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儀通沖四周將士拱了拱手,聽得校場上眾將士的歡呼聲逐漸消失這才對報靶軍士喊道:“換靶!”
待手下軍士重新架好箭靶示意可以開始新一輪比試后,散儀通走到周九斤面前將手中長弓遞給對方:“周校尉,接下來還請不吝賜教。”
“那我等就獻丑了。”周九斤等一眾陽字營將士接過弓箭各自選好靶位也不急于彎弓搭箭而是對著箭靶仔細測算了一番。
大約過了二十息左右,周九斤與其余幾人相顧點頭,而后對散儀通道:“散將軍我們可以開始了。”
周圍一眾將士不由搖頭,剛剛散儀通等人雖也用目光瞄準定位,可也就數息功夫的事。現在黑甲軍將士光測位就已比前者多花了數倍時間,即便雙方成績相當那也是禿鷲軍這邊更勝一籌啊。
“周校尉是否需要蒙面、滅火?”散儀通提醒周九斤。在他想來既然是公平比試那雙方應在同等的條件下競技才是。
“多謝散將軍提醒,我看不必了。”周九斤笑著回答。
散儀通聽后剛想說些什么,就見黑甲軍眾將士忽然轉過身去背對箭靶,而后身子向后一扭,臉卻保持與箭靶同一方向,緊接著就聽“砰砰砰”幾聲弓弦響動這十名弓手已然將手中箭矢擊發而出!
此刻反應稍慢的將士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么而那十支箭矢早已插在了靶心處且箭箭透靶,尤其是周九斤的那支箭靶靶心處被羽箭貫穿而出竟只留下了一個空洞。
再往周九斤手上看去,原本兩石的長弓由于周九斤用力過猛弓身已斷做兩截吊在半空晃悠,只留弓弦握在其手中。
校場上一片沉寂只有零星幾處篝火燃燒引發木料的爆炸聲響起,還是散儀通最先反應過來沖著報靶軍士喝道:“報靶!”
“報、稟將軍,所有箭靶均命中靶心!九支箭箭簇突出箭靶,周校尉的箭力透靶心穿靶而出!”報靶軍士驗靶后磕磕絆絆的匯報。
寂靜,依然是一片寂靜。之前還不看好周九斤等人的將士被光速打臉,今夜黑甲軍這十箭將會被全場眾將士銘記于心。原本雙方為了給酒宴助興這才由散儀通提出比試箭術,不曾想一出手這才知道雙方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周九斤沖著還在發愣的散儀通一抱拳:“散將軍,承讓了。”
散儀通被周九斤這一聲承讓從震驚中喚醒,哈哈大笑:“我自幼學習弓弩,自問論箭術周圍無人在我之上,今日見到諸位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神射。周校尉你可得多留些日子我今后還要向你多多請教。”
被散儀通這么一笑,其余將士也都回過神來紛紛為陽字營十人的箭術喝彩,今夜澠溪大營這場宴會的氣氛也被推向了另一個高峰。
隨著散儀通、周九斤等眾人歸坐緊接著衛修明等人又提出與竇成化等比試角力、腕力一時間好不熱鬧。
“成濟啊,怎么樣?身子還是不太舒適?”梁新霽見狀便也不再關注小年輕們之間的相互交流,轉而看向了依舊神情恍惚醉眼迷離的溪契。
“讓老將軍見笑了,成濟實在是不勝酒力,此刻仍覺得天旋地轉。”作為久經戰陣的將軍溪契是優秀的,但作為酒精戰陣的新手溪契顯然不合格。
“哈哈哈,作為征戰沙場的將軍怎么能不會飲酒呢?你呀以后可得多加鍛煉。我看今晚啊你就先回帳歇息去吧,好好睡一覺,明早保管你又是生龍活虎的。”梁新霽一臉豪邁的笑道。
“既然如此容成濟先行告退,老將軍見諒成濟告罪。”溪契早就因酒意上涌而昏昏欲睡不過是為了維持氣氛而強自支撐罷了,如今聽了梁新霽的話如蒙大赦正好告退請辭。
溪契強忍著不適晃晃悠悠起身想要離席,梁新霽見狀忙喊過兩名親衛吩咐道:“連將軍身體不適你們取些酒肉菜食護送連將軍回營歇息。”
二人遵命后一人提著酒菜一人攙扶著溪契向陽字營駐地走去。
剛出了校場沒幾步溪契就覺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緊接著他猛地彎腰身子劇烈起伏,兩邊的親衛見狀忙死死架住溪契生怕他一個用力過猛栽倒在地。
一番嘔吐之后溪契在兩名親衛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依偎在一棵樹下稍作調息,此刻夏夜微風拂過吹的溪契一陣舒爽,剛才那股不適的感覺似乎也隨著晚風消散了大半。
稍稍緩了一會兒溪契漸覺清醒,正要上前謝過二位親衛小哥就聽身后傳來一個女子聲音:“前面的可是連成濟將軍?”
溪契聽有人呼喚自己轉身循聲望去就見一校尉打扮的女子正向自己走來,夜色遮掩下溪契有些看不清對方的長相,而對方見溪契沒有答復繼續道:“敢問閣下可是連將軍?我有要事轉告。”
“在下正是連成濟,不知這位將軍是?”溪契思索再三也不記得見過此人,對方卻聲稱有要事轉告這就令他有些遲疑起來。
“我乃夜梟軍協律校尉刁清芳,有些私事不便讓旁人知曉,還請將軍屏退左右。”刁清芳得知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連成濟心下稍定,而后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兩個親衛兵有些為難的對溪契道。
溪契扭頭看向兩個親衛兵,眼中詢問之意十分明顯,那二人自然是認識刁清芳的雖說此時天色昏暗但觀其體型聽其聲音也能分辨真偽,微微點頭做了肯定的答復。
溪契確認了對方身份卻還是不清楚這刁清芳葫蘆里賣的是幾娃,不禁眉頭微挑狐疑的看著來人,沉思片刻旋即笑道:“刁將軍有話請講當面,不必避諱。”
“事關她人私密與名聲還請將軍屏退左右。”刁清芳依舊堅持。
溪契聽刁清芳話里有話腦中靈光一閃,心道莫非是谷卿如醒來后依舊記恨我所以找個殺手來滅口?想到此處溪契不由心中一陣發寒:“是谷將軍請您來找我的?”
“那倒不是,不過卿如十分感謝連將軍的救命之恩。”刁清芳道。
“舉手之勞何必言謝,若將軍回去見到谷將軍還請將此藥交給她。”溪契說著從自己戰裙下摸出一個藥瓶雙手奉上:“此藥乃是名醫新緩人所創之刀兵圣藥有止血生肌、清涼鎮痛之功效,對于她目前的傷勢頗有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