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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龐逸跑進(jìn)來,周印就有種直覺般的不祥預(yù)感,眼下聽完,只覺得手癢。...【 ]
不過面癱之所以為面癱,就是因為無論他心里如何想,從頭到尾仍然面無表情不動如山地聽完曹航的八卦,又聽眾人商議決定明日回去之后,就跟著起身準(zhǔn)備走人。
“阿印!。”云縱喊住他。
“?”周印轉(zhuǎn)身看人。
云縱頓了頓,淡淡道:“……沒事。”
說罷抬腳走了出去。
剛才周印站起來,身體自然而然往前傾,掩在衣領(lǐng)之中的脖頸后面,斑駁青紫紅印,俱都露了出來。
周印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其妙。
所以說,有時候智商高,情商不一定高。
周印回到房間的時候,周辰已經(jīng)回來了。
他覺得剛才自己已經(jīng)做了一件足以將功抵過的事情,也不怕被媳婦罰跪搓衣板了,所以并沒有恢復(fù)人形,只是把被子都鋪下來,蓋住罪證,然后在上面呼呼大睡。
不過周印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坐在床上張開毛絨絨的翅膀。
“來,娘子抱抱!”
周印聽而不聞,走過去,掀開被子。
雞毛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周印:“……”
周辰:“……”
周辰?jīng)Q定先發(fā)制人,撲上去牢牢叼住周印的衣襟,順桿爬到他懷里,反正他現(xiàn)在體形這么小,親親娘子怎么好意思教訓(xùn)他呢。
周印任他折騰,也不想去收拾了,反正他們明日便要離開,隨便在椅子上將就一夜也就過去了,至于之后來收拾房間的人會不會以為這里曾經(jīng)住過一只雞或者主人生吃雞之類的,則完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
周印道:“秦?zé)o忌瘋了?”
毛團(tuán)的眼睛里閃爍著陰險的光芒,一邊為自己洗白:“娘子你誤會我了,本妖皇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種事情,只不過讓他暫時迷了心智而已,明日就會清醒過來了。”
以秦?zé)o忌的心高氣傲,醒過來知道自己曾經(jīng)在所有人面前裸奔,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這就是欺負(fù)我家親親的下場!
“你要隨我去上玄宗?”周印問,一邊把在他懷里吃豆腐的毛團(tuán)揪出來放在手心。
“婦唱夫隨嘛,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大事,有事他們會通知我的,我當(dāng)然要跟在娘子身邊培養(yǎng)感情吧。”周辰自動自覺在他手心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擺出一副要順毛的姿勢。
周印伸出兩根手指在他下巴處輕撓,周辰舒服地瞇上眼,開始得意忘形,渾然忘了自己的地位。“左邊,再往下點,右邊也撓撓!”
周印:“……”
陽光和煦而溫暖,從窗棱里照進(jìn)來,鋪在周辰那層軟軟的絨毛上。
周印道:“要跟去的話,就不要化作人形了。”
周辰眨眼瞅他,表達(dá)了為什么的強烈疑問。
周印面不改色:“他們不認(rèn)識你,突然多了個人,解釋太麻煩。還有,方便攜帶。”
什么叫方便攜帶!周辰很委屈:“阿印你不愛我了!”
周印在他身上捏了又捏。“你不覺得你這樣比變成人或鳳凰更好看嗎?”
“我要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拍死一切對你有不軌企圖的人!”周辰理直氣壯。
“嗯?”鳳眸瞥過來,帶了一抹上挑的,不自知的風(fēng)情,讓周辰看呆了,禁不住又想起昨夜的綺麗旖旎,頓時心猿意馬,再興不起爭取合法權(quán)益的念頭。
翌日,清瑩一行人離開,天衍宗自然要派人來送行。...【 ]
還是宋易安,只不過這次不止是他,還有天衍宗震閣閣主,如今已經(jīng)身兼長老之職的方青陽,以及身后數(shù)名天衍宗弟子。
他與清瑩本是舊識,又不屬于上官函的親信,言談舉止自然要和善許多,就連宋易安,也沒了初次見面時那種若隱若現(xiàn)的傲氣,一派低眉順眼,恭敬有禮。
方青陽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還能相見,說來慚愧,敝門出了這種意外,此番招待不周,還請清瑩道友與諸位不要介意。”
