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阿玉真的不喜歡黑無常嗎?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了不成?
“什麼爲什麼啊?我不想嫁就是不想嫁啊!仙子,你要是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說著阿玉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匕首來,明晃晃的刀尖比在她細嫩的脖子上,我吃了一驚,猛地想要奪下阿玉手裡的匕首,“阿玉,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不要做傻事!”
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了?她真的不願意嫁給黑無常?
可是我親眼所見她跟黑無常的那麼多幽會都是幻覺嗎?
“仙子,那你發誓說不會逼我嫁給黑無常大人!我就把刀放下!”
阿玉猛地後退一步,躲開我的手,雙眼瞪得溜圓,滿臉通紅,握著匕首的手不斷的向著她的脖子按壓著!
“好,好,好!不嫁就不嫁!你把刀先放下!”
這個阿玉是怎麼了?以往也沒有這麼大的氣性!此時怎麼突然這麼有骨氣起來了?看著那尖利的刀尖把她白嫩的脖子劃出一道血痕,我的心臟差點沒有嚇得跳出來。
猛地身後飄來一股冷風,我本能地轉頭去看,一道身影快速離去,看那背影,似乎是黑無常的背影。
阿玉輕吁了口氣,啊嗚一聲甩開匕首,捂著脖子,“好疼啊!唔!疼死了!唉喲!我的脖子啊!”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疼得跳腳的阿玉,而那把剛剛嚇得我心驚肉跳的匕首此刻正躺在她的腳邊,“你剛剛是故意做給黑無常看的?”
“唔唔!……疼死我了!他太難纏了!我要是不這樣做,他一定還會死纏爛打的讓我嫁給他呢!”
阿玉在屋中翻出一瓶治外傷的藥,“呀!還好我上次在仙子胳膊受傷時在這裡放了些藥。正好用上。”
阿玉站在鏡子前,比著鏡子裡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一點一點爲自己的脖子上藥,這哪裡還有一點剛纔爲了不嫁黑無常尋死覓活的樣子?
她一早知道黑無常在外面?
“阿玉,你說實話,你爲什麼不想嫁給黑無常?”
我扶著腰,走到殿中央,緩緩坐到凳子上,摸了摸桌上的茶壺,溫的,然後爲自己倒了一杯水,輕輕抿了一口。
“仙子你是嫌我煩了?嫌我不如阿香有用,所以想要把我嫁出去嗎?”
阿玉抹藥的手一頓,透過鏡子看著我,我握著茶杯的手一緊,然後將茶杯放在桌上,慢慢鬆開,輕輕撫了撫額頭,“誰說我嫌你煩了?”
“那仙子爲什麼急得要把我嫁人呢?”
阿玉氣乎乎將藥瓶放在梳妝檯上,然後轉過身,小臉皺成包子狀,“阿香現在在人界還不知道怎麼樣了,而仙子現在又快要生了,在地府一個貼心的丫頭都沒有!阿玉怎麼能在這時候離開仙子呢!”
“你是在擔心這個纔不想要嫁黑無常的?”我不禁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我不是說了,你嫁給黑無常後,依然要來伺候我的嗎?你這腦筋怎麼就不轉彎呢?”
“不是這樣的!若是我嫁了人,怎麼可能還像現在這樣隨時隨地守在仙子身邊?仙子,你現在又快要生了,身體還這麼弱,我怎麼能不在你身邊?”
阿玉幾步走到我面前,“仙子,你別想騙我!你就是嫌我煩了!一定是我總是哭,惹仙子你不高興了!阿玉向你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哭哭啼啼的了!我要像阿香一樣!”
說著阿玉走到我面前,挺直身子,仰著小臉,舉手沖天發誓道。
我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發硬的額頭,阿玉的哭的確是有那麼一丟丟令我心煩,但是就因爲這個而把她嫁人,還沒有到那個份上。
我只是覺得時間越來越不多了,小傢伙一出世後,事情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說不準,只是心裡一直感到隱隱不安。
而現在唯一讓我擔心的就是孃親還有阿玉,到時孃親自由了,還有獵鬼師主上保護孃親,阿玉呢?我若是真出了意久,阿玉會不會像天心長姐那個丫頭一樣,也被罰去人界?
在人界的有阿香一個就夠了,而且就阿玉那個性子,若是沒有一個人護著她,她一定會被欺負的,那眼淚還不把地府淹了啊!
可是這個傻丫頭呢?
竟然以爲我是嫌她煩,纔要讓她嫁給黑無常?
也不知每次在寢殿外拐角的花池邊幽會的是誰,兩個人靠在一起,也不知說什麼呢,阿玉臉上笑得那叫一個開心,滿眼滿心的都是喜歡著面前的男人,現在怎麼又可能不想嫁給他呢?
還有阿香那會剛出事時,也是多虧了黑無常天天的開導,阿玉才又漸漸露出了笑容,這一樁樁事聯繫在一起,阿玉是板上釘釘地喜歡著黑無常。
“阿玉,你剛那樣做,知不知道黑無常是會傷心的?”
我拿起茶杯,將水一口飲盡,然後起身向內室走去,沒有回頭看傻愣在原地的阿玉,這個傻阿玉啊,難得喜歡的人就在眼前,爲什麼不去把握呢?
“地府有這麼多的人守著我呢,況且你也說了,我肚子裡還懷著未來的鬼君呢?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怠慢我一分?阿玉,幸福就在眼前,只要你伸手就能握著,一旦錯過了這次,幸福可是會溜走的。”
坐到牀上後,背倚著牀柱,輕輕舒了口氣,現在這個身體真是連老人都不如,只是走了幾步路,竟都有些氣喘,難道跟我快要生了有關?
“仙子我……”
原本理直氣壯的阿玉此刻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耷拉著腦袋,雙手絞著身前的衣服,雙腳在原地來回擡起,那個模樣一看就是急得想要走的樣子。
“去吧。”
嘴角爬上一絲笑意,傻瓜終於開竅了嗎?
“嗯!”
阿玉立刻擡起腦袋,眼中盈起一抹溼意,鬆開絞著衣角的手,然後慢慢緊握成拳,“我這就去追他!”
阿玉的身影剛從寢殿大門處消失,一抹黑影便立在了寢殿門外,那人倚著門框,嘴角微勾,一臉玩味的表情,“看來地府又要辦喜事了?”
我將視線從那張壞壞的笑臉上轉開,脫鞋,上牀,扯被,乾淨利落,動作絲毫不像一個快要生產了的孕婦。
撲哧!
耳邊傳來那人的輕笑聲。
緊跟著牀下陷了一點,那人坐到了牀邊,聲音低沉的在我耳邊道:“你教育起別人來頭頭是道,怎麼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成了白癡了?”
啊!蕭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