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草原上起了一層濃霧,將原本就不多的黯淡星光完全遮蔽,然而透過這些濃霧,可以看見一個個星子般的綠點,密密麻麻的圍成了一個大圈,白狼的那一聲狼嚎響過之后,濃霧的后方也傳出同樣一聲狼嚎,緊接著濃霧中響起鋪天蓋地的狼嚎聲!
月牙兒驚聲叫道:“狼群!”
從月牙兒聲音的輕微顫動大家知道,遇到了比哈克大祭司都還棘手的事情了,果然,月牙兒沉聲說道:“血腥味引來了草原之王,群狼勝猛虎,我們處境很危險!”
豆豆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不就是一群狼嗎,咱們不也有一只,啊,老白!”
他口中的老白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白狼,只不過在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開玩笑,月牙兒輕說了聲:“白癡!”
月牙兒沒有唐豆的幽默感,只有巨大的危機感,他呼吸有些急促:“分開跑容易被狼群淹沒,大家跟著我跑,記住一點,不要回頭,能跑一個算一個!”
謝天望著大家一陣苦笑,若在平時,他萬劍齊飛的話,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可現在,劈大祭司的那一刀看似輕描淡寫,但實則已經耗光了他的所以念力,雙翼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帶一個兩個的還勉強,但這么多人,救誰不救誰的怎么選擇才好?
“你有雙翼,先走……”
幾乎異口同聲,所有人都對著謝天說道,謝天一陣搖頭不語,像是在思考什么,最終他像是拿定了主意,說道:“你們走,我來拖住狼群!”
“你拿什么拖得住狼群,快走吧,說不定你動作快點,還能返回來多救一個兩個的。”
羽沐慘笑著,小妹只說了一句:“我死都要陪著公子!”
“難道你們忘了,我是長生……”話沒說完便被羽沐捂住了嘴巴,柳宗亭一揮金锏吼道:“死也要搞幾只來墊背,謝天,我先去了……”
“嗷嗚……”
沒等柳宗亭躍起,白狼躍上了一處高坡,發出一聲高亢的吼叫,像似在對著群狼示威,蠢蠢欲動的狼群開始局促不安,鼻子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即便是嗚嗚聲也讓人膽寒,上萬只狼齊嚎的聲勢究竟有多浩大多震撼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都無法形容。
狼群中傳出一聲“傲……嗚……呦”,聲音蓋過了狼群,白狼又“傲傲”嚎了一陣,獨自上了坡,從濃霧后走出一只體型碩大的青狼。
一青一白,二狼互看相厭,前爪在地上刨著,似將對方都當成這塊領地的侵入者。
月牙兒叫停住準備沖鋒的人,大家背背相靠圍成一個圈,緊張的望著密密麻麻搖搖晃晃的綠點。
“青狼應該是它們的首領,也就是狼王,白狼竟然能把狼王單獨召出來,想必應該能對付,如果白狼勝了,那么恭喜大家,以后你們可以在草原上橫著走了……”
月牙兒說到這里,眼睛看向白狼,白狼的體型比青狼要小得多,孰優孰劣一看便知!
謝天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要靠一只狼來保命,手中緊握著柴刀,一但白狼出現敗跡,就是該他動手的時候,因為如果說活下去的幾率,那么白狼有著天然的優勢,絕不能讓它就這么死了!
白狼早已開啟靈智,謝天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感動之余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身體重心后移,后腿彎曲,腰間發力,蹬飛一蓬青草,白狼和青狼相繼躍起,在草地上空拖出一條條長長的虛影。
砰!
草茬泥屑尚未落地,白狼與青狼便撞在了一起,白狼體型雖小,但勝在靈活,在撞上青狼的瞬間,一扭頭,尖牙咬向青狼的脖子!
青狼身為草原至尊,如果會被白狼一擊而中它也就不配做草原至尊,白狼的利齒咬向它脖子的瞬間,它將重心移至后半身,躲過攻擊的同時后腿彈向白狼腹部!
砰!
巨大的力量將白狼撞得飛出去好遠,又在地上打了個滾才站起身來,鼻腔里發出嗚嗚的哀嚎!
狼王小勝一回合,仰頭“傲……”的嚎叫一聲,狼群的包圍圈開始縮小,濃霧后顯現出一只只兇惡的狼來,它們齜牙咧嘴,尖尖的牙齒上掛著一絲絲口水,草原上腥風陣陣!
白狼火速起身,“嗷嗚”的嚎叫一聲,仿佛在說,我沒敗,再來!
大家為白狼捏著一把汗,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緊。
稍作喘息后,白狼再次撲向青狼,這一次它學乖了,不和青狼正面相碰,一個假躍引得青狼躍起,待青狼快要落地的時候,白狼才真的一躍而起,在空中強行轉身,直接騎在了青狼身上,然后張嘴就咬青狼的后頸。
青狼吃痛,哀嚎一聲,狼群后退幾步,變得狂躁不安!