清瑩淡淡一笑:“我倒也罷了,師侄與我這些小弟子們確實受了不少委屈。”
她一反平日厚道待人的言語,讓方青陽有點尷尬,朝宋易安遞了個眼色。
宋易安讓身后弟子呈上三個長短不一的匣子,一一打開。
里面分別裝著安故琴,七殺劍,以及滿滿一匣子的上品靈石。
方青陽笑道:“區(qū)區(qū)禮物,聊表歉意,還請清瑩道友收下。”又對周印道,“聽聞周道友原是鏡海派中人,這安故琴,乃當(dāng)年鏡海派先祖,劍仙玄英遺物,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天衍宗先前打的主意,無非是力壓上玄宗,號令天下,但現(xiàn)在出了妖獸和地牢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再端著架子,得罪上玄宗。而對于方青陽來說,此次門派之中大換血,上官函的控制不如從前,反倒給了其他人不少機會,包括他在內(nèi)。所以這份厚禮,送得不虧。
這些法寶和靈石,說貴重其實也還算貴重,但以清瑩的身份地位,還真沒放在眼里,只是聽方青陽提及周印,便點頭道:“如此,便多謝了。”
方青陽下巴一抬,三名弟子便將匣子奉上,由上玄宗弟子收下。
他又說了些客氣話,這才目送著清瑩等人離去。
因著安故琴的淵源,清瑩欲將它給了周印,但周印卻道:“此琴于我無用。”
一旁的云縱突然道:“琴給我吧。”
清瑩道:“也罷,這兩件法寶我也沒什么用處,那你便拿了琴吧,周印拿七殺劍。”
剩余靈石,她則讓曹航分出來,給底下弟子們,人人有份。
那兩件法寶,以他們現(xiàn)在的修為,也不可能奢望駕馭,上品靈石則是最實在的好處。上玄宗眾人自然都笑顏逐開,皆大歡喜。
哎呀,可惜了,那琴不錯,還可以給我家娘子奏曲《鳳求凰》呢。
周辰從周印懷里露出腦袋,瞅著那古琴被云縱收入儲物空間。
其他人早就注意到周印身上多了只寵物,那些女弟子見了周辰毛絨絨的樣子早就想上去摸一把,只是礙于周印的冷臉沒敢動。
數(shù)人馭著飛行法寶回到上玄宗時,已是數(shù)個時辰之后。
之前清瑩已傳訊回去,早有不少人站在上玄宗山門處迎接,為首的是天璣峰主清言真人。
上玄宗的一草一木,俱都與原來沒什么兩樣,但是眾人自從離開這里,一路上發(fā)生了不少事情,此時終于回來,難免忽然有種近似激動的感覺。
清瑩道:“怎敢勞煩清言師兄親自來迎?”
七峰之中,清言的存在感最弱,平素除了議事,很少出來,那些拋頭露面出風(fēng)頭的事情,也向來不見他的影子,此時看到他,清瑩自然有點意外。
清言笑道:“師妹一路辛苦,我出來迎一迎也不費事。”
清瑩見他笑容之中有些異樣,忙問道:“門中近來沒事吧?”
清言搖搖頭:“先上去再說吧。”
清瑩看他不欲多言,想是不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便點點頭,對云縱等人道:“這樣吧,你們先去歇息,回頭再說。”
便先隨著清言走了。
云縱與周印自無不可,他們轉(zhuǎn)而從另外一條山道上山,兩人住的是清和真人所在的天樞峰,與清瑩他們并不同路,其他弟子也都各自四散。
這一路上遇到不少人,見了云縱與周印,雖然不認(rèn)識他們,但兩人的修為擺在那里,俱都停下來,恭恭敬敬行禮,喊一聲師叔,待兩人走遠(yuǎn),才繼續(xù)做事。
這本是上玄宗里低階弟子對高階修士的禮數(shù),與當(dāng)初周印隨著鏡海派眾人初到此處時,完全是兩個待遇。一轉(zhuǎn)眼,當(dāng)年的人事不知早已變了幾輪。
云縱忽然微微皺眉:“人好像有點少了。”
周印等他下文。
云縱道:“我雖不常露面,但那些面孔還是認(rèn)識一些的,現(xiàn)在看來像是全換了人。”頓了頓,又道:“他的身份不比常人,這里處處都是機關(guān),也不乏高人,自己注意些。”
周印知道他說的是周辰,便替他應(yīng)了,周辰自然也聽見了,但他不知怎的,潛意識里對云縱總抱著一股敵意,索性縮在周印衣襟里,裝作聽不見。
待回到住的院子,擺設(shè)一如原樣,只是多了兩名侍童,因之前周印在院子周圍布下防御陣法,他們進(jìn)不去,只能站在院子外頭。
這些侍童說起來算是上玄宗的外門弟子,只不過修為低微,與內(nèi)門七峰的弟子不可同日而語,能夠被選上來內(nèi)峰侍奉某個修士,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榮幸,因著在高階修士身邊,很有可能被指點一兩招,也就受用無窮了。
兩人見了周印,齊齊恭敬行禮:“見過師叔。”
周印淡淡道:“我不需要侍童,你們回去吧。”
兩人一愣,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啟稟師叔,是代掌教讓我們來的,說您身邊無人侍奉,請讓我們留下來侍奉您吧。”
周印道:“代掌教是誰?”
侍童道:“是清言真人。”
周印道:“那清和呢?”
