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簾中的刀落在謝天的胸口,砍出一條條紅色印痕,印痕下血光流動!
“他這是硬扛!”
“我靠,七街老大果然牛逼。”
姬舞的尾針一蓬蓬的飛射,把謝天紮成了刺蝟!
謝天光著膀子,舉起柴刀持在胸前,雨簾中凌厲的音波刀擊在柴刀的刀鋒上,被一分爲二,散在雨簾中!
謝天頂著攻擊,一步一步走向瞎子,身上的綠芒被他震得離身倒捲回去,姬舞尖叫著被紮成了刺蝟!
“以牙還牙,漂亮,不過老大真狠,居然不懂憐香惜玉!”豆豆咂舌。
“肉身強悍如斯,我還能報仇嗎?”柳宗亭喃喃自語道。
無論多遠的距離,都會被前進的腳步踏完,謝天終於來到瞎子身前,瞎子迅速調(diào)整,豎起的古琴被當做了弓,瞎子一人持弓,一人指抓琴絃,人迅速倒退半步,一十三根琴絃被拉成滿月,隨著瞎子指頭的收放。
嗡嗡嗡!
十三根琴絃疾速射出一十三把開山劈石的刀!
剛露青尖的草芽被削起,與自天而落的雨滴齊聚,與一十三把無可匹敵的刀一起席捲,所過之處寸草未留,甚至連同泥濘的地面都被捲動如波!
最強一擊!
一對瞎子仰天狂笑,兩腮鼓動,但未聞其聲,神情詭異!
謝天被震得倒滑數(shù)步,腳下的稀泥被犁得飛向兩側(cè),噗噗噗射穿一棵棵青樹,勁風吹散發(fā)髻,髮絲如瀑在腦後舞起陣陣發(fā)浪!
謝天身形猛然一頓,借雙腿在泥濘深陷穩(wěn)住身形,腰間腿上肌肉同時發(fā)力,人陡然躍起,柴刀輪過頭頂直劈古琴!
轟!
柴刀砥礪奮進,劈風破雨,直落在古琴上,將古琴轟得粉碎,場間頓時安靜下來,只有雨滴落下的和瞎子的驚呼聲!
“啊……啊……這是什麼刀法?”
謝天扭轉(zhuǎn)刀鋒橫掃,兩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兩具無頭屍體頸上血液噴涌,咕咚倒在泥濘中!
“砍通七街的刀法!”謝天單膝跪在泥濘中,手中柴刀緩緩插向泥中。
轟隆隆!
又是一聲春雷,雷聲吞噬了世間的一切聲音,也包括劍鋒破土而出的聲音,位置便是謝天腳下!
而謝天看似戰(zhàn)後謝幕的刀緩緩落入泥地,殊不知刀勢陡然一轉(zhuǎn),迅速被謝天一掌按入泥中,土中的那把劍剛剛露出劍尖便沒了動靜,柴刀刀鋒兩側(cè)滋滋射出兩道血箭!
謝天則在拍刀入泥的同時高高起,而腳下的泥也同時爆開,滾出個枯瘦的人來,正是爬入雲(yún)中的雜耍藝人。
柴刀深入胸腔,雜耍藝人喉間咯咯響過兩聲便沒了動靜。
“我知道你想說啥,傻子纔會上你的當,你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爬上了天,目的就是要告訴大家,你的攻擊在頭上,從而忽略了腳下,老子是誰,砍通七街的老大呀,兄弟們都叫我天老爺,不過你選擇的時機還是值得表揚,在那種情況下很多人都會放鬆警惕,更何況還有天雷掩飾,可惜了,老子不是人,以前就人這麼說過!”
一場戰(zhàn)鬥真正結(jié)束,謝天身上的刀痕慢慢滲出血來,老白走了過來,用衣袖爲謝天擦拭著,喉頭哽咽:“你本可以不用受傷的。”
謝天咧嘴一笑:“這是給你們一個教訓(xùn),吃了老子的火鍋就算遇到天大的事也別想著溜走,老子火鍋桌上的人一個也不能少!”
豆豆也走上前來,兩人一起笨手笨腳的幫謝天穿好衣服。
姬舞中了自己的尾上針,倒在一座墳堆上,老白念及舊情準備收斂,卻發(fā)現(xiàn)墳堆上只剩下一身黃黑條紋的衣裳。
老白苦笑道:“讓她逃了,好個金蟬脫殼!”
“你覺得她逃得了”謝天衝老白擠擠眼睛笑著道“青狐的實力不錯,遲早要歸屬駐星府,我得給他留個傳信的!”
柳宗亭還在發(fā)愣,謝天過來輕踹了他一腳:“去撿把傘來,我要是被雨淋死了你找誰報仇去?”
四人走在雨中,柳宗亭爲謝天撐著雨傘,謝天很滿意,滿意於柳宗亭的態(tài)度!
“你在想什麼?在計算偷襲成功的機率!”謝天嘴角上翹,眉梢?guī)е唤z意味難明的笑意。
柳宗亭恭謹?shù)幕卮穑骸拔以谙肽闶莻€什麼樣的人?”
