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路上早已經(jīng)人山人海,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張望著。
岳楓從人群里往前擠,引得周圍人一陣白眼。他突然想起,今天是牡丹節(jié)的閉幕式,難道是搞花車巡游預(yù)演?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真的過不去了,每年巡演的時候,花車數(shù)百輛,還有千人樂隊,萬人表演團(tuán)體,即使是預(yù)演,隊伍也能排出三、五公里。
等擠到最前面,果然不出所料,路早已經(jīng)被封了,一輛輛裝飾的五彩繽紛的花車緩緩駛過,車上來自世界各地的盛裝女郎不停的隨音樂扭動,并不時向觀眾飛吻,引得圍觀的人群陣陣喝彩。
岳楓心里掛念著被綁架的許暮雨,早已是滿頭冷汗。他對一個維持秩序的巡警請求道:“警察大哥,我有急事兒,能不能讓我先過去?”
巡警撇了他一眼,不屑的道:“沒看見已經(jīng)封路了?”
“大哥,我真的家里有急事兒,您就通融一下!”
“我給你通融?回頭我被敲了飯碗,你養(yǎng)我?”巡警不耐煩的用警棍將不停往前涌的人群外后推:“往后,往后,馬上貴賓車隊要來了!”
岳楓急得直搓手,現(xiàn)在是花車巡演,往兩邊看看,車流都看不到盡頭,起碼這條路被封了七、八公里,想繞過去恐怕比干等更廢時間。
隨著一輛輛花車駛過,圍觀的人群越來越興奮,口哨聲、尖叫聲一串串的飛向載歌載舞的各國佳麗。
看看后面,依然望不到盡頭,還不知道要堵幾個小時。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岳楓的心越來越沉重。
“哎,看啊,女騎警來了!”
不遠(yuǎn)處發(fā)生了sao動,有觀眾指著遠(yuǎn)處喊道。
岳楓也探頭看去,果然是女騎警隊來了,洛水搞大型活動的時候,這張香氣撲鼻的名片自然要在全世界面前打出來。
“噠噠噠”的馬蹄聲漸漸清晰可聞,一匹匹高大雄壯的西洋純血馬,邁著花式碎步小跑過來。
岳楓一拍腦門,自己不是救過一個女騎警嗎?是不是可以請她幫忙,放自己過去?
他竭力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只記得她有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fā),岳楓發(fā)現(xiàn),越是著急記憶就越是模糊,他不禁拍了腦門一下:“媽的,豬腦子!”
正在這時,一匹雄壯的白馬引起了岳楓的注意,這匹馬似乎就是上次被自己撞到隔離帶的那匹吧?駿馬的臀部上還有一塊撞傷之后留下的傷疤!
馬上的女騎警端坐在上面,黑色凱夫拉頭盔下一頭秀發(fā)隨風(fēng)飄舞,顯得英姿颯爽又不乏女性的嫵媚。
那女警叫什么名字來著?對了,她的名字很有特點,好像是和希臘神話有關(guān),似乎跟一個盒子有些關(guān)聯(lián)!
岳楓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
他扯著嗓子對女騎警喊道:“潘朵拉,潘朵拉!”
潘朵拉的魔盒,這個故事太深入人心了,想記不住都難啊!
正隨著隊伍前進(jìn)的潘朵拉下意識的看去,只見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正揮手招呼她。潘朵拉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微微點頭向他淡淡一笑,就繼續(xù)前進(jìn)。
岳楓確定了是她,卻見她沒有絲毫和自己
攀談的意思,反而是一步不停的往前走。
“潘朵拉,我有急事兒找你幫忙!”岳楓提起一口丹田氣,喉嚨都快喊破了,這才勉強(qiáng)壓住花車的音樂聲。
潘朵拉勒住韁繩,有些為難的朝周圍看了看,翻身跳下馬,牽著韁繩到了路邊。
“您是那天攔住驚馬的那位先生吧?”
“就是我,就是我!”岳楓確定自己沒有認(rèn)錯人,點頭如小雞吃米。
潘朵拉警惕的向前后張望了一下,低聲道:“我正在參加巡演,不能耽誤,如果您晚上有空的話,我請您吃飯向您道謝,您能給我留個電話嗎?”
岳楓苦著臉道:“吃飯就免了,能幫我過去嗎?”
潘朵拉為難的搖頭道:“這條路都封了,沒有特別通行證是不能過的,花車一過,馬上就是貴賓車隊了!”
“求您了,我家里出大事兒了,您就行行好,幫幫我吧!我請你吃飯,行不行?”
潘朵拉苦笑著道:“這不是吃飯的事情,我真的無能為力!”
周圍的群眾看到一個女騎警從隊伍里跑出來和保安聊天,都覺得稀罕,聽見岳楓可憐巴巴的請求,也不知道是心中不忍還是故意起哄,七嘴八舌的道:“警察是為人民服務(wù)的,人民有困難,警察不能不管啊!”
“就是,騎警也是警察啊!”
“對啊,保安也算人民吧?”
潘朵拉被周圍人說的啞口無言,再看看岳楓那副焦躁不安的樣子,心中也不禁有些同情,怎么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真不幫忙也覺得有點說不過去。
“你要去哪里?”
