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富一句句的控訴讓半跪在地上仰望著他的齊再生愣了幾秒,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一邊掰著緊抓著自己領(lǐng)子的手,一邊說;
“胡說八道,你個忘恩負(fù)義狼心狗肺的王八蛋,我什么時候殺了你的兒子?”
在這期間,我和胖子并沒有什么動作,站在原地聽著他們倆的對話,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讓陳海富甘愿冒著被小鬼反噬的危險去害一個把自己當(dāng)成兄弟的人?如果單單說是為了名和利,我并不相信,以他的修為和能力,賺錢出名、被人尊重根本就不是個難事,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如此的泯滅人性?
“二十年前,是你,為了捕魚,在漁網(wǎng)上扎了鐵陀螺,纏住了我老婆孩子,是你見死不救,活活的拖死了他們,你破壞了我的家庭,我回來找你報仇不應(yīng)該么?”
“兒子?老婆?”
齊再生已經(jīng)被陳海富的話搞懵了,努力的回想著二十年前的事,最后還是搖了搖頭說:“我沒見過什么人被網(wǎng)在漁網(wǎng)里,我要是看到了,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呵呵,你以為一句沒看到就能掩蓋你的罪行么?當(dāng)年我在海里看到船上的你無動于衷的時候,我就發(fā)誓,一旦我能活著上岸,哪怕是拼了這一身的道術(shù),我也要讓你家破人亡,好在,好在老天對我不薄啊!我活了……!我活著找到你,就是為了讓你生不如死”
陳海富撕心裂肺的嚎叫,讓我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在微微顫動,他雙眼通紅,神情猙獰,咬牙切齒的恨意中竟然還有一絲悲戚和凄涼,我猜想,這人并不是真的心狠手辣,也并不是沒有感受到這么多年來齊再生對他的兄弟感情,也許,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二十年前,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無法轉(zhuǎn)變的大事,才讓他有如此的恨意,才讓他丟下一身的道氣,轉(zhuǎn)成了佞鬼道。
佞鬼道,是修煉道家罡氣之人,失于道心,觸犯了人報,轉(zhuǎn)為鬼道的統(tǒng)一稱呼,這種人沒有門派支撐,更不受道德的約束,一旦修為有所小成,對社會的危害卻是很大的,他們會用自己所學(xué),無所不用其極的去提升他的能力,也就是說,并不是所有的道家之人都會擁有善念,逃不過嗔、癡、貪、慢、疑這五毒的束縛,也一樣會喪失自我,最后利用妖、魔、鬼的氣來修煉自己的邪氣,淪為妖道、魔道和鬼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說的也就是他這樣的人,好壞只在一念之間。
唉!可惜了這個人,若不是他選錯了路,想必日后絕對是個大能之人。
“廢話少說,你殺了我的兒女,又利用它們的尸體來害我,我跟你早就是仇敵,拿命來吧!”
正在我思考這些的時候,齊再生那邊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把刀,沖著陳海富的腹部就刺了上去,只可惜,對方并不是個普通人,他的這個小動作也早就被徹底洞穿,只見陳海富一掌快速的劈在了齊再生的手腕上,刀“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隨后整個身體就被陳海富伸出的腳猛的踹出了好幾米遠(yuǎn),直接像個水桶滾到了距離我和胖子不到兩米遠(yuǎn)。
齊再生捂著胸部猛烈的咳嗽兩聲,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隨后他痛苦向著我爬了過來,扒著我的鞋,臉色慘白,呼吸急促的說:“幫……幫我……!幫我……!”
胖子低下身子把齊再生扶著靠在了我們身后的墻角,之后手指著痛苦不已的齊再生對著陳海富說:“你說他殺了你的兒子,你有證據(jù)么?”
“證據(jù)?我親眼看到的難道不是證據(jù)么?還有,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看在同是修道之人的面子上,還了我的生辰八字,我就不會為難你們兩個小輩”
陳海富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對我和胖子的存在根本就是不屑一顧,說好聽點的是看在道友的份上不為難我們,說直白點的就是壓根就沒把我們倆當(dāng)盤菜。
說實話,要不是這人用無辜小孩的尸體做成鬼尸吸生人精氣,若不是他棄了道心成為了鬼道,這事我還真懶得管,可現(xiàn)在他既然已經(jīng)殘害了生命,那我就不得不管了。
“如果我們管定了呢?你又當(dāng)如何?”
我晃了一下腦袋,胳膊抱著膀子直直的盯著對面的陳海富,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反擊的準(zhǔn)備。
像他這種仗著自己有兩把刷子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非得給他點教訓(xùn),才能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這種自視甚高還優(yōu)越感爆棚的修士,你要是不把他給制服了,就甭想讓他老老實實的與人交流,更別提束手就擒了。
“小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摻和進(jìn)來的,趁我心情還不錯,給我東西,趕緊滾蛋,否則別怪我廢了你的道術(shù)”
陳海富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雖然是在跟我講話,但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齊再生,可能是看到對方出氣多進(jìn)氣少,嘴角一抹冷笑瞟向了我,繼續(xù)勸道:“看你小子這一身的正道罡氣,你師出哪派?你幫這種人來對付我,就不怕受到道派的排擠?”