謝天道:“你還是多琢磨琢磨那本書吧,裡面記錄的都是九州這一千年來傑出符師的大作,比如劉白溫的那道聚字符,聚氣、聚財,還有諸葛光的那兩道火符,曾經(jīng)燒過巴克族三千藤甲兵,也燒過某國三百大營!”
柳宗亭撐傘的手微微顫抖,這是要教我嗎?
謝天繼續(xù)說道:“這些符現(xiàn)在只是一張死物,你要做的便是死記硬背,將每一道符都記下來,每一筆的走勢、力道!當你把書中所有的符都記下來後,再忘掉,也許你便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順便告訴你一句,記住容易,忘記難,想當初我背下並能模仿這本書用了三個半月,但忘記卻用了六個半月,希望你不會比我差,否則怕是報仇無望!”
豆豆突然說道:“能不能露一手?”
謝天笑而不語,伸出食指凌空一陣虛描,那片天空的雨滴便自動改道,在雨簾中留出一片空白。
三人看得咂舌,豆豆禁不住吐槽:“有這手段你還讓人給你撐傘?”
謝天一揚脖子,一副我是老大我喜歡的表情:“這樣顯得我比較帥!”
……
春雨貴如油,但連下上十天半個月的話就賤到不如尿!
人們對老天爺從最早讚頌變成現(xiàn)在的抱怨,於是西陵神殿的神官們開始祭奠光明,這些自詡光明的僕人開始誠心禱告,隔日清晨,一輪紅日便從東方升起!人們歡呼著,更不會吝嗇對神殿的由衷讚美!
就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駐星府的一隊人馬也踏上了去往九州獵場的征程!
謝天、老白、豆豆、舞姨,徐來做爲九州獵場的唯一知情人自然也在其中,喬心巧的境界自是沒有達到進入獵場的要求,出去見識一番順便陪同舞姨,自詡心胸開闊的謝天也默許了柳宗亭的隨行,只不過連他自己都不曾在意,他對著駐星府人笑的時候正慢慢增加……。
有來叔的隨行,路上的行程被安排的井井有條,再加上舞姨無微不至的照顧,枯燥的旅程變得不那麼乏味。
一路跋山涉水,駐星府的人終於在獵場開啓前到達目的地,九州客棧。
這裡早已雲(yún)集了九州各地修行者,客棧幾乎爆滿,好在咱們的七街大哥身上錢多,幾錠金子便將掌櫃砸得喜笑顏開,小二哥屁顛屁顛帶著大家上了天字號房的貴賓間。
本來七個人四間房,兩人一間,謝天是老大,獨享單間,但謝天卻主動和柳宗亭住進一個房間,來叔自然不敢託大單住一間,搬進了老白和豆豆的房間!
很顯然,九州客棧房子都是臨時搭建的,目的自然是針對十年一次的九州獵場,客棧的幕後老闆傳聞便是大西州的妖皇!
想想也也對,能在這種地方賺錢後臺不硬怎能鎮(zhèn)得住場子?
七人熟悉了房間,相繼來到飯?zhí)茫執(zhí)么蟮贸銎妫喡哪景遄酪慰刹鹂尚叮礃幼邮窃卺鳙C結(jié)束後再拆掉以待下一次備用,老闆真是好算計!
飯?zhí)么蟮贸銎妫扇菹虑送瑫r進餐,可忙壞了掌櫃和小二,數(shù)十名小二在大堂中來回的跑,謝天用了一錠金子換來了飯?zhí)玫臉伺洹艘粶粗鴶[在面前的餐盤,謝天忍不住笑了,好像回到了高中食堂!
豆豆邊吃邊說:“真他孃的的黑,就這樣的,一錠金子在汶城可以吃一年!”
飯間,一個精瘦的漢子在飯?zhí)么┧螅盅e拿著一本本小冊子叫賣,謝天把他招來。
“說說吧,怎麼賣?”
精瘦漢子一看有生意上門,滿臉堆笑:“一錠金子一本!”
豆豆喝進嘴的湯都噴了出來:“你這是在打劫嗎?”
精瘦漢子笑道:“老闆說笑話了,書還在我手上,那錢不還在您口袋裡嗎,我這本九州獵場指南可是集無數(shù)進出過獵場的人的口述所成,詳細記載了獵場中出現(xiàn)過的妖獸,物超所值啊,想想你進了獵場,兩眼一抹黑,隨便弄個妖獸出來要是運氣好弄個高階的也就罷了,萬一你運氣不佳你弄箇中看不中用的妖獸,不就虧大了,畢竟要進去得再等十年,爲一錠金子等十年,值嗎?”
謝天一副被你說服了的樣子,甩出一錠金子,那精瘦漢子張大了嘴巴:“就一本啊!”
“你當我金子是風颳來的,我不會買一本大家一起看?”謝天的表情更誇張!
精瘦漢子道:“那是你的自由,不過在獵場裡面如果當你對著妖獸猶豫該不該下手的時候,再去找書來對照會不會已經(jīng)太晚了一些?”
精瘦漢子又是一通長篇大論,謝天乖乖的又掏了五錠金子,精瘦漢子眉開眼笑的離開了!
謝天出手的闊綽讓旁邊不少人羨慕,也有不少人妒忌,柳宗亭不禁搖了搖頭,連財不外露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這個七街老大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