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頂著跟孃親一樣容貌的女人,在出臥室之前,竟又突然轉過頭,兇狠的在自己脖子上做了個抹殺的動作,然後突然一笑,轉身離去。
我嚇得渾身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這是在威脅我嗎?若是我不老實,孃親便會有危險嗎?
越想越不放心,我急忙站起來,想要趁那個女人不注意時趕快離開這裡,孃親到底發生什麼了?
一種不安全感在我的心裡漸漸蔓延,同時一種深深的自責感立刻將我整人包圍起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要是隻有我自己離開地府,沒有帶孃親出地府,那麼孃親現在一定還是很安全的待在地府纔是!
但是現在……
我卻把孃親弄丟了!
孃親!
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的!
我扶著腰,輕手輕腳的邁出臥室,聽到客廳裡叮叮噹噹傳來碗的碎片碰撞簸箕聲,立刻屏住一口氣,躡手躡腳的我眼睛斜了下正低頭打掃著的女人,手拖著肚子,一點一點向著門邊移去。
我提著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幾次在那女人有回頭意相時,整個人立刻繃成一根弦,好在那個女人並沒有回過頭來,只是提著簸箕進了廚房,我吁了口氣,手已經探到了逃生的大門!
手向下一扳,‘啪’的一下子,門鎖解開,我舒了口氣,嘴角剛咧了一半,驀地手背上立刻多出了一隻煞白的手,我順著手背上的手緩緩向旁邊看去。
“小凡,這是要去哪?孃親把粥給你熱好了,快來喝點啊?”
這聲音軟軟的,綿綿的,沒有任何殺傷力與威脅之意,但我卻是一驚,及忙抽手想跑。
手卻像粘上一層膠水似的動不了,她接著我的手,慢慢的擡起頭來,臉上掛著詭異的笑意,眼珠子翻出一層虛無的蒼白,嘴像咀東西似的一張一合。
“怎麼?是想讓孃親親手餵你不成?”
我嚇得只恨自己爲什麼一點仙力都使不出,可惜就算再害怕,但看著那張與孃親一模一樣的臉,我無論如何也不敢輕舉妄動,自己的手依然被她那樣拉著。
不知道爲什麼,被嚇到極致,我腦海裡無端端想起一個身影來。
黑色長袍,眉眼冷俊……
只是想一想,他竟然真的出現了。
仿若從天花板上飄落一般,只不過……
等我稍稍回神,才發現眼前出現的男人並沒穿什麼黑色長袍,而是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白袍古代男人,他就像一片羽毛,輕輕落到了我身邊,墨黑長髮隨風輕蕩,聲音卻像那個人一樣很冷。
“都站在門邊做什麼?”
那個女人看到他,臉上立刻掠過一絲驚駭的神情,急忙一鬆手,便我整個人向後蹌跟了一步。
緊接著,便雙手抱拳跪到了白袍長髮男人面前。
女人瞬間恢復成一張陌生的容貌,臉色蒼白如紙,膽怯的低下頭:“對不起主上,我已經被她識破了!”
耳邊聽到一聲冷哼,我的頭髮無風而動,我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暗中撫了下腹部,寶寶,一定要給力啊!你娘現在可是有危險了!
“愚蠢的東西!”
眼前古裝男人俊臉慍怒,好像有種要置眼前女人於死地的感覺,空氣中那種殺氣騰騰的氣息,令我肚裡的孩子蠢蠢欲動,已經踢了我好幾下了!
我輕輕拍了下它,讓它安靜下,還不是現在,再老實會兒,若是等會有人傷害孃親,你也要像上次、上上次那樣,一道白光劈死他們!
等到肚裡的孩子老實不再亂動了,然後我才擡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此刻她已經全身瑟瑟發抖。
不想多管閒事,冒似此時跟我無關,我緩緩轉過身,既然離不開,那我便老實待到臥室去,也總比站在這裡感受源源不斷的冷空氣的好。
但我突然的轉身,卻讓白袍古裝男人微微一愣,目光裡掠過一絲疑慮。
“去哪?”
輕飄飄兩個字,卻透著無限的警告。
“我……我回房間啊。”
我結結巴巴的說。
而身後,傳來一句小聲的抱怨:“主上,她剛纔想要逃跑!”
我去!
我猛地轉過身,怒瞪著那個跪在地上連自保都困難的女人,現在竟然還有心情拉我下水,你能不能先解決完自己的事,再說我的事啊!
要不是你,我早都逃走了!
女人仿若有感覺的將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後惡恨恨的瞪了我一下,又將頭低了下去,“但好在屬下發現及時,避免了她的逃脫!”
唉喲!
這是將功贖罪嗎?
好啊,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是想讓你家主上饒了你是吧?
白袍古裝男人望向我的黑眸一縮,隨即又鬆散開來,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好,這一次,我就放過你,再有下次便不會如次輕饒了你。”
這聲音和這神情,再加上他著實是長得很好看,可我依然得心裡涼嗖嗖的害怕。
再打眼一瞧,那古代男人的腳,竟然離地三寸懸浮在那裡。
他不是人?那到底是什麼?
被這個女人稱爲主上,又是什麼身份?
但能被稱爲主上,也就是他是頭兒的意思?
那是不是問他,我就能知道孃親到底在哪了?
越想我的腦袋越是嗡嗡作響,快要亂成一團漿糊。
算了不想了,乾脆直接問就好了!
猛然回身,擡頭看著他,毫不猶豫的問:“你把我孃親弄到哪裡去了!不管你抓我是想幹什麼!能不能讓我先見下我孃親!”
雖然我問得理直氣壯,一下子氣都沒喘,但緊捏著衣角的手顯示著我的緊張,這個人雖看著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但就是他這樣越是笑,我便越覺得心裡沒底,涼嗖嗖的害怕。
“你放心,她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白袍古裝男人向我走近一步,然後站到跪地女人側面,低頭輕聲說了句,“好了,起來吧。”
“謝主上!”
女人很是感激涕靈的站了起來,而這時我纔看清她的容貌,竟是一個清秀的年輕姑娘模樣,站起身後,她摸了一下額頭的汗,然後快速走進廚房,叮叮噹噹幾聲輕響,然後廚房的推拉門被輕輕拉開。
她手裡再次多了一碗白粥,“吃飯吧。”
我幾次揉了揉眼睛,望著她手裡的粥,確定是白色的,而不是什麼紅色……。