的地方,逡巡著不敢前進(jìn)。禹巖從山下闖到山上,身邊已經(jīng)倒下了數(shù)不清的盜賊,已經(jīng)在這些剩下的人里面留下的恐怖的印象,這也是他們徘徊不前的原因。
在青山帶領(lǐng)人出來之際,禹巖忽然神色一動,抬頭看著距離自己不遠(yuǎn)的青山,沉聲道:“你就是這里的大當(dāng)家青山嗎?”
“不錯,我就是這里的大當(dāng)家青山。小子,你先后殺我三弟二弟,今天,我留你不得。”青山深吸口氣,手指指著禹巖,臉上的表情怨毒而猙獰。
“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要是小胡子沒有貪得無厭,沒有對柳大哥起歹心,這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今天,我便是來為柳大哥討回一個公道。”禹巖怒道。
“強(qiáng)詞奪理,都給我殺了他。”青山冷笑一聲,抬手再次指著禹巖,冰冷的聲音中,充斥著殺意。
聽到大當(dāng)家發(fā)下了命令,圍在禹巖周圍的盜賊,頓時緊握起了手中的武器,然后齊聲怒喝一聲,再次兇悍的朝禹巖沖了過去。
瞧著四面八方涌過來的盜賊,禹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雙腳微沉,右手緊握著手里烏黑的匕首,一聲低喝,整個人忽然以腳尖為圓心,高速的旋轉(zhuǎn)兩拳。一道漆黑的線條閃過,頓時,最先沖過來的盜賊,便被這匕首劃過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而亡。
頓住身子,禹巖瞄準(zhǔn)一個方向,雙腿緊繃,突然往前一躍,猶如一只快速飛出去的利箭,瞬間就奪走了正對禹巖的一個盜賊的生命。
落入盜賊群中,禹巖手起刀落,只見這些盜賊一個個脖子發(fā)黑的倒在地上抽搐,不一會兒就氣絕身亡。
如此,片刻之后,死在禹巖手中的盜賊又增加了二十幾個。
一直注視著禹巖的青山,當(dāng)看見一道烏光閃過之時,雙眼一凝,就發(fā)現(xiàn)了禹巖手中的烏黑匕首。頓時瞳孔森然,冰冷的看著禹巖,厲聲道:“你居然用我二弟的武器?”
“為什么不可以?他既然可以來殺我。我也可以用它的武器。”禹巖沉聲說道。
在禹巖和青山對視的時候,忽然從禹巖的身后,猛的躍起一個年輕人,舉刀就朝禹巖的頭頂劈來。刀光耀眼,帶著破空的力道。
禹巖心生警覺,身子往側(cè)面一閃,躲過了后面人的偷襲。
人落刀落,在禹巖剛站著的地方,這鋼刀直接在地面劈進(jìn)去一尺多深。
禹巖猛的回頭,就見在他的身后,一個臉色掛著冷笑的青年正不屑的看著他。
“阿震小心!”見阿震突然出現(xiàn),青山也是吃了一驚。剛見禹巖有所動作之時,他就立刻急聲喝道。
禹巖臉色冷笑,身子退后半步,整個人往地上躺下去,然后半空中身子一轉(zhuǎn),烏黑的匕首就在那青年的驚恐的眼中不斷放大,插在他的喉嚨處。
這青年正是按照青山的命令前去封堵禹巖退路的阿震,見事情完成之后,阿震便一個人悄悄上來,正巧見到禹巖和盜賊群戰(zhàn)斗的一幕,他就躲在那些人的后面,準(zhǔn)備給禹巖來個偷襲。因此,在禹巖和青山對峙的剎那,他就猛的從后面躍起,朝禹巖劈了而來。
禹巖抽出插在阿震喉嚨處的匕首,站起身來,臉上陰沉的看著青山。
“阿震!”
站在遠(yuǎn)處的青山見阿震已經(jīng)雙眼凸出的躺在地上,頓時就覺得腦袋被什么東西猛的敲了一下,覺得有點蒙。
阿震的原名叫莫震,是青山的兒子,也是他唯一的一個兒子。此刻見自己唯一心愛的兒子躺在地上,被人殺了,青山只覺得一股火山在自己的心中爆發(fā),控制不住的狂暴之意從他的周身泄露出來,讓周圍的人都不由得后退半步。
青山猛地躍入場中,抱起了躺在地上的莫震,臉上痛苦之色畢現(xiàn),蒼老的雙眼,也流出了悲痛的淚水。
禹巖朝后退了幾步,看著眼前的這個場面,也覺得于心不忍。雖然這莫震偷襲了自己,但畢竟是一條正值青春年華的人命,就這樣溜走,也難免讓人心痛。
“禹巖,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壞人有情是不錯,但是當(dāng)他們做起壞事來,殘害成千上萬的無辜人的時候,誰來為那些人死去悲嘆?你殺了這盜賊頭的兒子,但是你卻拯救了千萬個美滿的人生。”奉老的話語,醍醐灌頂,讓有些猶豫不決的禹巖又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青山伸手從莫震的臉上拂過,那凸睜的雙眼也就閉上了。他緩緩抬起頭來,怨毒的盯著禹巖,伸手撿起莫震使用的鋼刀,冰冷徹骨的聲音中,充滿殺意。
“今天,你必須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