“排擠?可笑了,我為民除害,鏟除道派異己,怎會受到排擠?你身為正道卻為了一己私利墮入鬼道,受排擠的應(yīng)該是你吧!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怎么說出的話這么沒有邏輯性?屎吃多了嘴沒味是不是?”
我根本不顧陳海富被我氣的微微發(fā)抖的身子,與他反唇相譏,這個人還說我會受到道派的排擠,真是顛倒黑白,不可理喻。
“好你個小兔崽子,老子有心放你一馬,你卻跟我在這沒大沒小,等我收拾了他,我再收拾你”
“收拾他,我先收了你再說吧!你害了兩個孩子的性命,拿他們的尸體做納財鬼尸,利用天煞對付人煞,虧你還是道教之人,難道連九道輪回,苦果自食的道理都不懂么?還是你以為你成了鬼道就能躲得過去?”
“少跟我講九道輪回苦果自食,全他娘的是個狗屁,我一心向道卻對妻兒的死無能為力,想要報仇,我就必須心狠手辣”
我本想著多套點他的話,卻沒想到似乎又戳到了他的痛楚,話音剛落,他直接張開五爪向我的方向襲來,我怕波及到胖子和齊再生,緊忙快跑兩步迎了上去,講真,我不知道這個人的本事到底有多少,但從他制造出一系列的報復(fù)手段來看,應(yīng)該還是有點小本事的,雖說鐘馗的術(shù)法對人類幾乎沒有太大的作用,但畢竟我也是身存判官之威的人,制服他應(yīng)該還不難。
想到此,我腳下踏著天罡七十二步,步步虛影左右晃動,步伐詭異快速,同時還從褲兜里拿出一枚五芒封魂釘,手一甩直奔陳海富的膝蓋釘去,只要控制了他腳下的速度,對付他就簡單了。
對面的陳海富看到我腳下流轉(zhuǎn)不定的天罡步伐,神情明顯一愣,但也僅維持了一秒鐘后便恢復(fù)了冷靜,他為了躲避我的五芒封魂釘,跑到半路時腳下猛的一轉(zhuǎn),準(zhǔn)備向右側(cè)躲去,這本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可誰知,他左腳和右腳竟然神奇般的踩在了一起,隨后,一個踉蹌直接撲向了地面,摔了個狗啃屎,這一摔,也把他的帽子摔掉了,露出了地中海的禿頂。
我在他頭頂不到半米的距離猛然停下,差一點就踩到他的腦袋,如果這一腳天罡步踩了上去,保準(zhǔn)他當(dāng)場**迸裂,沒有生還的余地。
胖子看到陳海富的狼狽樣,笑的前仰后合的指著他一邊笑一邊嘲諷:
“哈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鬧了半天就這么三腳貓的功夫還來報仇?我真懷疑你是怎么生存下去的?快讓胖爺我瞧瞧牙摔掉了沒?哈哈哈哈……!看你那缺毛的腦袋瓜子,陽子,快快,趕快把眼睛捂上,別閃瞎了”
陳海富捂著腦門,漲紅著一張老臉快速的爬了起來,沖著我伸出手惡狠狠的說:“把我的生辰八字給我”
我也是憋不住想要笑出聲來,我終于知道他為什么會帶著帽子,原來是個謝頂,锃亮的腦袋上只有一綹頭發(fā),沒有帽子的遮蓋,這綹頭發(fā)隨著他說話時腦袋晃動的動作,也跟著在腦門上一擺一擺的,著實讓我覺得像個小丑一樣。
不僅如此,他額頭上還有臉頰上都有一片黑灰色的剮蹭傷痕,看樣子應(yīng)該是新傷。
陳海富見胖子笑的都快岔氣了,我也是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瞬間覺得顏面全無,惱羞成怒的伸出手就要抓我的衣服,嘴里罵著:“笑你麻痹,把我的生辰八字給我,老子這一天受夠了”
我快速的向后退了兩步,躲過他的攻擊,隨后又從兜里掏出裝有他生辰八字的藍(lán)色布袋,在他眼前晃了晃,腳下再次施展天罡七十二步在他周圍不住的竄動,口中調(diào)侃道:
“怎么?中了五鬼倒運術(shù)是不是夠倒霉的?看你的傷應(yīng)該是煙火熏的吧?你是不是住在對面的樓里?早上著火的就是你家吧?老東西,你挺會躲貓貓的啊?想要這東西?抓到我,我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