從空中落下之后,白狼和青狼在草坪上翻滾著,各自將最鋒利的牙齒咬進對方的身體!
一只背后是上萬子民的威信,一只背后事關十數人的生死,誰都不敢大意!
青狼不愧為草原之王,利用身體上的優勢,將白狼咬得體無完膚。
白狼雖然靈智開啟,但畢竟時間尚短,一時之間只有招架之力,本已退后數步的狼群再次從濃霧中竄了出來,綠油油的眼睛貪婪的望著一個個獵物,只待它們的首領擊敗那個不自量力的家伙后,便一涌而上,享受這頓豐富的大餐!
表面上看白狼如今是節節敗退,但事實上白狼一直都有所保留,示敵以弱,麻痹對手,等待對手因輕敵犯下錯誤再給于致命的反擊!
濃霧中,狼血揮灑,狼毫飛舞,牙齒龕合之聲清脆嘹亮!
青狼越戰越勇,猛然發力蹬飛了白狼,張開血盆大口向白狼的咽喉,一但咬實,必將會是致命的一擊!
白狼被蹬飛后在空中便調整好身形,后足剛一沾地便火速躍起,它將耳朵緊貼在腦袋上,再把腦袋全力縮小,嘴部拉直,毫不猶豫的將頭鉆進了青狼嘴里!
眾人大吃一驚,心想白狼是不是被打傻了,自己送腦袋上口,只有謝天和老白暗暗夸贊,好一個至死地而后生之法!
果然,白狼在探頭入青狼嘴后,微微張嘴,尖利的牙齒便叼著了青狼的舌頭,青狼被送上嘴的狼頭卡住了嘴,尖牙雖然深入白狼的皮肉,但不至命,反而自己被咬住了舌頭,那種感覺真是叫它痛不欲生,吐不出,嚎不得,落在草地上連動都不敢動!
白狼猛的甩甩頭,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確定青狼不敢在動后才慢慢的松開,警惕的看著眼淚花花的青狼。
喘息了片刻之后,青狼這才緩緩起身“傲嗚……呦”的一聲低嚎,幽怨凄厲,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小心翼翼的拱著白狼的肚子,又為白狼舔著身上的血污!
謝天得意的一聲吼,豆豆摸著腦袋,這就完了,怎么看這畫風像是兩口子吵架!合著這老白和青狼有一腿啊,不過這青狼的娘家人也太他媽多了,嚇死個人!
白狼心安理得的享受青狼的諂媚,嗚嗚的像是對青狼說著什么,青狼乖乖的跟在白狼身后,來到謝天跟前,謝天揉揉白狼的頭,又揉揉青狼的頭,青狼似乎有些抵觸,被白狼瞪了一眼,才乖乖低下頭!
一白一青兩匹狼走上高坡,仰天嚎叫!
“傲嗚……”
群狼群起回應,整個草原都響起陣陣狼嚎!
這一次,大家是真的松了一口氣,有驚無險的經歷了一次生死,看著冤家被打成親家,老白看了看豆豆和柳宗亭,說了句:“有些家伙就是欠揍!”
“你說誰?”
豆豆怒氣沖沖,做勢擼著袖子,柳宗亭一把拉住了他:“別、別,你打不過人家的,忍忍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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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指著老白道:“我看傻大個面子,不與你計較!”
老牛鼻子被人剃了頭,心情非常不爽,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倒是計較計較給大家開開眼吶!”
豆豆揮手就要暴揍老牛鼻子:“死牛鼻子,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借著摸骨,揩哥的油!”
舞姨啪的給了豆豆一巴掌:“消停一會!”
豆豆委屈的眨著眼:“你怎么不削那個老牛鼻子!”
老牛鼻子得意忘形的笑著:“還是輕舞知道心疼我!”
舞姨一腳將老牛鼻子踹飛:“老娘和你很熟嗎,叫那么肉麻!”
老道不敢說話了,對柳宗亭道:“誒,大個,你的骨咱們那天摸到哪兒了,繼續繼續!”
羽沐與謝天帶著白狼和青狼蹬上了高坡,只看得見兩個模糊的身影,小妹心中一酸,她一直將那次的婚約當做是一個承諾來信守,如今看來,謝天當時的那些話并不是無的放矢,他真不是普通人,而我卻真的是個普通人!
看他和羽沐的背影,小妹突然有種釋然的感覺,無論怎樣,能守在他身邊,看著他笑,與他共愁,這就足夠了!
來叔和舞姨開始組織回汶城的事宜,豆豆和柳宗亭正嚴肅的訓斥月牙兒,關于尊師重道,這小子做得明顯不夠,見著人也不叫聲叔,得找個機會給他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