他直呼其名,兩人聽得嘖舌,訥訥回道:“聽說掌教受傷了,正在閉關(guān)。”
周印嗯了一聲:“你們?nèi)ジ逖哉f,我不需要侍童。”
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太有殺傷力,兩人不敢再說,只得諾諾退下。
周印將院子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之前布下的陣法并沒有被破壞掉,他又加了一層,如此一來,就算外面有人接近,他也可以很快察覺,必要時,陣法還可以起到防御與迷惑的作用。
回到屋子,身體立時被人從背后抱住,周印身材已算頎長,但周辰還比他高出半個頭,兩人身形貼合在一起,竟似十分合適。
下巴忽然被捏住,微微向后扳,周印還來不及說什么,唇上已經(jīng)傳來一陣溫?zé)幔瑢Ψ降臒崆槿缤恼嫔恚瑤滓獙⑷朔贌M。
良久,他被吻得有點喘不過氣,不由將頭往后仰避開對方。
嘴唇微腫,眼角泛紅,冷漠稍融。
周辰看著自己的杰作,心滿意足。
“阿印,夜深了,不如我們安歇罷。”
周印看著外面的大太陽,額角抽了抽。
“我要閉關(guān),沖擊金丹中期。”
周辰大驚失色:“現(xiàn)在?”
周印嗯了一聲:“我現(xiàn)在的修為太低了,完全無法應(yīng)付元嬰修士。”
周辰可憐兮兮:“那我怎么辦?”
那頭周印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里屋走。
快進(jìn)門時,才淡淡拋下一句:“我不希望你有危險時,我只能看著。”
周辰瞬間大喜:“所以其實也是為了與我婦唱夫隨吧?”
他話剛落音就想撲上去,前面砰的一聲,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周辰的鼻子剛好撞上去,差點沒流鼻血。
他也顧不上捂鼻子,就在那里嘿嘿地笑:“哎喲小印印,你不要這么別扭嘛,連說句真心話都這么含蓄,咱倆誰跟誰啊,夫君我怎么會不明白你的心意!”
卻說清瑩那邊,與清言去到天璣峰,進(jìn)了宣晏宮,各自坐定,便迫不及待問道:“清言師兄,怎么不見清和師兄?”
清言嘆了口氣,面上這才換了一副愁容,不復(fù)方才的平靜。
“你們出去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不少事情。”
清瑩大驚:“出了何事?可是清和師兄出事?!”
“清玄師兄被殺一事,已經(jīng)證實是秋師兄所為,秋師兄被囚入水牢,清和師兄氣急攻心,差點走火入魔,現(xiàn)在正在閉關(guān),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出來。他進(jìn)去之前,讓我暫代掌教一職,掌管事務(wù)。”他說罷松了口氣,“你回來了便好了,要不你來當(dāng)這個代掌教吧。”
清瑩搖頭:“你知道我也不喜歡管這些,若師兄想找人幫忙,倒可以找云縱與周印二人,清和師兄對他們甚為器重,此番出去,他們也幫了不少人。”
清言道:“喔,還有此事?那我回頭就問問他們,若他們肯幫忙,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清瑩聽他說著,心思卻在他先前那番話上,眉頭也緊緊擰著,“秋師兄雖然平日里為人放蕩不羈了些,但我怎么也不相信他會是殺害清玄師兄的兇手,此事是否還有什么內(nèi)情?”
清言苦笑:“我也這么想,但那日清和師兄去見他,出來之后,便說秋師兄確實是兇手,將人給關(guān)水牢去了。”
清瑩道:“還有一事,我回來時,看到門中弟子,似乎少了一些?”
清言點點頭:“是這樣,你們走后,又有妖獸來襲,當(dāng)時秋師兄又趁人不備跑了出來,因此折損了不少弟子。”
清瑩聽罷,只覺得其中牽連關(guān)系有點古怪之處,一時又說不上來。
“當(dāng)時我曾派了宛卿卿回來報信示警,師兄沒有收到?”
清言奇道:“我沒見過她啊,也從無人來稟報!”
宛卿卿是玉衡峰上頗受寵的弟子,是以清言也認(rèn)得。
清瑩失聲道:“她沒回來?!”
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她不由心神大亂,若宛卿卿從未回來過,那無疑是路上遭了意外,兇多吉少了。
清瑩閉了閉眼,站起來:“我得讓人出去找找她,還有,水牢是上玄宗歷代關(guān)押重犯之地,在里頭的人無不受盡折磨,秋師兄如何能待,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清言阻止不及,只得任她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設(shè)定提醒:
1、之前提過,秋閑云因為被懷疑殺死清玄而被關(guān)起來,只是周印他們離開之前的事情,大家應(yīng)該還有印象。
2、加個上玄宗的設(shè)定提醒,忘了的同學(xué)可以看看
上玄宗掌教,天樞峰—清和真人(比較圓滑,會做人,清言說他現(xiàn)在氣急攻心,在閉關(guān)了)
開陽峰—道號清微,真名葛禹(正在出公差,被掌教派出去幫蒼和國君打妖獸了,未歸)
天權(quán)峰—道號清恒,真名秋閑云(被懷疑殺死清玄)
天璇峰—清玄(掛了,死因未明)
天璣峰—清言(暫代掌教)
瑤光峰—清元(修煉狂,黃文君的師父)
玉衡峰—清瑩
ωωω ◆tt ka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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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門,不一定有時間更,俺盡量。
多謝jqoii、藍(lán)十一、西瓜西瓜、zozozo、汀蘭清清 童鞋的地雷,謝謝大家的回帖和支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