岳楓一聽這話,覺得有門,忙到:“洛水二中。”
“二中啊?這一帶的路全都封了,連龍門大橋都戒嚴(yán)了,我就是幫你過了黃河大道,你還是去不了啊?”
岳楓拱手道:“拜托了!我求您了!”
wWW⊙ttκan⊙C〇 潘朵拉一咬牙道:“上馬!”
“上馬?”
潘朵拉堅決的點了點頭道:“我送你過去!”
說罷,許暮雨從馬上伸出一只春蔥般的纖纖玉手。
岳楓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按住馬背,一躍而起,上了馬。這匹西洋純血馬真是雄壯,上面坐了兩個人,依然紋絲不動。
潘朵拉手腕上掛著馬鞭,回頭對岳楓道:“摟著我的腰,別摔下來了!”
岳楓連連點頭,雙手環(huán)抱著她的小蠻腰。潘朵拉的腰很細(xì),岳楓雙手輕易的就環(huán)繞了一周。
“駕!”潘朵拉雙腿一夾馬腹,白馬一聲暴叫,順著十字路口就沖了出去。阿寶跟在后面,似乎在和白馬比賽,速度絲毫不落下風(fēng)。
兩人一馬從隊伍里斜刺殺出,不但觀眾看得傻了,連維持治安的巡警、交警、武警都是目瞪口呆,花車的上的黑人演員倒是興奮異常,女孩子扭的更加瘋狂,男演員則是將手放在嘴邊打起了口哨,觀眾的眼珠子更是都快掉出來了。
路邊有一對看起來像情侶的人正在鬧別扭。
“寶貝,我保證,一定買輛豐田送給你!別和我鬧了!”
“我才不要豐田,我要寶
馬???哦,天啊!你快看那里!寶馬我也不要了,我要白馬,我要你做我的白馬王子,我們也像他們那樣才夠羅曼蒂克!”女孩興奮的指著飛馳而來的西洋純血馬。
男人苦著臉道:“我還是給你買寶馬吧!這玩意兒有錢也沒地方買去!”
看來騎白馬也不都是王子,居然還有???保安,還他媽是個穿著人字拖的保安!
岳楓和潘朵拉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的時候,恰巧一個車隊在警車的引導(dǎo)下駛來,當(dāng)先的是一輛掛著軍用牌照的奧迪。兩人正好和車隊迎面而過。
車后排坐著兩個人,一個身材枯槁滿臉皺紋而兩只眼睛卻炯炯有神的老者發(fā)現(xiàn)了外面的異狀,他推推旁邊一個昏昏欲睡的黑衣老人。
“老鬼,醒醒,醒醒!”滿臉皺紋的老人穿著一件白色的對襟唐裝,寬大的衣服更令他的身體顯得瘦小枯干。
打瞌睡的黑衣老人揉揉眼睛道:“已經(jīng)到地方了?”
“不是,您看看,外面騎馬的是不是你外孫女朵朵?”滿臉皺紋的老人笑瞇瞇的道。
黑衣老人急忙從窗口望去,只見一匹漂亮的有些夸張的西洋純血白馬從車邊疾馳而過,盡管在電光火石之間,老人已經(jīng)一眼就看出來了女騎士就是潘朵拉。
“好像就是朵朵這丫頭!”黑衣老人驚訝的道。
黑衣老人年齡看起來不下七十,腰板挺直如少年,一雙眼睛更是如鷹隼般銳利,雖然剛剛從昏睡中醒來,卻沒有半點睡眼朦朧的感覺。
瘦小的老人吧咂著嘴道:“老鬼,朵朵帶的那個人是誰啊?小伙子長的不錯嘛,可惜只是個保安,配不上你家朵朵!改天我讓天心那個小禿驢,幫他們倆批批八字,看合適不合適,看他們倆這么親熱,老鬼,沒準(zhǔn)過不了幾天,你就該當(dāng)太姥爺了!”
“死猴子,閉上你的鳥嘴!”黑衣老人轉(zhuǎn)過臉來,瞪了枯槁的白衣老者一眼。
黑衣老人的眼睛犀利異常,似乎能穿透肌體,一直看到人的靈魂深處,但是形容枯槁如木乃伊身形瘦小如猿猴的白衣老者,卻滿臉的不在乎,只是在不停的訕笑。
黑衣老人咳嗽了一下,自我解嘲道:“這個,這個,我家朵朵這個馬騎的還是不錯的,嗯,跑的蠻快的嘛!要是放在當(dāng)年啊,我就把她送到部隊當(dāng)騎兵了!”
枯槁的老者想笑,不過看看黑衣老者的臉色不善又沒敢笑出來,憋的臉上的皮都在顫抖。
黑衣老人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們家朵朵的業(yè)務(wù)水平還是值得肯定的,能把馬騎的這么快,說明平時訓(xùn)練上是下了功夫的!而且作為警察,能親自騎馬護(hù)送普通群眾,這說明她???她很有愛心啊!”
枯槁的老者終于憋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連司機(jī)也笑噴了,車子麻花一般在街上扭動。
黑衣老人沒有理會他們,但是精芒四射的眼睛里有了一絲的隱憂,望著車窗外,不曉得在想些什么。
他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岳楓,嘴角卻挑出一絲笑意。
“原來是這小子!媽的,敢給老子喝尿,回頭收拾不死你個小兔崽子!”老人喃喃自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